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诤臣与佞臣

ampano

2024/11/29 18: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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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最后一天了，爱卿。”每当游戏规定的行刑日临近时，都是苏丹最精神百倍的时候。达拉伊看着他饶有兴味的表情，忍不住在心底骂着，自己不过是贪了他一点点钱，他至于这么盼着自己出丑么？当然这些抱怨达拉伊并不会真的说出来，他只是谄媚地笑着，掏出银色的卡牌恭敬地呈上前，精致的卡牌上已显现出一道深深的裂痕，只需轻轻一掰便可掰断。

苏丹接过卡牌，抚着上面的裂痕，神情晦暗不明：“你知道的，达拉伊卿，只是这样远远不够，你得讲述一个令我满意的故事。”“遵命，陛下。”达拉伊颇为得意地笑了起来，朗声说着：“昨晚臣去了欢愉之馆，想要寻找完成任务的契机，在路过一个房间时竟意外地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那声音的主人大声地说着一些污蔑我的话语，臣在他口中成了一个趋炎附势、利欲熏心、无所不用其极的小人。啊……门还没打开时我便已经猜到那人是谁了。”达拉伊转过身，缓缓地走到奈费勒面前，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说着：“因为只有一个人会如此积极，不分场合地诋毁我，您说对么，奈费勒大人？”

奈费勒冷冷地看着他，紧咬着牙关，额头青筋暴起。达拉伊轻笑起来，戏弄地说着：“怎么，说不出话了？啊，大概是我昨晚太过分了，我向你道歉。总之——”达拉伊的声音陡然提高，张开了双臂后退几步，得意洋洋地说着：“我踢开了门，拽着他的衣领将他扔到了床上，尽情地，狠狠地报复了他。一开始他还有力气咒骂，到最后哭得连话都说不出了，若是奈费勒大人平日里都像那样可爱，也不至于如今门可罗雀啊。”

“不知羞耻，毫无道德的奸佞小人，你不过是借着陛下的名义满足自己的私欲，你的行径已然证明了我的正确，监狱与刑场才是你这般卑鄙下流的人的归宿！”奈费勒气得面颊通红，高声怒斥着他，而达拉伊却笑得愈加得意：“怎么，只许你四处败坏我的名声，不许我报复啊？我说过，我是个睚眦必报的人，要是你早点学学如何尊重别人，我们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你有哪点值得人尊重的？”奈费勒双拳紧握，咬牙切齿地说着：“若你不是趁我喝醉之时强迫我就范，而是光明正大地邀请我决斗，我尚且能高看你一眼，事实证明你甚至不敢与我正面对决，只会耍一些下三滥的手段。你以为侮辱了我就能让我闭嘴么？达拉伊，我们不死不休！”

“好，好一个不死不休！”达拉伊哈哈大笑地说着：“你以为我没有对你使用杀戮卡是因为我不敢么？不，是因为你不配。你这自命清高用鼻孔看人的家伙，只知道躲在安全的地方用口舌伤人，怎么，如今报应来了接受不了了？放心，这才刚开始，我可不会那么轻易地要了你的命。这些年你给我的侮辱，我会一点，一点地还给你。”

两人相对而立，眼中都充斥着赤裸的杀意，苏丹的掌声却打断了两人的对峙。只见他的嘴角泛着笑意，掌声缓慢而响亮。“很好，爱卿真是给我讲了个好故事，这是至今为止你做得最好的一次。”苏丹拿起卡牌，咔嚓一声轻轻地掰断了它，银白的卡面缓缓地变成了血红色。他将破碎的卡牌扔回女人手中的匣子里，头一次仔细地打量着那个自己从未费心留意过的臣子。

苏丹知道奈费勒此人说话一贯刺耳，却也记得自己将他留在朝堂上的原因。似他这样的孤臣，一身荣辱全系于君王，必要时能成为一把好刀，虽然棘手但贵在好用，尤其是当这个孤臣已成达拉伊的死敌，而他已经思考了很久如何给自己最喜欢的孩子一个美妙的死法时。苏丹的舌尖仿佛已然品尝到那代表胜利的甘甜血腥味，他难得纡尊降贵地从王位上走下，看着两个上前跪在他脚下的人，和颜悦色地说着：“你们今天为我表演了一出绝佳的好戏，我甚是满意，一会儿去宫人那里领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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