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花开

【花邪】粉红大丽花的正确养殖

落花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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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的门关的严实，几乎听不到什么声音。皇太后端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小钳子夹核桃。
咔……咔……咔……
偌大的房子内，只有她手中核桃碎裂的声音。
我默默的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向旁边移了点距离，偷偷拿眼角去看她。母亲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平静的仿佛方才摔碎碗的人不是她一样。沉默是最可怕的杀手，我实在应付不来这种情况，但又不得不硬着头皮扛着，腰背挺得发痛。

趁着小花在杭州停留的间隙，我瞅准了一个黄道吉日，正巧天气也晴好，正适合领着媳妇儿上门见父母。
事先有打过电话，所以我们到家的时候，老妈早就弄好了一桌子菜，一进门便能闻到一阵阵食物的香味。
小花在见父母的这种事情上很是讲究，手上提了不少东西。在来的路上，我们像平时一样闲聊着，可还是有一种紧张的气氛。于我，与他，都是一样。
我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例如爸妈当场翻脸，然后我被抽一顿或是踢出门，接着小花也被拎着后领子丢出来之类的。又或者老妈采用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传统方法对我进行爱的教育，那我就用儿童时期百试不爽的滚地法来还击，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饭桌上，对于很久没见的小花，皇太后表示了极大的关心，不停的给他夹菜，问了好多问题，什么在哪儿工作啊，有女朋友了么，喜欢什么类型的阿姨给你介绍之类的。我低着头扒拉着饭碗，偶尔抬头看看小花。他还是那张笑脸，说话的时候不急不缓，饭桌上的气氛温馨的让我胆怯。
但我还是没有忘记，此行的目的。
该来的总要来，逃避终究不是办法。
在母亲收拾碗筷的时候，我站起来，话说了两遍才将意思表达完整。

爸妈，我和小花，决定在一起了。

母亲手上的碗盘立刻碎成了一片片，我被吓了一跳，但紧张的心情反而没有了，生出了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无赖感，整个人也轻松了不少。
父亲话不多，他坐在那里，本来帮着母亲将剩下的菜拨到一起，此时也转眼看过来。他皱着眉，眼神让我不由的低下头，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些什么。
时间像是冻结了，没有人说话。最终还是小花先开了口，和父亲一道进了书房。
我帮着母亲收拾地上的碎瓷片，她一言不发，脸色也不是很好。将客厅打扫干净后，便拉着我坐在沙发上，拎出一袋子山核桃，卡崩卡崩的一一夹碎。
桌子上的核桃壳堆成了小山，不时有一两个滚落下来。这样总是不说话也不是办法，我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拿起一个剥好的核桃扔到嘴里，有点苦涩的味道。
“妈，我不知道这事是不是正确的，但是我想了很久才做出这个决定。也许，在您来看是有些无法接受，但对于我而言，这就是我最终的选择了。
“前些年的事情妈你也知道。我不断的去追那些个我想了解的谜题，不断被卷入危险之中，身边的人也一个一个走了，而我也几度跟死亡擦肩而过。那些经历过的事情，曾经让我几乎崩溃。即使现在回想起来，都会觉得很可怕。正因如此，才会更加珍惜现在活着的日子。
“对于小花，也是这样。曾有一次我差点再也见不到他，才知道他对于我而言，是如此的重要。我是真的，很爱他。妈，我不奢望能够得到您的支持，只是不想隐瞒这件事情，因为，我是您的儿子。
“我也爱着您。”

这是我成年以后，第一次和母亲说了这么多。她一直没有回应我，时间长了，我又开始不安起来。
夹碎了袋子里最后一颗核桃，母亲抽了张纸巾擦了擦手，我愣愣的看着她抬起头，眼圈红红的，几乎就要掉下泪来。我一惊，手忙脚乱的也不知该怎么应对。她清了清嗓子，声音还是带了些颤音。
她说，小邪，我只有你一个儿子，不求你出人头地，只要平平安安就好。你喜欢和谁在一起我都不在意，我担心的是你能否承受的住旁人的眼光。
我看着她捂着嘴，梳理整齐的头发此时看上去有些凌乱，发根是染发剂掩饰不住的银白。我揽住她的肩膀，将她紧紧抱住。
“关于这点，我早就做好觉悟了。妈，谢谢您。”

书房门再次打开的时候，已经到了傍晚时分，皇太后赏了正感受母爱伟大的我一巴掌，将满桌子的核桃壳扔到垃圾桶里，围上围裙开始了做晚饭的浩大工程。
我看见父亲第一个从书房出来，蹭的站起来，昂首挺胸，等待领导人的训话。他看了看我，拍了我的后脑勺一下，骂了句臭小子，转身走到厨房里帮母亲切菜装盘。
我揉了揉并不痛的脑壳，不由的嘿嘿傻笑起来。小花一把勾住我的脖子，凑到我耳边轻声道：“哟，怎样，你男人厉害吧，全部搞定。”
他贴的太近了，说话时的吐息弄得我很痒，不过此时好奇心更胜一筹，我拉着他的胳膊问：“你用了啥迷魂药把我老爹给摆平了？搁着平时，他亲儿子我都要被咔嚓咔嚓，来说说看，我也学习一下。”
小花看着我，将手指竖起放在唇上，冲我眨了眨眼睛：“秘密！”
“……你想跪搓衣板么。”
“啊，如果吴邪你晚上让我【哔——】【哔——】的话我就考虑告诉你哦。”
“……你还是去跪搓衣板吧。”

从父母家回来，我觉得全身轻松，走路都像是在飘。
两个人心情都好的结果是，从客厅滚到浴室，再从浴室滚到床上，最后掉到床下顺着力道又滚了两圈。
当然，过于兴奋的第二天，就是我悲惨的开始。
全身像是散了架，就和当初在秦岭掉下河一样，感觉骨头都要断掉了。在床上趴了好久，连翻身都觉得是一种艰巨的任务。
好在小花还是有良心这种东西的，自告奋勇的承担了做饭打扫房间一类的家务运动，我也就安心的趴在床上挺尸体。
小花熬了些青菜粥端了过来，我努力的坐直身体，后腰一阵阵的发软，只能靠在床头，双手捧着碗两三口便喝光了碗里的米粥。还未将碗放下，小花就凑过来，舔了舔我的唇角。
“沾到米粒了。”他这么说。
我用手背蹭了蹭嘴巴，将碗递给小花，示意他赶紧去给小爷再弄一碗。小花接了碗放在一旁，指了指客厅的方向：“刚刚去给那盆花浇水，看到已经结了花苞，颜色还蛮漂亮的。”
“哦！菜叶子总算熬到头了，要开花了么？”照顾了菜叶子这么久，终于可以看到开花，我一掀被子想要奔到客厅去看看，可腿一软又坐回到床上了。
“你别乱动，好好坐着。”小花半抱着我，嘴唇贴着我的额头，“也就这几天，等花开了再去看吧。”
“唔，等花开了要给老妈看看，她可惦记着这玩意儿了，比惦记我都来的勤快。”我的声音越来越低，小花身上总是种很清淡的香味，让人昏昏欲睡。这家伙该不会是拿安眠药泡澡的吧。我这么想着，小花的声音听起来便更模糊了。
“等明天，去买对戒指吧。”
“嗯？要它干什么？”我打了个哈欠，眼睛快要黏在一起了。
“当然是……”最后小花说了些什么我也没细听，反正以后时间多得是。
不是么。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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