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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枫《明眸》（诡秘AU）

无所可用

2024/11/20 00: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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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木鸟居一路延伸向蓊郁的樱花林中。

木屐踏着石板，敲出清脆的声响，在这不闻虫鸟之声的幽静林间回荡。

“呀，真是稀客啊。”巫女在树下桌边闲坐，勾唇浅笑，无意间的眼波流转比魔女还要妩媚生姿，满园花海黯然失色。

来人姿态恭敬端雅之至，回答却若有所指，“确是稀奇。大御所大人的神社，在下常来；德高望重的宫司大人，在下却不常有幸得见。”

“呵呵，难得见到喜欢神社正殿的人呢，”巫女掩唇而笑，“当初那会儿，祂非要把正殿修成那个压抑的样子，我可是废了不少脑筋，才在这旁边辟个园子透透气……不然呐，可得憋坏了，你不觉得吗？”

“宫司大人说笑了。”对方面上依然带着浅淡的笑，像张温文儒雅的面具。

这反应真无趣。

巫女一甩衣袖，指了指对面的位子，“坐吧。”

那人并不推辞，入座倒是爽快，“听闻大御所大人有神谕降下，愿闻其详。”

巫女悠然一笑，答非所问，“也许你有关注，绯樱街上不久前发生的那桩失控。”

衣袖下的手掌攥了攥，“那并没有什么特殊，只是一次偶然的——”话才出口，他便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误。

只能说，幸好坐在他对面的不是敌人。

“……就我所知，只是那支小队行动中的疏漏造成的，最后幸而没有伤亡。”他缓缓补充完，直白追问道，“这件事，还有什么特殊的缘由吗？”

“社奉行大人日理万机，却还在关注那个孩子。”巫女陈述道，“也对。算来，他也是社奉行大人您的下属——”

“——他不是，”绫人垂眸，“从他的父母去世那时，他和社奉行就再也谈不上任何关系。”

“哎呀呀，所以，您又煞费苦心地安排了一位成员在他身边陪伴吗？”巫女单手支颐，轻轻拂去衣裙上的落花。

绫人抬眸，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无意辩解什么，“八重宫司如此关注他，又是为了什么呢？”

巫女的关注不仅代表她自己，更代表她身后那一位神灵的注视。一名序列2的地上天使，便是一位神灵的代行者。

同别的国家类似，稻妻并非政教合一的国度；但三奉行虽明属天皇掌管，雷霆之神却同时有幕府将军的美称。社奉行内与管理非凡能力的部分机构更是直属神社。

神里绫人为这一代的社奉行执牛耳，在这两者之间一直维系着微妙的平衡。不完全倒向具有绝对力量的神明，或许也是皇室持续给予他信赖的原因之一。

但政客们总是一脸意味深长地说，神里大人的心思，谁也揣摩不中。

八重只是笑笑，十指如葱，捻弄着一片花瓣。

“前些天，那一位醒了。”

绫人倏然抬头。能被一位天使如此称呼的，只有神明；而在这个关头被特意强调“醒来”的，更是仅有那位新晋的正神，“愚者”。

能如此强势地传播福音，后来居上，很难不让人去揣测神明间的博弈和新神的实力。不过，这与他们有什么必然关系吗？

“那位掌控灵界，权柄所在，我主有求于此……为了，”八重微微一顿，似是在顾虑什么，“晋升。”

一刹那的明悟，继而是耳边陡然鸣响的呓语，绫人揉了揉太阳穴，靠冥想稳定了精神。他只是序列4，接触序列之上的的密辛为时尚早。但好在只是一个简单的概念。

这种时刻总会让绫人再次明晰人神力量的悬殊，纵然他已经是半神。

“贵为正神……”也依然在渴求更强大的力量吗？

他用手指轻轻摩挲石桌边缘，吞回了后半句话。

毕竟谈话的另一方也是个人精——所以她很轻易地明白了他未竟之语。

“有件事不妨告诉你——那个时刻，就要来临了。有些事情，知道得越多便越接近污染。我想你懂得这点。”

“神的旨意不容窥探，你只要记得一件事，”巫女拢袖，敛容端肃，“神爱世人。”

绫人垂眸出神。

各种纷乱的思绪百转千回，最后只沉淀为又一个必须要保守的秘密。

“我知道了。”他说，“最后，请您回答我的问题吧。”

——为什么如此关注枫原家的那个孩子？

八重沉吟片刻，“请愚者先生亲自出手占卜的结果是，我主晋升的机会，与他息息相关。”

“万叶。”

有谁在呼唤他。

他回头，被人抱了个满怀。蓝紫色的短发扫过他的鼻尖。

他小小地打了个喷嚏，倒不是因为那浅淡到若不可闻的樱木清香。

有点冷。

他往那人怀里缩了缩，却依然冷得发起抖来。

“万叶。”那人比他高了半个头，轻易地，那人低头用双唇碰了碰他的眼睛。

“你怎么这么笨啊，竟然跟着皮球跑丢了。”

万叶想反驳，嗓眼却莫名被委屈堵住。

那人放开怀抱，揉了揉他的小辫子，“跟我走吧，我们回家。”

万叶点点头。他去拽他的袖子，却扑了个空。

他眨了眨眼，那人已经走到前边的樱花树下了，回头冲他狡黠地笑，“再不跟上来就把你丢在这儿了。”

万叶迈动脚步追上他，想牵着他的手，却又扑了空。

哥哥——这个称呼几乎脱口而出。

万叶茫然望去。那人并不回头，只轻轻喊了声他的名字，“万叶……”

他向前追去，那背影却越来越远。

蓝紫色的长发在风中扬起。

万叶张了张嘴——那个名字，那个名字就在他舌尖，却被什么人偷走了似的。他一点儿也想不起来了。

天地如船，载着那人驶向前去。

他却被留在此岸。

迢迢一水间，那人的声音轻如叹息：

“万叶……”

“万叶？万叶！醒一醒啊，要睡的话，回家睡吧……”

友人的声音让他从睡梦中惊醒。

他睁开眼，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发现自己竟然在花店里，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窗外的天空已经暗了下去，估计是傍晚六七点钟了。

“啊，对不起，我可能不小心睡着了。”万叶站起来伸伸懒腰，脑袋还有点晕乎乎的。

属于梦的记忆片刻间褪尽了，分辨不清哪种花香在鼻尖流滞。

友人故作夸张，“我回到家，发现你还没有回来，吓得我一身冷汗！幸好我想着花店离得近，先过来看一眼，不然说不定要去报案了。”

这话半真半假，两人一周前才经历过那样的事情，对任何意外情况都多了分警惕。

“我收拾一下，马上就好。”万叶揉揉眼睛笑道，“自己报案，自己受理吗？”

“咳，也不是啦，那肯定先报给天领奉行，然后如果涉及非凡力量，那再转到我这边来……”友人冷不丁地伸手揉揉万叶的头，又若无其事地收回来撸了一把小白。

“小白！”万叶挑挑眉喊了一声。

“喵？”

“爬到他头上！”

“啊，不要啊！”友人急忙攥住小白的前腿，阻止它“蹬鼻子上脸”。

友人和小白嬉闹着往回走。万叶袖手旁观人猫大战，笑得前仰后合。

临到家门口，却碰上了友人的同事。

“这位……啊，枫原先生，我是来找队、店长的。”年轻人对万叶挥挥手，转向一旁的友人。

“诶？发生什么事了吗？”友人疑惑，摆了摆手，“不用回避了，一周前那事你知道吧？他之前被我牵连，一般该了解的也都听说过了。”

“嗯好的队长，确实出事儿了。”年轻人一脸凝重，“一个小时前，有个未在奉行所登记过的非凡者在附近被杀了。

“死状诡异，我们初步断定不是觊觎财物或者非凡能力——

“析出的非凡特性还留在身体里；

“那人有根镶钻的手杖就放在旁边呢。”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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