【尊出】失控

【尊出】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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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毁坏一切，想要解放压抑已久的力量，只感觉顺从顺着血液攀附至躯体，渗透进心脏，侵入脑海，占据全部的思绪。思维像卡壳的齿轮，摇摇晃晃，进而不得，退而不去，耳膜里轰鸣着呼吸的声音，胸口满满的疼痛压抑的喘不过气。

从不知温柔是何物，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学弟身上与生俱来的压迫感让他习惯了身边对他抱有的恐惧，恶意在他面前被驯服成惧怕，周防只会漠视的看着自己眼前的一切，发抖的人群，渴望力量又不敢上前，害怕被火焰吞没。

人都是矛盾的个体，力量带来的强大也没法克服自身的胆怯，宁可远远的观望，叫嚣着力量者的怪异，喊叫着异能应该消失，只不过是懦夫罢了。

周防闭着双眼，漫步走在路上，弓着背，叼着烟，耳畔嘈杂的人声让他烦躁，握紧了口袋里的拳头，脑海里不断的撞击着，“燃烧吧，烧毁一切……”“尊，表情很可怕哦，安娜一脸担心呢。”草薙抬手压在周防的肩膀上，指间微微收紧，周防收住脚步，睁开双眼，鎏金色的眼眸烫的草薙顿住了身形。

周防收敛了眸子里的厌烦，抬手揉了揉旁边安娜银白色的脑袋，转过身拽住草薙的手就往怀里带，草薙一个重心不稳就被浓浓的烟草味包裹住，下意识的皱了皱眉，自家王最近抽烟的量越来越多了，这不是什么好的迹象，抬手搂上周防的腰，火焰的灼热席卷而来，近乎烫人的温度，草薙低低的笑了，飞蛾扑火的自己从来没有过想要得到什么。

周防冷哼一声，不管后面Homra成员惊愕的神情，抬起二当家的下巴，细细密密的亲吻落在草薙的额头，眼帘，睫毛，鼻翼，草薙全身微颤，引起周防餍足的笑声。草薙平时过于淡漠，见怪不怪的从容，遇到不知死活踏入领地的入侵者，修长的手指把玩着Zippo，迸发出的火焰彰显着二把手的力量，悠闲的随着呼出的烟雾，火焰从指间呼啸着掠过，不同于周防覆盖整个天际的火红，炸开的小火球仿佛漫天的星海，洋洋洒洒的在眼前缓缓落下，温柔的仿佛不带伤害，直到清醒的感受到灼烧皮肤的痛感。

在家里漫不经心的看着自家一帮年轻过剩的孩子们，擦着永远擦不完的酒杯，洁白的衬衫，勾勒双腿线条的紧身西裤，倚靠在吧台旁撩人的慵懒，周防的眸子暗了暗，只想把人锁在自己的世界里。

自始自终草薙独自一人看着周防从以前的莽撞变到现在的样子，愈发的沉默，周围是看不见的牢笼，把这头伤痕累累的雄狮牢牢的禁锢住，他没兴趣离开这片阴暗狭小的空间，门上的锁，只需轻轻一碰就会跌落，只是他坚信自己的力量只是为了破坏，把自己囚禁起来，或许就会减少损伤。

十束多多良的遇害，几乎把这头困兽往悬崖峭壁上步步紧逼，落石在眼前坠落，激起呛人的尘埃，尖锐的划开所谓的保护层，血淋淋的剥离出最柔软的皮肉，每晚每晚的噩梦，十束抬起的手，无力的垂下，咫尺之遥，就能握住的掌心，在他喘不过气的时候，总能感觉到有一个人握住了自己布满冷汗的手。

蔓延的不安，放空的望着眼前无穷无尽的黑暗，他看到过死于自己力量暴走下的八田，甚至于安娜，无声无息的变成一具焦尸，鼻翼间充斥着血肉的腥味以及糊味，即便如此他也没有醒来。

他站在红色的火海里，看着火舌窜上他的双脚，双腿，没有痛感，没有知觉，瞪大了双眼，看着草薙跌跌撞撞的跑进他的视线，手上残留着灰烬和余火，他想嘶吼，喉间全是灰烬和浓烟，呛的眼眶泛红，抬起手，试图触碰眼前人不人鬼不鬼的草薙，火焰只一瞬间就吞噬了草薙，剩下燃烧殆尽的一片荒芜。

“尊，醒醒，尊。”草薙轻轻拍着周防的脸颊，缓缓睁开的双眼带着还未褪去的恐惧和绝望，草薙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只是维持着安抚地捏捏他浑身紧绷的肌肉，周防握住草薙温热的手，对于自己常年过高的体温，草薙偏高的温度对他来说都还是微凉，他还是没有实感，“出云，我......”“你的火焰不是破坏，是救赎，尊。”周防身上背负的枷锁是所有人的依赖，是力量的控制，是生命力的消耗，是外来入侵的防护墙，巨大的达摩克里斯剑时刻悬空在头顶，等待着掉落下来的那一刻便刺穿他已脆弱不堪的灵魂连带着他的心脏。

对于周防来说，何尝不是解脱，他的牢笼里关着太多太多的牵挂，关着强加给他的责任，保护伞何尝容易，草薙自嘲的笑了，“尊，解散Homra吧。”“嗯？”身心俱疲，周防看着草薙，一切决定都交由他来做。

“你的力量，应该是可以被抽离的。”那天草薙留下这样一句话，之后就再没有了音讯，周防更是不再关注身边的情况，没有杀戮的心情，也没有在意的东西，连暴怒的力气都不再有，每天就是窝在阁楼里，让自己陷入睡眠。

昏昏沉沉的过了多久，他也无心计算，找到无色，他用尽自己的愤怒和空洞，让早已破裂的剑再也无法悬停在空中，达摩克利斯剑断裂成两半，他张开双臂，笑着望向天空，不带一丝的躲闪，心里的牵挂也阻碍不了决绝的离开，即将被宗像刺穿身体的那一刻，他看到了达摩克利斯剑开始消失的场景，他回过神，就看着草薙不急不慢的走到面前，宗像收了手里的天狼星，推了推眼镜，知趣的走开了。

草薙面无表情，就只是这样看着他，周防第一次感觉到轻松，周遭滚烫的温度消失不见，手心不再会有火焰，心里微妙的有了落差，也就只有失去了才会觉得曾经拥有是多么幸福，即使是吞噬自己生命力的可怕。

周防站在草薙对面，第一次有了慌张的情绪，手足无措的不敢前进一步，草薙看着眼前的人，神情柔软了下来，怎么看都是他比自己大很多，怎么偏偏自己就是学长，狮子露出被抛弃的样子还是很有杀伤力的。他靠近周防，把脸埋进周防的脖颈，周防把人圈进怀里，草薙感受到了腰间的力量，疼痛仿佛融进身体，叹了口气，“我在这里啊。”

石板消失后，仿佛一切又恢复了秩序，繁忙的街道，步履匆匆的行人，周防和草薙漫步在路上，没有了力量，感觉到了久违的寒冷，穿着大衣裹着围巾，紧握的双手交叠，在温暖的地方拥抱亲吻，漫长的冬季，没有了火焰的温暖，两个人更喜欢窝在Homra。

两个人的身材都称得上修长，狭小的沙发完全包裹不住两人的身体，草薙被周防扣在怀里，两个人翻着十束的相册，相知相识相恋相爱，一路的痕迹透过老照片，想来两个人也没有过争吵，周防本就是事事无谓的人，草薙心思细腻，躲在墨镜后面的眼睛带着看透一切的意味，只是两人从未料想到感情会失控至此，大抵是因为喜欢，大抵是因为彼此，从不需要多说一句话，只需要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清晰的感知到对方的情绪。

雪落下的声音落在有心人的心上，以为能够覆盖所有痕迹，留下一片寂静，失控的热烈消融皑皑白雪，留下彼此跳动的心脏，和无需多言的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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