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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辛】人类观察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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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青团

2024/12/22 22: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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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规矩，一句话鳍竹不打tag
点赞这只元小狐狸，你将会立刻实现心中的愿望！（bushi）

早上有人送快递来。元仲辛一起床就看见王宽对着地上的狗粮袋子揉眉心。回想起那天他和韦原的电话，元仲辛很不厚道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王宽，这些狗粮你打算怎么办？”

“我打个电话。”从头痛中回神的王宽抓起了座机。

半个钟头之后，传说中的衙内出现在王宽的小公寓里。

王宽的朋友不多，韦原算是一个。这主要还是因为，两家是世交，二人又是寄宿学校的同学。韦原小时候成绩不好，家里管得严，但凡他想出去玩，都会把王宽祭出来当挡箭牌。时间久了也就混熟了。

“所以他就是那只狗？”韦原不可置信地指着元仲辛。

“喂！注意用词啊！我是狐狸不是狗。”元仲辛不乐意了，拿眼直瞪韦原。

“哎这个随便啦。”韦原不以为意地摆摆手，“然后你得实现王宽一个愿望才能回去？”

元仲辛内心惊讶于韦原如此轻易就接受了这个设定，但面上仍是一副“老子无所不能”的模样：“嗯哼。”

“哎呀那你可惨了。”韦原一脸同情地看着他。

“为什么？”元仲辛不由直起身子。

“这个人，”韦原指了指站在一旁任他胡说八道了半天的王宽，痛心疾首地道，“他没有世俗的欲望啊！简直就差出家当和尚了我跟你讲。”

连认识王宽多年的韦原都这么说。

元仲辛感到有点泄气。

昨夜王宽的一席话，绝不只是说说而已。他是认真的，认真地交代自己的事情，认真地向元仲辛道歉。

可这并不是他的错……

一向鬼主意频出的元仲辛有些茫然了。他决定再去找老贼一趟。

“老贼，灵界现在什么情况了？”元仲辛有些急了。

“你大哥回来了，米禽牧北已经闻风而逃，目前不知所踪。”老贼慢悠悠道，“所以你什么时候回去？元伯鳍还在追缴米禽牧北，狐族领地受创，也需要人看顾。”

“我……暂时回不去了。烦请你转告我大哥一声，我会尽快与他汇合。米禽牧北太过危险，万不能轻易放过。”

“你等会儿，咋回事啊这是？”老贼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眯着眼睛问道。

元仲辛隐去了与王宽家里有关的细节，将事情囫囵地说了一遍，头痛地揉了揉太阳穴。

“既然这条路走不通，不如就——”老贼目露精光，杀意一闪而逝。

“万万不可！”元仲辛急忙打断他，“我不能伤他性命。”顿了一下补充道，“你也不许。”

老贼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只他看着长大的狐狸。元仲辛自小顽皮，生性热爱自由，如今却为了一个只有几十年寿命的人类甘愿困于人界……真是狐大不中留啊！老贼默默叹了口气：“他现在没有愿望，不代表以后没有。”

“你是说……”元仲辛双手托腮，皱眉思索。

“人嘛，有所欲，自会有所求。他如今无欲无求，是他为了压抑自己的痛苦而长期摒弃欲望的结果，只要你让他体会到做人的快乐，妄念自然随心而生。到时便水到渠成啦。”

“为什么我觉得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元仲辛作势掏掏耳朵。

“你会明白的。”老贼拍了拍元仲辛的心口，意有所指。

虽然还没有琢磨出老贼的深意，但元仲辛已经做好了长期攻坚战的准备。说是这么说，但元仲辛深知以自己的耐心，这个“长期”可能也就十天半个月。为了集中精力办大事，他不仅很快摸熟了王宽的生活习惯，也和韦原建立了良好的友朋关系，并在对方慷慨地帮助下很快活得比王宽更像个人类。

也是在认识了韦原之后，他才发现王宽有多离谱。

比如这人从来不用智能手机，世纪初的板砖型号手机用到现在。用他自己的话来说，手机可以打电话发短信就可以了，不需要有其他功能。

再比如这人从来不网购。也不是没有需要网购的时候，但真是万不得已，他会拜托韦原。钱怎么给呢？电子支付？不存在的，网上银行转账吧，好歹家里还有台电脑。

还有这人平时唯一的嗜好就是读书，家里的藏书有一整面墙，据说还有几大箱子在老宅的阁楼里，所以读书之外的业余活动是回老宅晒书，倒也很锻炼身体。

其实开学的时候王宽周末还会去箭馆，但一放假他就启动了闭关模式，基本杜绝了一切需要见人的活动。

元仲辛本来对如今的人界和人类缺乏认知，但拿韦原作参照物两相比较之下他终于确认，王宽确实异于常人。难怪这人可以无欲无求地活这么久，这要换成元仲辛，这种生活早把他憋死了。

王宽的生活就像一锅寡淡的养生煲，而元仲辛现在的目标就是往里面加点儿料。

说干就干，元仲辛开始拉着王宽去游乐园、天文馆、野营、看电影……总之把他自己觉得有意思的事情全都干了个遍。或许是本着解决问题的目的，王宽倒也配合，不论元仲辛有什么提议，他都欣然答应。

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元仲辛非常有执行力地带着王宽玩了一圈。

“你觉得怎么样？有意思嘛？”元仲辛自认为这半个月收获颇丰。

“嗯。”王宽点了下头。

“那有没有觉得，生活特别美好，充满了希望！”元仲辛循循善诱。

王宽见他那眉飞色舞的样子，淡淡一笑：“倒也没那么夸张。”

元仲辛闻言凑近：“那就是有咯？来说说，现在的你有什么心愿吗？”

“嗯……”王宽认真思索了一下，答道：“没有。”

“怎么会没有呢！你再好好想想！”元仲辛急了。他自己都已经偷偷许了好几个愿望了，比如下次要和王宽一起去体验一下这次没开的游乐园项目，据说特别刺激；等收拾了米禽牧北再和王宽一起去看一场电影，他还没体验过IMAX3D呢；天文馆年底的星空体验项目也会不一样，到时再约王宽一起……

王宽看着元仲辛，眨了下眼睛：“我觉得现在这样就很好，所以没什么愿望。”

元仲辛蔫在沙发上，鼓起腮帮子思考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忽然想起老贼的话——“他如今无欲无求，是他为了压抑了自己的痛苦而长期摒弃欲望的结果”，顿时又坐起身来：“王宽，你是不是有什么愿望，但是潜意识里觉得不可能实现，所以自动屏蔽了？”

王宽被问住了，他迟疑了一下，问元仲辛：“那你可以探知我的潜意识吗？”

“唔……我大哥应该可以，我不行。”元仲辛此时深悔自己没好好学习法术，但这会儿说什么都迟了，只能另想办法。

20:19

衙内：[珀尔兔推墨镜.gif]

衙内：进展如何了？

圆中心：还是老样子[叹气]

衙内：说说？

衙内：[我装作不感兴趣的样子.jpg]

圆中心：我们去了游乐园、天文馆、野营、电影院……他好像还挺开心的，但是问他有什么愿望没，就，完全没有。[裂开]

衙内：你等会儿……[发呆]

衙内：你们去了这么多地方？！

衙内：[小猫咪惊讶脸.jpg]

圆中心：也不多吧……

衙内：[皱眉]

衙内：元仲辛，你太不了解王宽了。

圆中心：[黑人问号.jpg]

圆中心：展开讲讲？

衙内：以上地点，任意一个，我叫他好多次他才会答应一次，还得提前好久预约。[苦涩]

衙内：倒不是说他完全拒绝社交活动。其实小学初中时还好，后来就越来越宅了。[裂开]

衙内：用他的话说，那些事情“优先级别不高”[再见]

圆中心：[我看不懂，但我大受震撼.jpg]

圆中心：这听起来好像确实是他的风格。所以？

衙内：所以这还叫没有进展？如果不是知道前因后果，我绝壁会以为你们在谈恋爱好吗！

圆中心：[地铁老人看手机脸.jpg]

圆中心：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衙内：王宽这不对劲啊！不行，我要去跟简哥汇报一下。

圆中心：？？？

圆中心：简哥是谁？？？

出于某种未知的原因，韦原当晚没有再理会他。元仲辛的好奇心像野草一样疯长，但最后还是没能对着王宽把那句“简哥是谁”问出口。不过他很快就知道了答案。

翌日清晨元仲辛一早就醒了，作为一只活泼好动的狐狸，难得早起一回当然要出去玩耍一下。但王宽没有和他同去，而是说了句有事，就将零钱包塞在他手里，让他买完早饭再回来。

能有什么事呢？元仲辛回去路上还在琢磨，结果推开门就看见客厅里一个英姿飒爽的姑娘坐朝大门，双手抱臂霸气十足地翘着二郎腿，吓得他立刻后退一步看了看门檐上的号码牌。

没走错。什么情况？

“你好啊元仲辛。”对方见他进门，利落地起身，伸出右手，“我叫赵简，是王宽的——婚约者。”

在听见“婚约者”三个字的时候，元仲辛的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他机械性地和赵简握了一下手，耳朵不受控制地动了动：“王宽，原来你有未婚妻？你怎么……”不告诉我啊。元仲辛吞下后半句话，意识到自己没什么立场抱怨。

“别听她的，我们早就解除婚约了。”王宽坐在窗边看报纸，头也不抬地回道。

“哎！”元仲辛闻言，立马笑嘻嘻地转向赵简，“站着干嘛，太客气了，随便坐！”

赵简：“……”

元仲辛断定赵简出现在这里跟昨晚韦原那句话有关，但她盯着自己上下打量又是为什么？念及这是王宽为数不多的朋友，元仲辛压抑住了自己作为狐狸的本能没有炸毛。可是一想到“婚约者”三个字，他又没来由地心烦意乱起来。

冷静一点……王宽说了，他们不是那种关系。

等一下，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元仲辛在脑内质问自己。

有关系的，如果他有喜欢的人了，自然就会像普通人一样，意有所想，心有所愿。

一个声音提醒他。

是这样吗？

元仲辛觉得自己找到了突破点。

但是王宽喜欢什么样儿的呢？或许他可以问问韦原，或者……

他抬眼瞧了瞧面前的女子。

问问赵简？

元仲辛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作响，冷不丁赵简冒出来一句：“人我也见过了，那我走了。”

“啊？这就要走？不多坐坐吗！”元仲辛急了，这还没加上好友呢！

“嗯，我还有事。”赵简向元仲辛点了点，朝门口走去。

“哎等等！”元仲辛赶忙放下手里提着的早饭，“我送送你。”

他一脸“我有话要说”的样子朝赵简眨眨眼，对方会意，抬头朝王宽望过去，见那边没什么动静，便点头道：“那走吧。”

两人一路无话地下了电梯，元仲辛将手背在身后，问出一句：“我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嗯，我刚才跟王宽确认过了。”言下之意，昨晚韦原已经先讲了一遍。

“你相信他的话？”元仲辛继续试探。

赵简回答得很干脆：“王宽从不说谎。”

元仲辛大为震撼。他已经发现了王宽是个认真严肃的人，但对于狐妖来说，“从不说谎”是一种无法想象的境界。

“如果是他不想说的事，他会选择不说，但不会骗你。”赵简意味深长地补充了一句。

元仲辛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暗暗将这句话记在心里，又道：“那你知道王宽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吗？你们关系这么好，应该多少知道一点？”

“你问这个做什么？”赵简停下脚步看他。

“你看啊，”元仲辛摆出一个分析的手势，“有了喜欢的人，就会有七情六欲，自然会有愿望对不对？我帮他实现了，就可以回去了。这不是两全其美嘛！”

赵简越听脸色越黑，最后语气不善地道：“元仲辛，我不管你做什么，但你要是敢伤害王宽，我管你是什么狐妖，老娘要你好看！”边说边用手指戳了戳元仲辛心口，然后钻进路边一辆大吉普，开车走了。

元仲辛站在原地半晌，缓缓眨了眨眼睛：“她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得罪她了？”

元仲辛和赵简出门之后，王宽就一直在走神。他双眼无意识地落在窗外，却并没有在看任何东西。

关于他这半个月的遭遇，他一直没有告诉赵简。本来这种问题也非常人之力可以解决，他不想给赵简徒增烦恼。但赵简是何许人也？既然把王宽当做兄弟，就没有坐视不理的道理。

“王宽，老实说，你是不是对那只狐狸动心了？”综合了从韦原那里搜集来的各种消息，赵简对此十分笃定。

“等血契解开以后，他就会回到灵界了。”王宽答非所问。

相识多年，赵简瞬间抓住他话里的漏洞：“你不否认我就当你承认了。”

赵简根本不关心元仲辛是人是妖，她只希望自己的好朋友能开心快乐。这么多年眼见着他如一潭死水，现今好不容易有一个他上了心的……

“你不打算让他知道？”赵简从王宽的沉默里猜到了他的想法。

王宽无奈地看了赵简一眼：“我不过是……”

不过是太寂寞了。元仲辛就像一颗石子，重重投入他平静无波的心湖。而他一脚踏入湖心的漩涡，轻易地陷了进去。

赵简的逼问令他不得不面对自己——他确实动了心，但狐妖有千年寿数，而人类不过区区几十年，他能给元仲辛什么呢？况且灵界才是元仲辛的归属，他不该被困在这里。

湖面总有重归平静的一天。

没关系的，他最擅长这个了。

但这些就不必对赵简说了。

王宽话说一半，另外起了个头：“这是我自己的事，他不必知道。”

“那你们这血契怎么办？总不能真的等到你挂了吧？”赵简说起话向来百无禁忌，想到这笔烂账，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王宽明白她的意思，也瞬间意识到了问题所在，他沉默了一瞬，又缓缓开口：“左右都是困境。我会另想办法。”

直觉告诉元仲辛，赵简的来访并不单纯，但他一时无法参透赵简对他说的那些话到底有什么深意。吃午饭的时候，元仲辛便不自觉地咬着筷子紧锁眉头。

“在想什么？”王宽见他很苦恼的样子，出声相询。

“没什么……今天你和赵简聊了啥？说说呗！”元仲辛换上一张八卦脸。

王宽不紧不慢地喝了口汤，老神在在地道：“与你无关。”

“那你和赵简的婚约是怎么回事啊？这个总可以说说了吧！”元仲辛鼓起腮帮子，话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酸意。

“赵王两家本就交好，是祖父们给订的娃娃亲。不过是一场玩笑，后来大家都懂事了，自然说开了。”

“那你喜欢她吗？你喜欢什么样儿的啊？”元仲辛在赵简那里打探失败，这会儿装作漫不经心地把自己想问的问题夹带了进来。

“我喜欢……活泼可爱，聪明又温柔的。”

“唔……难怪你不喜欢赵简。”元仲辛一手支着下巴嘟囔着。

“元仲辛。”

“啊？”元仲辛正盘算着帮王宽找一个他喜欢的对象需要多少时间，冷不防被王宽点了名，感觉像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事，立刻条件反射般地坐直了道，“我不是在说赵简不可爱不温柔啊！你别生气。”

“我不生气，”王宽闻言莞尔一笑，接着道，“可以给我说说你们灵界和狐族吗？”

原来是这事儿啊。元仲辛松了口气，腰背立刻塌了回去：“你有兴趣吗？那这说来可就话长了！”

“没关系，我今天有空，可以慢慢听。”

“好呀。”

……

“我家的狐狸洞冬暖夏凉，可舒服了。

“我娘的葡萄架子是我最喜欢的地方。但是我太能造了，经常弄得乱七八糟，被我爹追着打。

“我们灵界好山好水的，重点是不像你们这儿，哪哪儿都是人！”

元仲辛兴致勃勃地给王宽讲了自己家乡的风土人情，还有各种妖族的趣事。王宽时不时地问些问题。两个人坐在沙发上惬意地聊着天，一个下午很快就过去。到最后，元仲辛越说越困，一头栽在沙发上睡着了。

王宽看着元仲辛安静的睡颜，想起他来到自己家里的第一晚，心底一片柔软。那时的他完全没想过，元仲辛的出现会给他的心境带来天翻地覆的变化。而今日，他听见元仲辛绘声绘色地描绘灵界的时候，一想到那是养育了元仲辛的一方水土，竟心生向往，想要有朝一日也能踏上灵界，就算不能常伴在元仲辛身边，就只是看一看也好。

“我从书里看到过，狐狸都是一夫一妻制的，你们狐妖也是这样吗？”

“那是当然。我们狐妖很专一的，就算伴侣死了，也绝不会再找第二个。我爹娘就非常恩爱，我大哥和梁嫂嫂也是！哎不对，梁竹不让我叫他嫂嫂，而且他也不是狐妖……算了，不提他也罢！”

你将来一定会遇到心爱之人，与你做一世的伴侣。

而我只是个过客。

王宽不敢惊动元仲辛，默默收回了想要摸摸他脸颊的手，下定了决心。

-待续-

其实写得不是很满意，但也不知道还能怎么改，就接受这个平庸的自己吧，下一篇再继续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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