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下（79）

我要给家里蹲当家教？

十字柿籽

2025/04/23 2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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吻只是轻轻落在额头，叶只感到额前一瞬湿润的触感，随后葛叶就趴在自己肩头不好意思抬头了，他看着吸血鬼红透了的后颈和耳朵便知道是害羞。叶低声笑了起来，声音闷在胸腔里，随着心跳一起震动。
大概不会有比这氛围更好的时候了。初夏的晚上，风还带着凉意，草丛凝结出的露珠打湿了一点衣角，烟花在天上热热闹闹地簇拥着月亮，闪耀过了繁星。就在这种夜色下，两个人相互依偎着，温热与微凉的肌肤相贴，鼻间充斥着四周草木香和用的同一款香波的味道。是啊，这么好的氛围，有谁舍得破坏呢？
可是，叶还是问了。他的嘴唇贴着葛叶的耳廓，温热的气息喷在肌肤上面有些痒痒的，在烟花绽放声的衬托下，叶的声音时大时小、忽远忽近。他问道：“如果，我是说如果，葛叶，如果我做了跟叶不一样的事，那我还算是叶吗？”
寂静。
这种寂静并不是指现实中的声贝大小，就现实而言，现在的环境音可谓是无比喧闹。焰火不住地冲向天际，晚风吹过林子，树叶哗啦啦作响，鸟兽也偶尔发出“咕咕”声，林下蟋蟀一直在不知疲倦地鸣叫。甚至葛叶还能听到身后林子里、山道上还有行人走动、谈话的声音。
这种静，更像是冬天有人从后颈塞了一把雪，那冰凉的雪很快化成了液体，于是那冰冰凉凉的水滴就顺着皮肤一路向下，冰掉了整个身体。
“为什么，这么问？”
“……”
“我不明白……”葛叶抬起头，他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只觉得口干舌燥不知从何说起：“你就是叶啊，你做的事就是叶会做的啊……所以你做什么都是对的…”他有些焦躁，惴惴不安地看来看去，眼神在叶的脸上打转，想找到一丝答案。叶还是那副沉静的表情，看不出喜怒，于是葛叶就像期末考了0分的小孩一样，努力在面无表情的家长面前想着如何找补。但还没开口，叶的食指就封住了他的嘴巴。
无意识发出几声紧张的喉音的葛叶看着叶的脸上终于流露出一丝笑意，温和地对他说：“抱歉，是我的错，我不该这么问的……对吗？”
刚放松下来的心又被最后一句对吗提了起来，葛叶有些无助了，他的手指紧紧绞着衣角，含糊地喊了句叶。人类的手指就这样轻轻搭在他嘴唇上，但他却不敢动，只是半跪着俯下身。叶在葛叶眼里看到了太多迷惑与不解的情绪，他也明白，这是永远都讲不清楚的事。理性劝他不要深究，但感性切切实实影响着他这段时间的状态，对此，他也只能轻叹一口气。
“对不起。”这次的道歉多了几分诚意，叶放下手指，缓缓环抱住了葛叶。他的手指从柔软的发顶一路抚摸到后背，因为头靠着头，他甚至能听到葛叶骨节一寸寸放松下来的细微声音。
“只要葛叶眼睛里倒映的是现在的我，就好。只是……下次再遇见我的时候，不要再提起曾经的事了。”
葛叶默默地点头，对于以后的他来说，确实再也没有主动说起过这些前尘旧事。每当叶问起，他都说不记得了。毕竟比起戳破阳光下七彩的肥皂泡将其化作几点水痕，还是当成两个人心照不宣的秘密更好。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
现在的他被叶的温热气息堵住了唇舌，便忘却了一切沉溺在这张不断收缩包裹的捕猎网里。叶对外给人的感觉很温和，表面上像春季平静无波澜的湖面，但在接吻这件事上却像水面下暗藏的漩涡，善于把对方的节奏打乱卷入到他的掌控下。
葛叶被捏着下巴，被迫张大嘴进行深度的唇舌交流。他急促地在间隙中喘息，被亲到头脑发晕无力思考，回过神才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垫布上，浴衣的腰带被有技巧地扯开，松散地挂在肩头。他想起来这是在野外，一时间慌乱起来，张嘴想说什么却被堵住了。
“别担心……”叶用手遮住葛叶的嘴，声音低哑地说：“我会帮葛叶再穿好浴衣的啦。”
嗯……问题不在这里吧…葛叶心想。但是叶的话……那就做什么都行，毕竟他相信这个人不会做没把握的事。

夜深了，花火大会已经到了后半场，游人已经开始陆陆续续离场，烟花也不如之前密集，有一搭没一搭地呼啸飞到高空，“砰……砰……”地在夜空中炸出稀稀拉拉的几朵，零落散成几色的光点消失在夜空里。先前上山顶观看的游客三两成群地下山了，散乱的说话声和清脆的木屐声被一层层石阶散射出去，模糊成窃窃细语回荡在林间。
“嘘……葛叶也不想被发现吧？”
叶在吸血鬼耳边低声说，呼出的气息喷在耳朵上酥酥麻麻的。葛叶全身的衣服早已褪尽，半幅腰带和最里面的绑带随意地堆叠在一旁的草地上，浴衣外袍挂在手臂上，露出从肩颈到腰背的身体曲线，冷白色的肌肤在夜里更显得朦胧不清。看着正人君子一般衣带褶皱都纹丝不乱的叶，葛叶有些羞愤地想起下午叶跟自己说浴衣里面是什么都不穿的。自己真不该信他，现在全裸全拜此所赐。
吸血鬼以骑乘的姿势跨坐着，叶扶着他的腰缓慢地下去，因着重力的缘故，进到了比上一次更深的地方。
这是他们第二次做爱，出于各种原因，两个人都默契地刻意忽略掉了上一次。对于葛叶来说，最初几天他注意力都放在叶生病这件事上，等回过神来叶的态度又让他无法确定两个人是真的成为……恋人…了吗？这个词他在心里默念都会吃螺丝，更加没有胆量去当面确认。所以在近两个月的相处时间里，甚至亲吻都很少发生。
轻声的安抚也没有办法让葛叶放松下来，自己毫无章法的动作完全不得要领，快感与痛苦同时传来。树丛后、山道上、山脚下，总之无时无刻传来的游客嬉闹玩笑声，以及叶有些刻意的低喘，还在持续不断地刺激他过分敏感的耳膜。
“坚持不了了？”
吸血鬼带着一身骑虎难下的冷汗投降了，他自暴自弃地说：“你来吧。”
听到这话的叶，忍不住轻声失笑，他引导着葛叶找到那个带来快乐的地方。
四周的人声逐渐变小，朝着远方消散，山上已经没什么人了。葛叶只觉得如释重负，心情放松下来的同时身体也没那么紧绷了，他后知后觉地察觉到膝盖下被压烂渗出汁液的草丛，以及两人原始兽类一样的交配姿势。

总算赶在人全散去前下了山，看着已经在收摊的摊位和除了少量零散游客外还留在现场的花火大会工作人员，葛叶又捏了捏有些凌乱的头发，努力打理出一个能见人的样子。后颈的发丝已经全部被汗打湿了，额发也黏在脸上，不过在夏天这些都是可以理解的吧……？嘛嘛，浴衣提前脱掉反而不会产生很多抚不平的褶皱，这一点也……也一点都不感谢，大概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吧……？
与有些忧心忡忡的葛叶不同，叶除了发根有些汗湿之外，与来时没什么不同，甚至有余力跟组织的工作人员道个别，说声感谢。小腿还是有点使不上劲的葛叶见此便干脆坐在路边石凳上等待，只不过坐下的那一瞬间又让他心惊肉跳了一下，疼的。
叶四处张望了下，确定葛叶的位置才继续交谈。几句寒暄结束，叶刚转身，就听到一声清脆的少女声音喊着他的名字。
“叶哥！”棕色短发的少女踩着木屐“噔噔噔”地小跑过来，与身上向日葵花纹的浴衣相称的是发梢点缀的一枚小巧的向日葵发夹。
“叶哥好久不见——老师还好吗？”少女笑着朝身后的友人招了招手示意，又回头叽叽喳喳地问起各种各样的事来。
叶一一答了，又问她新式学校怎么样，学习如何。
少女有些蔫蔫地说：“好久不见到叶哥，结果你上来就问我学习……阿葵有在认真学啦！”
在叶“真了不起”的宽慰下，自称阿葵的少女又打起了精神，问道：“老师既然远游了，那叶哥是一个人来的吗？”
“啊…我是跟，”叶迟疑了一下，他瞟了一眼懒懒坐在路边石凳上的葛叶，开口道：“……跟，朋友一起来的。”
阿葵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看到一个在黑发衬托下肌肤愈发苍白的青年正在整理身上那件灰底白纹的浴衣，便又问道：“阿葵没在镇上见过他诶，是外地人吗？”
“姑且……是的吧。”叶因着先前掩饰的话有些心虚，心不在焉地答道。
“诶！难道是远距离笔友会面这样的事！呐呐，跟阿葵说说嘛~”阿葵满脸好奇地说。
“嘛……下次有时间的话，会跟葵好好说说的。”叶搪塞过去，告完别抬脚打算走。但走了两步，他还是回头跟少女说了句悄悄话：“其实是，恋人关系。葵会替哥保密的对吧？会吧？有机会会详细解释的，先不要跟大家说哦！”说完，他趁少女还被这句话震惊得动弹不得的当口，脚快溜走了。      
正百无聊赖观察脚下草丛蚂蚁搬家的葛叶，一抬头就看到叶已经在自己眼前了，“聊完了？”这句话还没出口就被叶拉着回去了，原地只留下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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