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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黄］耿耿于怀（11）
［喻黄］耿耿于怀（11）
夜雨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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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感情真是一种折磨人的东西。喻文州这么想。 在别人眼里喻文州向来是有些内敛的，总是笑面示人，对什么东西无法释怀或者打直球这样的事情对他来说似乎是风马牛不相及，甚至于人设崩坏的情况。 但他就是对黄少天几乎毫不留恋的离开而感到无法释怀，平时强压着尚好。只是每次午夜梦回之后就会像爬山虎像凌霄花一样攀附上来，明明看似柔弱得像菟丝子，割舍掉的时候却是钻心刺骨地疼。 后来喻文州才知道，这份爱意原来不是寄生在他的心上的。它早就和自己的心自己的脾脏自己的骨自己的血融在了一起，塑造出这样一个冷静自持却也会冲动热血的、矛盾的喻文州。 他一面告诫自己要冷静，追回黄少天的过程理应循序渐进；一面在看见黄少天时，几乎忍不住想要冲上前去把那个明显清减了的人抱进怀里。 两般想法是那样旗帜鲜明地对立着，却又统一在他喻文州一人的身上。喻文州好像有点理解喻颜槿说的对立统一了。 于是，他听到自己说：“少天，我很想你。” 我很想你。 喻文州仔细琢磨了这四个字，发现再好不过。 “好久不见”太过冷淡客套，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滋味，喻文州算是细细地品到了，他完全没有任何再回味的念头；“我爱你”过于油腔滑调，何况喻文州对黄少天的感情已非一个爱字能概括。 “我很想你”正好。 温柔缱绻，带着久别的思念带着重逢的欣喜带着心底那点叫嚣着冲撞着的疯狂。可最后却重归平静，变成那个温柔的、像春风一样的喻文州。 黄少天搭在门把上的手收了回来。 喻文州说，他在思念他。 黄少天以为自己已经下定决心了，可在喻颜槿近乎是哀求的询问下，在喻文州情不自禁的剖白下，他那点本就岌岌可危的决心，已经完全崩塌。思念的委屈的疑惑的怨怼的洪水冲毁了堤坝，在他的心上泛滥成灾。 两个月前，喻文州刚刚吃过甜奶油，本该是最甜的时候，可是他却说：“我们分手吧。” 两个月后，他千里迢迢奔赴而来，看着黄少天，他说：“我很想你。” 喻文州说，我很想你。 黄少天忍不住后退一步离开，但他站在门前，早就退无可退，因而他踩到了小半的门板。 喻文州没有放过他的小动作，但也没有逼迫他，只是笑着。喻文州皮囊不俗，笑容很轻很淡。 这样的笑容黄少天再熟悉不过，喻文州事实上是个待人接物都非常用心的人，在等待他人的叙述的时候，他会挂上这样一个笑容，一双眼里盈盈地盛着对方的倒影。 黄少天看着喻文州的眼睛，心缓缓地静了下来。他咽了咽口水，还是把他一直埋在心底的问题问了出来：“颜槿说，你好像不太好……她说，她说……” 他倏的住了嘴。 喻文州心知自己这个妹妹最是口嫌体正直，嘴上说着不想管他们之间的事，背地里不知操了多少心。当下倒也没有多么吃惊，只是又把笑加深了。 “算不上好，也算不上不好。”喻文州走上前，但他没有过分接近黄少天，只是把黄少天开到一半的门重新打开。 新居不算很大，一室一厅，但胜在温馨精致，味道散的差不多了，想来准备了有一段时间。 黄少天跟着走了进去。喻文州没管自己的行李箱，接了点水把座椅上的微尘简单擦去后才示意黄少天坐下。 黄少天听着他的话乖乖坐下，但坐得并不安稳，好像有针扎似的，手也不知该放在哪。喻文州来来回回忙忙碌碌地简单做了些清理，然后才坐回桌边。 喻文州像请学生喝茶的教导主任一般酝酿了一丝情绪，深吸一口气，沉声说：“少天，有什么话，我们敞开说，好不好？” 敞开说。黄少天默念这三个字，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确实应该敞开说，无论是年少的欢喜，无论是后来的倦怠，又或者是现在割舍不掉的执念，确实都应该好好地敞开来说道。 喻文州先行倾诉了自己的内心。他说他提出分手，是他不希望黄少天难做。因为先提分手的那个人似乎总是有罪的，在不知内情的情况下，旁人总是先入为主地觉得，是那个率先决定分开的人的过错。喻文州以为自己受得住诘难，可他岂止受不住，分手后仿佛连空气里都带了毒，连呼吸都是负担。 喻颜槿嘲讽他是恋爱脑，他居然觉得她说得挺对。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仅仅是黄少天三个字也能让他的理智土崩瓦解。 时间过得很快。等到黄少天也把自己的心事说出来的时候，暮色已经降临了。屋里没有开灯，喻文州背着光而坐，黄少天看不清喻文州的脸色，只猜想他也许在沉思。 过了一会儿，喻文州开口：“有些话，我在脑海里已经预演很久了，现在说未免显得仓促。” 他的语调很沉，语速很慢，好像每一个字都重逾千金。 突然盲目的人，永远不会忘记存留在他消失了的视觉中的宝贵的影像。 他问黄少天：“你可不可以，给我一个，追你的机会？” 黄少天看着他的眼睛，他知道，自己无法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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