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赛迪】恋人相遇即是旅程终结

三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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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这是怎么回事！？”

一脸不善的中年男子指着大屏幕上的两个孩子，现场记录中十二点三十四分十九秒一高一矮两个身影凭空消失，紧接着的是大古的晕厥。

“无法解释——以我们目前的能力，根本没办法解释……长官。”野瑞仍在埋头敲击键盘，额头渗出细密的汗，少有的即使是野瑞也难以解决的难题。

“你是说TPC聚集了所有人类智慧的超级电脑也无能为力！？我们连两个孩子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折扇啪地一声撞在桌面上。

人类的力量是有限的，居间惠早在负责对外星文明交流的时候就已经意识到了。宇宙何其辽阔，相比起那些来往于星辰间的文明，人类只是海底渺小的沙砾。没有巨人的帮助，他们光是抵抗一只怪兽就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更何况，据预言机器所说，人类已经灭亡一次了不是吗？

“冷静点，吉冈。”泽井总监拍了拍野瑞的肩膀，“你要相信我们的野瑞队员，而且我们人类这些年取得的成绩确实是远不足以解开这个世界上的太多谜题。”

大古在一片黑暗中醒来，房间里没有开灯，清冷的月光透过模糊的窗户投射到被子上。他摘掉脸上的氧气罩，一阵一阵的疲惫感还是挥之不去，但比之前昏迷的时候好了很多。

氧气罩状态和监控相连，正在值班的真由美急急忙忙赶到大古的病房。看到人还好好在床上而不是像一些小说电视剧从病床上消失了那样总算松了口气，然后收好自己大开的脑洞，询问大古现在感觉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我怎么会昏迷在这儿？”大古按揉起太阳穴，一脸迷茫的样子。

“之前的行动你忘了吗？赛罗和一个叫莎莉的小姑娘消失了，紧接着大古你就晕倒了。”真由美叼着笔帽盯着大古，琢磨着要不要把这也记录进病情里。

大古认真思考了一会儿，从回忆里试图挖出来关于这两个名字的蛛丝马迹，然后认命般摇摇头，“我只记得我正在休假，赛罗和莎莉……他们是谁？”

进入时空裂缝以后，火花棱镜化作一道光钻进了帕拉吉手镯里，给蓝色的宝石镀上了一层金色，星星点点的碎金漂浮在深蓝表面，宛如液化的青金石。赛罗额头直跳，他直觉感觉到一阵不安，哪怕手腕上久违的源源不断的光的力量充沛着自己。

果然——赛罗伸手一捞就捞出来一个和地球上乌鸦脑袋相似的小家伙。

“莎莉你怎么跟上来了！？”

这才是莎莉的本体，和乌鸦人一样的外表，但和那个喜欢绑架奴隶的恶劣种族不同，她属于平行世界的乌鸦人，他们种族唯一的幸存者，这也是赛罗和镜子真正熟悉的模样。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进入时空裂缝时我被那个宇宙所排斥，只好也跟着进来。”

莎莉低下头，虽然没有人类形态表情丰富了，但赛罗还是从中读出了不安和诚恳。

“找到镜子以后我们回去找大古好不好？”

答案当然是肯定的，赛罗指了指手镯，“我有东西要还他，还有一堆问题想问他。不过你为什么问这个？”

那种不安的感觉更加强烈了。

“大古的时空被一种奇怪的力量影响着，我被排斥的时候明显感受到了，”莎莉顿了顿，回忆着当时情况，“那是种不带有一点点生气的完全死寂的力量。我……很担心，大古他们会出什么事。”

时空裂缝里塞满了极光一样的色彩，油彩不要钱似的泼得到处都是，颜料池中漂浮着隐约的气泡，像一个一个的细胞，保护着处于气泡核心的各个平行宇宙，它们宛如被时间浪潮推动，形成巨大的旋涡。没有帕拉吉手镯的力量，任何宇宙人都会轻易迷失在里面。

赛罗挥开帕拉吉之刃，聚拢的白光自然为他开道，大染缸里五彩的颜色在统一的指挥棒下绽开放射状的谱面，白光所指之处，粘稠的物质贴着光线滑开，这种手感有点像是切蛋糕，但他丝毫不敢马虎，那些看上去梦幻的裱花，一旦缠上躯体就很难甩开，他们像海怪的触手一样，攀附上一切可以由时间丈量尺度的物质，将它们拖往湮灭的时间尽头。

漫无目的的一头扎进时空隧道纯粹是浪费能量，而赛罗贴着绽开的泡沫浪潮有目标性地找着一种东西。他小心避开不安分的浪花，大胆从一片虚空中伸手一抓，他伸手的地方移动速度与众不同的光线汇聚在小小一团，不断反射缠绕形成一个五彩小光球，躺在手心里的是破碎的镜面，就是它们捕捉住了光线，稍大一块的镜子里反射出赛罗明亮了几分的眼灯。镜子不愧是他终极赛罗警备队的成员，借由着制造镜子的能力在时空裂缝里留下了线索，它们彼此聚拢成球形，像一颗颗的彩灯一样，借整个宇宙的光来为他们指路，途中被冲散的一些碎片顺着乱流漂浮，像揉碎了的群星被任性泼洒出去，赛罗很快带着莎莉到达了那些闪光碎片指引的终点，虽然镜子不会奥特签名，但留在那些碎片上的只言片语还是被细心的赛罗发现了。

镜子相信赛罗一定能看到这些信息，所以才留下了它们。

处于时空裂缝中的镜子没有马上被时间撕得粉碎，他保持住了身体的完整性，本能的对于光线计算的熟稔让他发现了影响时空裂缝的力量来源，它才是搅动这个大染缸的真正罪魁祸首，但福祸相依，正是受这股力量影响这个时空裂缝完全不像以前教科书里写的那样恐怖，反而自成一派的规律，但被影响到的各个时空和宇宙却被微妙地扭曲了，从单个宇宙来看微观的变化，却在夹缝中掀起了剧烈的风暴。

镜子最后指引的就是这个宇宙——

它安安静静立于旋涡的正中心，隔着一层鲜艳的流光，赛罗只能隐隐约约看到一个星球，蓝色覆盖了这个星球的绝大部分，唯一的一块大陆黄绿相间。

这是……另一个宇宙的地球？

“我不认识他。”

照片上是个正和大古勾肩搭背的少年，笑容明朗得像太阳，大古翻来覆去地想也没想起来这是谁，也想不起自己什么时候拍过这样的照片。

“他真的不记得了。”崛井趴在床沿一脸惊奇，然后指了指自己，“那我呢，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崛井——我没失忆，只是不记得你们说的人。”大古无奈摇头。

“都是新城，他谎报军情！”崛井毫不犹豫地把旁边的新城卖了。

“你这家伙！是真由美没讲清楚，怎么能怪我？”

“你还敢说，要不是你听人说话听到一半就走了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傻哥哥。”真由美推门进来，把检测结果拿给他们看，伸过手拧她哥的耳朵，后者因此哀叫连连。

检测报告上除了有点低血糖导致的虚弱，其他项目全是正常，大古不明原因昏倒后的身体状态好到明天就能出院。这大概又是一个人类的科学技术无法解释的谜题了。

一道流星从太空中笔直坠向地面，穿过大气层的感受比以往的地球要更为轻松，赛罗正疑惑着带莎莉着地瞬间变成了更不引人注目的人类形态，火花棱镜也从手镯里钻出来变回原来的样子藏进衣服里。

无论是原始森林还是远处起伏的高耸山脉，这里和地球简直一模一样，只是植物比起原来的他们熟知的地球，似乎高了得有四五倍，人类的体型穿梭其中，仿佛置身于巨人国，动物们的体型倒是改变不大，但物种全然是不认识的了，飞翔于林木间的与其叫鸟，不如叫长翅膀的蜥蜴，它们拥有长长的前爪，尖锐的爪子牢固地抓握住树干。虽然外观完全不一样，但鸟儿的叫声却很熟悉。

不对，不是叫声，是有谁在吹口哨。

赛罗拉着莎莉钻进旁边丛林里，他从绿叶中探出半个脑袋，往口哨声来源处望去。

那是个带着兜帽很悠闲地走着的男人，靴子踏进落叶，窸窸窣窣声响，一身灰黑色有点年头的长风衣，连只露出指尖的手套都是黑色的，因为兜帽和视角的缘故看不清脸，但听声音应该是个年轻人。

“你们说——我口哨吹得怎么样？”

赛罗被突然瞬移般出现在面前的家伙吓了一跳，差点一个踉跄跌倒，还好及时被对方握住手臂，才没有丢人的原地摔倒。

“啊抱歉抱歉，吓到你们了，只是看你们好像听得很入迷的样子就想问一问。”

男人伸手，从赛罗头顶摘下一片树叶，呼气从掌心吹走。赛罗觉得自己恐怕要二次跌倒了，因为他抬起头来，看清了对方藏在兜帽下的脸。男人清俊的五官，熟悉的眉眼，完完全全就是大古的模样，只是眼角少了颗泪痣，这让他比大古少了许多气质上的温柔，眼睛里盛着狐狸似的精光，不像大古给人一种安全的迷糊感。

“大……大古！？”

重新回到岗位上的大古打了个喷嚏，在队友关爱的询问下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作战室里吉冈指着屏幕正大发雷霆。屏幕上是两个孩子消失然后大古晕厥的影像。

“昨晚上发生的事居然没人能给我一个解释！？虽然大古队员今早上就已经醒过来了，但是却忘记了好多事情。”

昨晚？今早？自己不是睡了一整天了吗怎么会……

大古下意识瞄了眼通讯器上的时间，清清楚楚地显示着的正好是视频日期第二天。

……有什么不太对劲。大古垂下眼思索。

“我都说了你们认错人了。”
和大古有着同一张脸的男人很无奈地摊手解释，面前的小孩自从看见了他就跟个牛皮糖似的抓住他的胳膊，想甩都甩不掉，早知道他就不要因为好奇来接触这两位天外来客了，可转念一想，他会碰上他们是必然发生的事情，毕竟地球已经许久没有迎接过巨人的降临，少年身上的光，就像半夜燃起的火把一样显眼。

赛罗还是不依不饶拽着人手臂，语气咄咄逼人：“你们长得一模一样一定有什么关系。”

还得更冷静的莎莉把赛罗拽到一边，低声小心说道：“你忘了我们是从时空裂缝过来的吗？他很有可能只是平行宇宙的大古，和我们认识的那位不是同一个人，而且我们的当务之急应该是找到镜子骑士。”

“听说你们要找人？好像是叫那个什么……镜子骑士？”

莎莉一下子停住了口，转头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凑过来的男人，他身上的气息微弱，特别容易被人忽略，但他本人的性格却完全不像是会被忽视的那种。

“是，我们是在找他。”赛罗倒是干脆承认了，“你难道有什么办法可以帮我们？”

“办法嘛……没有。”男人回答得很快，伸手指了指身后的方向，“不过从这儿再往前走十几分钟就是露露耶，你们可以求助那儿的地球警备团，总部就在那里，他们很爱帮助一些找不到家的流浪人士。”

高耸入云的石头建筑，高挑穹顶上镌刻着神秘的符号，投射在各处水晶一般剔透的数据屏幕上滚动着陌生的文字，跟历史图本里古罗马相似的建筑风格配上高科技的设施，露露耶就像是异世界的一幅画卷在二人面前展开。

异域风情，过于复杂的环境，没有导游指引实在是难办，之前那个男人在指路后就拍拍屁股离开了，临走问起名字他只朝他们竖起了三根手指——这也算名字？本来想追上去问个究竟，但就像之前的突然出现一样，他突然地消失了，就连一丝气息都探知不到。

怪人。

巍峨的城门上有着监控和为空中单位留的轨道入口，矗立在正上方的奇怪雕像卧趴在高台上，和以前地球上的狮子很像，但它却长着犄角和尖锐的尾巴，城门下方则是身着金属铠甲的卫兵，他们手中握着近两米高的长戟，从顶端放出的电流来看，可能是某种电击拘束器。

从之前能顺利和那个男人交流来看，还好他们与本土种族不存在语言障碍，所以赛罗放心大胆地上前交涉。

得知了二人在寻友后，卫兵好心地带他们去了最近的警备团事务处。一路上赛罗和莎莉不住好奇地四处看，毕竟把再普通不过的石头和金属完美融合构造的城市实在是让人难忘。

一进城门抬头就能看见位于城市正中心的高大建筑却格外眼熟。四角锥形，金黄色的砖石外表，这真的不是埃及的金字塔吗！？大概最大的区别，就是他们注视着的“金字塔”半腰上缓缓开启了一道门，从中飞出了一艘椭圆形飞船，至少赛罗知道的那个金字塔肯定办不到。

赛罗和莎莉遇到难题了。他们知道自己要找的是镜子骑士没错，也知道他长什么样，可他们不知道——镜子骑士的人类形态长什么模样，这要找起来可难办了。

坦诚说是从别的宇宙来的？虽然这里科技十分发达，但赛罗始终有顾虑，这个世界的能量涌动十分剧烈，甚至比光之国的能量波动还巨大。在还没摸清楚之前，经验告诉自己不能先主动暴露身份。
在办事的部门登记后，二人回到了露露耶主城大街上。街上人的服饰仿佛横跨了几个时代，所以赛罗和莎莉两个一身另一个地球的现代工作装并不突兀，反而显得十分规矩平常。

露露耶对外来客十分包容，甚至有专门的住宿区提供给外来的客人暂住，哪怕是来历不明的赛罗和莎莉也能在里面住上一段时间，直到他们找到想找的人。

至少在发现火花棱镜不见了之前，赛罗甚至有点喜欢这座开放的城市，这里到处洋溢着喜悦和热情，整个城市的人们都仿佛沐浴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就像回到了光之国，他们与奥特曼的差距，也就不会飞罢了。但他翻遍了所有的包也没找到大古当初让他带着的东西。还好莎莉及时提出建议，他们在登记找人的隔壁就是挂失东西的。

所幸赛罗还记得那棒子的模样，直接画了一张草图交给工作人员。

但是东西还没找到，倒是有工作人员找上门来，说是要画图的人去谈些事，关于他们要找的这个东西的事。

“你得先告诉我要找我的人是谁，我才能跟你走。”赛罗摸了摸手腕上的手镯，靠门抄着手臂。

来人是个年轻的男人，苦着脸摇摇头，他们已经在门口僵持了好一阵了，再晚他可不好交差，妥协道：“好吧，虽然不允许我们透露给你太多，但我可以告诉你一件事，要找你的人，名叫幽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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