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 【花黑邪】赢家

【花黑邪】赢家

27

落花斋

2025/03/09 1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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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邪用一把特制的掌心雷换回了黎簇，这本是地下工厂送给新当家的礼物。杨将军摆弄着手枪，手指依着吴邪的指点一拨，枪口下方瞬间弹出一把微型军刺。他很喜欢，心里觉得黎簇不值这么多钱，便送了吴邪一个翡翠观音挂件。
翠绿的翡翠犹如清澈的碧绿泉水在吴邪掌心里流动，他知道这个小挂件价值不菲，琢磨着回去送给小花当伴手礼。
离别前，杨将军与吴邪拥抱，目光扫过车里坐的少年，想到了什么，对吴邪友善地提醒，“吴，床上的小东西玩玩就算了，可别动真情。”
吴邪知道他是好意，也不多说什么，只是笑着应承了。

返程的路上，黑瞎子开车。吴邪坐在副驾驶，仰头从后视镜里看后座上的黎簇。少年抿着嘴往窗外看，整个人是与昨夜完全不同的安静。
车里没人说话，只有黑瞎子在哼一首曲调古怪的歌，吴邪闲得无聊，仔细去听，从对方含糊不清的字语中听出了“青椒”“炒饭”一类的词。这些日子在果敢，吃得都是当地口味的食物，吴邪吃不习惯，现在听到青椒肉丝和青椒炒饭，肚子应景地响了一下，声音不大，只有距离很近的黑瞎子听见了。吴邪揉着肚子，觉得不太好意思。黑瞎子把身体歪过去，跟他咬耳朵，“等回到住的地方，我亲自下厨。”
吴邪也压低声音问，“果敢有青椒吗？”
黑瞎子笑，“我们回沧源。”
听到黑瞎子说回国，吴邪心念一动，他又往后视镜看，黎簇依旧是方才的姿势，像个静默的雕像。他清了清嗓子，用最和善的语气跟少年搭话，“黎簇，很快你就能回家了，别怕。”
黎簇听罢，很古怪地笑了一下。
吴邪问，“你家在哪儿，云南吗？”
静了好一会，黎簇才低低嗯一声，“在临沧。”
吴邪算了算距离，临沧很近，从果敢开车过去，不到一天就能抵达临沧市。他身心放松，便扭过头对着黎簇笑一笑，“那很快的，出了山，等有了信号，你可以先跟你父亲联系一下，别让他担心。”
黎簇终于不再看向车窗外，他慢慢将头扭过来，眼睛迎着吴邪，讥诮一哂，“他死了。”见吴邪不说话，他反而变得多语起来，“他等不及队里的行动，一个人来救我。他参与过那么多次行动，这一次是最差劲的，身上装备都不齐，傻透了。”
吴邪沉默不语，他脸上的表情被黎簇看在眼里，少年人却好似兴致勃勃，上身往前座椅背上靠，“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
吴邪已经扭了过去，他不好捂耳朵，所以黎簇的声音毫无阻碍的钻进他的耳朵里。
“那些佤邦人把他吊起来，说被他搅了七次交易，所以剁了他七根手指。然后从脚踝开始往上，一点点敲碎他的骨头，就像是砸核桃一样，你吃过核桃吗？”黎簇的声音开始变得飘忽，似乎沉浸在了回忆中，“他们不让他死，给他打了药，把他身上的肉剜下来喂狗，那些肉里全是碎掉的骨头……”说到后来，蚀骨的恨意再次涌出，他攥紧了拳头，指甲陷入掌心，  在尖锐的疼痛中，又感受到了全所未有的无可奈何，他的眼神茫然，喃喃自语般不知在问谁，“你说让我回家，我这个样子，还能去哪儿呢？”
吴邪去看黑瞎子，对方冲他摇了摇头，吴邪深吸一口气，再次拧身看向黎簇，“如果你想，我可以带你回去，戒毒，上学，回到正常人的生活中，你还可以像你父亲一样，成为一名优秀的警察。”
黎簇问，“当了警察，就能杀光他们吗？”
答案显而易见，吴邪说不出口，只好又开始沉默。黎簇也明白，他不再说话，把自己蜷在后座上，单薄的身体窝在那里，显得格外瘦小。
一直没开口的黑瞎子突然说道，“你还可以选择自己拿起枪，为你父亲报仇。”
吴邪低声道，“瞎子！”黑瞎子没理会他，抬头看了眼后视镜。黎簇已经重新坐起来，倾身扒在椅背上，眼睛亮得惊人，“真的吗？！”
黑瞎子笑道，“当然是真的，不过走上这条路，以后你都不能再堂堂正正地做人了。”
“我不在乎！”黎簇叫道，“只要能报仇，我不在乎变成什么样的人！”
吴邪却问他，“那你父亲呢？”黎簇一愣，只听吴邪接着问道，“你父亲也不在乎吗？”
沉默片刻，黎簇自嘲一笑，低声道，“……那只能等我下去见了他，再跟他道歉吧。”

前车的尾灯划出一个利落的弧度，领头的车转了弯。车内压抑的气氛没有影响到黑瞎子，他警惕地看了眼窗外，眉心跟着一沉，脚下猛踩油门。
强大的推力让车内的几人向后仰，不等吴邪问出声，就听到不远处一声闷雷般的爆炸声。对讲机里传来王胖子骂娘的声音，“遇袭！对方有炸弹，准备跳车！”
山林里遇到山匪的情况很常见，吴家的伙计们训练有素，各自取了武器，从车里纷纷跳下来，迅速找了丛林和山石做掩体。
黎簇没经历过这些，眼瞧着前座的两人打开车门跳出去，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黑瞎子从外面拽了出来。他身形不稳，跌跌撞撞地被扯着跑。
“草他娘，是火箭弹！”
不知是谁撕心裂肺地一声吼，紧接着一枚火箭弹落下来，正中方才几人乘坐的汽车，巨大的爆炸声近在咫尺，改装后的防弹越野被炸个粉碎，树林似乎都跟着震了一震。
枪声和爆炸声在密林里雨点般铺撒开，混战中，吴家的队伍被切散。胖子经验丰富，抬手冲天空打了一枚哨弹，尖锐的哨声像是某种指引，更多的子弹倾泻而至，身形灵活的胖子早已就地一滚，躲开了。
吴家伙计们顺着弹道找到了藏在草丛中的匪徒，纷纷集中火力招呼过去。
丛林战持续了半个小时，最终以吴家的胜利告终。
王胖子从掩体后冒出头，确认没有能动的敌人后，这才跳出来。他对着地上横七竖八的匪兵，无论是生是死，都冲脑袋开一枪。他身上的戾气未退，依旧是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冲着林子大吼一声，“小吴！小瞎！”
林子里回荡着胖子的吼声，但没有人回应他。他忽然有种不安感，手一挥，下面的伙计们分分散开找人。
最终，他们在一处山石后的凹陷处找到了昏迷的黎簇。胖子把可怜的少年拎起来，随手在他脑袋上敲了几下。黎簇顶着满头大包悠悠转醒，眼神还有些迷茫。胖子问他，小吴呢？他摇了摇头，一副搞不清状况的样子。
看着荒草丛生的密林，视野被重重叠叠的树叶遮住，一股凉意蹿上了胖子的后背，临别时潘子曾说过的话在他耳边回荡，他心说，完蛋了，这回真让大潘的乌鸦嘴说中了，小吴也丢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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