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C故事】叶银杏（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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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小姐要和我们一起回去吗？”叶银杏对周泽音很是好奇，这城中的妖怪她都差不多认识，但是周泽音是妖怪这事，她还是第一次知道。周泽音听见叶银杏的声音后，思考了一会儿才点了点头，也没人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那等白果出来后我们就一起回去吧。”叶银杏说着就走到病房外的椅子上坐下，王阎觉得这里太安静有些没趣，叫完医生后就出去在车上等叶银杏了。
叶银杏这边话音刚落，白果就从柳青的病房里出来了，叶银杏拉着她的手和柳夫人一家告辞，再带上周泽音，一行人先坐车去了曹维家里，毕竟要对于他“痛失爱子”这事儿表示一下深刻的同情。
汽车行驶在街道上，车上的气氛却有些诡异，因为多了个周泽音，大家有些话也不方便说，本来坐后排的王阎都被扔到副驾驶去了。
“母亲……”懂事的白果打破了这个尴尬的沉默“我刚问了柳青，她大概是我和你们分开的时候就被附身了。”
“怪不得之前来和我们打招呼的时候没察觉到异常。”王阎从副驾驶转过身“那个女鬼也许是在柳青离开我们的视线后出现的。”
“为什么时间这么巧？偏偏在柳青离开后？”叶银杏感觉有些奇怪，以那个女鬼的水平，在交手前应该察觉不到叶银杏和王阎有多强，不至于这么谨慎。王阎摇了摇头“不清楚，得等到回去审审才知道了。”
几人交谈间，已经到了曹府，大门的牌匾上已经挂起了白布，因为考虑到今天要来这边，所以叶银杏特别嘱咐几人都穿得素净些。
曹维站在门口迎接着前来悼念的宾客，叶银杏走到他面前他才注意到“叶小姐也来了。”曹维的声音明显的沙哑，眼角也通红，看来曹钧儒的离世还是给他造成了不小的打击，毕竟曹钧儒是他唯一的儿子啊。
“曹老爷节哀顺变，曹公子肯定不想看到你这么伤心。”叶银杏安慰了曹维两句就拉着白果进了曹府的门，曹维对着叶银杏点了点头后又看到了跟在后面的周泽音。
曹家与周家并不怎么来往，曹维哪晓得周泽音只是跟着叶银杏顺路过来的，他还以为周老爷专门派自己的女儿这么及时的过来悼念曹钧儒，心里对周家的看法有了些改变。
周泽音不是个多话的人，她也只是对着曹维默默点了点头，就跟在白果身后进了曹府，周泽音想的是反正来都来了，自己悼念一下省得父亲再过来跑一趟，毕竟大家都是城中有点名气的家族，这种事情肯定都是要参加的。王阎则是留在了车上，他和曹维也就一面之缘，没理由去参加曹钧儒的葬礼，再说了曹钧儒也没真的死，他怕他进去了看着曹钧儒的遗照笑出声来。
灵堂布置得很仓促，简简单单的一口棺材躺在大厅中央，周围的白布也还在挂，看来叶银杏一行人来得有点早，不过也是，曹维满心欢喜的期待那么多年没见的儿子回来，谁能想到这才回来第二天，就天人永隔。
“人生啊，就是这么的大起大落。”叶银杏看着曹钧儒的遗照没忍住感慨了一句，这也算是对曹维纵容曹钧儒杀人的惩罚，当初要是他制止了曹钧儒，说不定曹钧儒身上就没那么多的怨气，就不会被恶鬼给盯上。不过人类的命运从出生以来就是决定了的，没有那么多的早知道。
随便看了一下灵堂布置，叶银杏就带着白果出去了，周泽音见她俩走了也默默跟上，反正曹钧儒又没真的死，意思意思得了。
走到门口的时候，周泽音瞥见不远处的角落里站了一个消瘦的男人“曹老爷，那人是谁？”曹维顺着周泽音手指的方向看去“那是犬子在世时的好友，他家境不是很好，所以穿得可能有些简陋，不是什么坏人。”曹维知道周泽音在想什么，周泽音作为警察厅的人，对这方面的事情是敏感了些。
听了曹维的解释，周泽音没说什么，就跟着叶银杏走出了曹府。
“那个男人，我见过。”周泽音看着叶银杏，眼里全是认真“应该是同类。”刚才周泽音问曹维的时候，叶银杏也看了眼角落的男人，但她觉得那个男人就是瘦了些，没什么奇怪的地方“同类？那也就是妖怪了，你怎么知道的？”
“在我还没修成人形的时候就见过他了，那或许已经是两百多年前的事了。”周泽音缓缓开口“我本身是周家宅院里的一只飞蛾，机缘巧合之下开了灵智，自那以后我每天都能看到那个消瘦的男人在城里闲逛，但等我修成人形之后他就不在城里了，没想到最近又遇到他。”
“其实我很好奇，你到底是以什么身份待在周家的？”叶银杏终于把好久之前就想问的问题给问出来了，王阎转过身来瞪大双眼看着叶银杏“你重点在这！？”  
周泽音很明显也被叶银杏的侧重点给迷惑住了，接下来不应该是大家探讨关于那个男人的事吗，怎么绕道她身上了。
虽然疑惑，但周泽音觉得这事也不是什么秘密“周家老爷，我名义上的父亲，是知道我的身份的。百年之前我刚化形的时候救过周老爷的父亲，因为他之前也无意中救过我。那以后他将我奉为神明，我哪担当得起这个，但我想着在哪儿都是活，就和周老爷的父亲签了契约，成为了周家的守护妖，世代守护着周家人。以后每代家主都会在接管这个家之后知晓我的身份。”
妖怪和人类签订契约这事，其实很常见，只是大家都只让自己人知道。
契约共有三种，一种像是周泽音这样，成为人类的守护妖，与人类是平等的关系，也有足够的自由，随时可以离开，但不可以伤害与自己签订契约的人类一族，否则会遭到契约的反噬，也是最常见的人类与妖怪签订的契约；一种是妖怪自愿与人类签订生死契约，一方死亡，另一方也会随之而去，这种契约是各种人妖恋最喜欢签的；一种是妖怪被迫成为人类的奴仆，成为人类的坐骑或者是打手，人类死亡妖怪也会随之死亡，但妖怪死亡人类并不会遭到什么反噬，一般只有很弱的妖和很强大的人类才会签订这种不平等的契约，这也是最不常见的契约。
叶银杏见过很多和人类签订契约的妖怪，无论是守护妖也好，生死契约也好，奴隶契约也好，她都觉得这些妖怪都是蠢货，为了人类放弃了自己的自由或者生命，特别是签了奴隶契约的妖怪，在叶银杏眼中就是蠢货中的废物，居然会沦落到去给人类做奴隶。
当然这话叶银杏不可能当着周泽音面说出来，守护妖总比其他两个强一些。并且也正因为是守护妖，他们和人类签订了契约，身上的气息半人半妖，所以叶银杏才没发现周泽音是妖怪。
不知不觉汽车已经驶入叶银杏大别墅的院里，今天几人的行程到此结束，叶银杏和周泽音去地牢审曹钧儒，王阎回地府审女鬼，白果就随她去了。
王阎临走前把买的车留在了叶银杏家里，说是以后再来出行方便，但叶银杏家里就她和白果两人，都不会开车，于是这车平时就成为了叶银杏家的一个高档摆设。
进屋后，白果自己去玩儿去了，毕竟审问这个活带着一定程度的血腥，叶银杏还不想让白果过早的接触这些东西，叶银杏则是带着周泽音一起前往地牢。至于为什么还带上周泽音，曹钧儒还活着的事情周泽音也算知情者，叶银杏是想变相的警告一下她，不要说出去。
这还是周泽音第一次看见“地牢”这个东西，毕竟平常人家也不会有地牢，警察厅的牢房也只是临时看守所，真正的监狱周泽音也没去过，她本以为地牢会和警察厅的看守所一样，却没想到踏进地牢的第一步，引入眼帘的是盘根错节的树根。
“进来吧，踩这上面没事的。”叶银杏先一步踏进了树根地牢，这些树根都是她的本体，地牢最开始其实也就是个普通的房间，但由于叶银杏影响力太强，只要是她长期会待的地方，那里的树木就会得到庇佑，生长迅速，这就导致她所居住的地方的地下全是树根，叶银杏也才会在自己家附近设下不会影响普通人的结界，一是看家，二就是防止自己的灵力泄露出去影响更多植物。
周泽音看向没有地方落脚的树根，刚想展开翅膀用飞的，没想到一节树根像藤蔓一样向她扭了过来，并且示意她坐上去，周泽音抬头看见叶银杏已经坐着树根走了好一段路了，便也没有矫情，也坐了上去。
树根带着两人一路深入，没一会儿就到了一个稍微空旷一些的地方，树根也变得更多更密，曹钧儒就被树根捆着四肢站在树根中间。
地牢的树根都是叶银杏家院子里的树，全部都听叶银杏的指挥，所以就在曹钧儒被王阎丢进来的时候，树根就已经自己上去把人捆起来了，特别是那个被叶银杏从曹家买的银杏树更是首当其冲。
看到叶银杏进来，树根们自动松开曹钧儒，只留下一根细细的树根捆住曹钧儒的右脚防止他逃跑，送叶银杏和周泽音进来的树根把人送到后就乖乖的退回了门口，还贴心的把两人忘关的门给轻轻关上。
“怪……怪物……”被树根突然松开双手的曹钧儒趴在地上喘着气，被关在这里整整一天，他就被树根捆着一直站在这里，水都没能喝一口，他也试过逃跑，可他根本挣脱不开这些奇怪的树根。
看着曹钧儒干裂的嘴唇，叶银杏才想起来自己好像没给他吃饭“给他弄点水来，每天给他点水和差不多的食物，不让他饿死就行了。”四周的树根得到命令，立马开始行动起来，不一会儿树根就把自己圈成小碗，把水和食物送到了曹钧儒的面前。
“我才不会吃你这绑架犯的东西！”曹钧儒抬手猛地一挥，差点打翻树根们送过来的东西，这次不等叶银杏下命令，树根们就拉开曹钧儒的嘴，把水和食物一股脑的给他灌了进去，毕竟主人说过，不能让他饿死。
周泽音看着这“残暴”的一幕，忍不住嘴角有些抽搐，曹钧儒看上去都快呛死了，叶银杏也没有让树根们停下来的意思，而且这些树根，好像有点过于殷勤了。
好不容易等树根们灌完，曹钧儒被折磨得趴在地上不停的咳嗽，叶银杏蹲在他的面前，一把抓起他的头发强迫他抬起头“吃不吃是你的事，喂不喂是它们的事。”这时一根细细的树枝慢慢扭了过来，一点点的圈起了曹钧儒的头发，试图帮叶银杏抓着曹钧儒。
看到这里叶银杏有些说不出话，这根树根是曹家那棵银杏树，因为刚来，树根还没有生长得有多粗壮，是这群树根中用肉眼就能分辨的。因为它身上的怨灵被叶银杏驱逐，并且还得到了叶银杏的庇佑，所以对叶银杏有很大的好感，也是这群树根中最积极的一个。
“你家的树根，未免太殷勤了些……”这树根的殷勤劲儿周泽音都看不下去了，树根们虽然都一直在努力讨好叶银杏，但也没有这个刚来的银杏树那么积极。
而那棵银杏树好像一点都没有自己很惹眼的自觉，还在试图用自己那细细的树根去抓曹钧儒的头发。
“别玩了。”叶银杏拍掉那棵银杏树的树根“把他捆起来。”周围安静的树根们一听到这句话，立马一拥而上，又把曹钧儒的四肢捆了起来，让他和叶银杏平视。
“你们这群怪物知不知道我是谁！敢绑架我！”曹钧儒朝着叶银杏怒吼“小心我让……我让我爹收拾你们！”
“你爹？你爹忙着给你办丧事呢。”叶银杏的手掌上突然多了一张报纸，她指着今天买的那张报纸的头条“你看这里，你已经死在昨天那场火灾里面了，我们今天还去曹府吊唁你了。”
曹钧儒瞪大着双眼不敢相信，明明他人还活生生的站在这里，怎么报纸说自己死了“一定是你们搞的鬼，昨晚你们，还有个男人和小孩，你们几个怪物绑架了我！”
“其他的话我也不想和你多说，我只想问你几个问题。”叶银杏挥了挥手，一根粗壮的树根慢慢扭了过来“如果你不说或者撒谎，我就让它抽你。”叶银杏话音刚落，那根准备抽人的树根像是兴奋得扭了扭，好像有些迫不及待，看得曹钧儒一阵恶寒。
“第一，你的眼镜是哪里来的。”叶银杏盯着曹钧儒已经没戴眼镜的双眼，那副眼镜已经被王阎带走了。“什么眼镜。”曹钧儒的眼神有些躲闪，明显知道叶银杏在问什么“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快放我走！”
“啪”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叶银杏抬起手就给了曹钧儒一耳光“别给我装傻。”
曹钧儒被这一耳光打傻了，从小到大还没人打过他，因为他是曹维唯一的儿子，曹维对他特别溺爱，别说打了，从小一点苦都没让他受过。
树根看主人都动手了，也狠狠的抽在曹钧儒的背上，火辣辣的疼痛把曹钧儒拉回了现实“你居然敢打我！我爹都没打过我！你凭什么打我！”
叶银杏觉得曹钧儒这个答非所问的巨婴有点烦，他到底是怎么做到在城里这么受欢迎的，在外装得人模人样，背地里性格那么恶劣还不知道杀了多少人。
“眼镜是那个高瘦的男人给你的吧。”在后面许久不说话的周泽音突然走上前“毕竟你接触得最频繁的妖怪就只有他了。”眼镜的事叶银杏早就和周泽音解释过了。
曹钧儒被周泽音的话说得一噎“什么男人……我没……没见过……”“啪”这次不等叶银杏说话，树根自己先抽了曹钧儒一下，巨大的疼痛感让他的脸都扭曲了，但他这次没有歇斯底里的朝两人咆哮，好像真的打算什么也不说。
“算了，那第二个问题。”叶银杏也懒得浪费时间了，眼镜王阎自己会查清楚，她也只是走个流程随便问问，至于那个男人，叶银杏从曹府出来的时候就让全城的花草树木帮忙跟踪了，查清楚男人的动向后她再过去，也不过只是时间问题。
“除了埋在你家后院银杏树下的那位小姐，除了已经被我送去投胎的二十多个少女，你还害过多少人？”叶银杏的声音不大，音调也很平缓，但是曹钧儒的耳边却如惊雷乍起，他抬起头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面前比他还要矮上不少的叶银杏。
此刻曹钧儒才真正的感到害怕。
“需要我帮你列出那已经去投胎的二十多位少女的名字方便你回忆吗？”叶银杏的声音依旧很平静，仿佛是在叙述一件很平常的事，但旁边的周泽音却从叶银杏的方向察觉到了一丝威压，像是一块巨石席卷而来，瞬间就压得周泽音喘不过气。
不过没过一会儿，那股威压消失了，周泽音满头大汗的抬起头控制不住的咳嗽，前面的曹钧儒早就被这股威压弄得满口鲜血，她是妖怪多少还能承受一些，但曹钧儒只是普通人类，五脏六腑估计都被压破了。
叶银杏不是什么惩恶扬善的好人，也不是要为那些少女报仇，她反而是一个以自我为中心，只要不干她的事她都不会管的人，但是她生平最痛恨欺骗女子感情的男人，而曹钧儒就是。
且不论那些被曹钧儒强行掳来的少女，其实有不少的少女都是被他的花言巧语所哄骗，以为自己能成为曹家唯一的少奶奶，还有特别是那些妓女，曹钧儒以帮她们赎身为诱饵，让那些妓女即使难以忍受都尽力迎合着曹钧儒变态的爱好，最后却死在床上。
“你……”曹钧儒刚刚开口，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干涩无比很难发出一点声音，突然，一截树根受到叶银杏暗中的指使，迅速攀上曹钧儒的脖子瞬间收缩，将曹钧儒最后的那点气音也掐断。
“额……放……放开……”曹钧儒被绑住的四肢不停挣扎，脸色也因为缺氧慢慢的开始发紫，但颈部的树根却没有一点放松的意思。曹钧儒的脑中开始回想自己杀过的少女们，那些少女求饶的样子让他觉得无比畅快，而现在这种求饶样子，已经浮现在他的脸上。
就在曹钧儒以为自己快要被勒死的时候，脖子上的树根却又突然松开了“你在这里好好回忆吧。”叶银杏说完就转身离去，门外的树根又进来接走了她和周泽音。
而在地牢里，树根们收到了叶银杏的指示，把那些被曹钧儒害死的少女们所受过的折磨一一施加在他身上，让曹钧儒感受一下，在死亡边缘徘徊的感觉。
离开地牢后，周泽音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全是冷汗，叶银杏的意思她怎么会不懂，杀鸡儆猴，让她不要把曹钧儒还活着的事说出去，其实在酒店那天周泽音就已经知道，叶银杏和那个男人的实力远在她之上，想要让她消失，是一件很简单的事。
“我没理由这么做。”周泽音无端的开口“而且过段时间我就要离开这边去南下去了。”
“南下？你去南边做什么。”叶银杏故意没去问周泽音前半句话，毕竟是她威胁人家在先，怎么会听不出周泽音话里的意思。
“我大哥要去南边发展，父亲让我跟着去。”周泽音的大哥是周家下一任家主，估计是周老爷让他提早知道了周泽音的身份，跟着去保护他“而且父亲也老了，我和大哥下一次回来可能就是大哥继承周家的时候了。”
叶银杏对别人的家事不感兴趣，她只关心以后自己和周家的生意，她印象中周老爷确实挺大年纪了，很多事都交给了大儿子管，但现在周大公子要南下，以后叶银杏的生意可能就是找周二公子了。
“周泽音走了吗？”白果从后院玩回来就看到叶银杏一个人坐在客厅里喝茶，“刚走。”叶银杏一边说着一边招呼白果过去“明天一起去看柳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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