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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练】《暖夜·初夜篇》（上）
【卫练】《暖夜·初夜篇》（上）
Ashun
2025/01/04 19:15
少年
加载中……
前文请搜《木甲》 《初夜》（上） 赤练站在灶间内，双眼直直地盯着炉火上的陶罐。 她的脸有些红，不知是被火烤的还是怎么的，脖子也有些红，顺着脖颈往下看，整片胸口好像都有些红。 这也难怪。一般情况下，赤练很少在火源边待这么久。 受蛇类习性影响，赤练的体温一向偏低，导致身体恶热喜凉。从她平日的穿衣习惯就能看出来，灼眼的红裙披在身上，虽然裙体表面的纹饰很繁缛，但裙衣本身的构造却相当简明——华丽的裙领低开到半胸前，透气的软甲腹带围在腰间，裙摆的开叉一直开到胯骨，裙内仅有一截若有似无的包臀底褲——说是长裙，其实只是把该挡的地方挡上，余下的大面积肌肤就直接暴露在空气之中。 精致的锁骨，诱人深思的乳沟，收紧的窄腰，修长的美腿……反正是老天爷偏心给的好身材，露在外面也是引人欣羡，加上赤练本人性情疏阔，向来不在乎旁人眼光，暴露的悠然，坦荡的性感，一身松凉清爽，图的就是自己舒服。 不过现在的她好像没什么舒服不舒服。 陶罐里的水还没开，她居然又往灶台前走了两步。 焰火的高温扑面而来，没有衣料阻隔的皮肤红的更加明显，赤练却浑然不觉，直身站定在炉火前，慢慢地抬起手，先用手背碰了下自己的脸颊，接着又用手指摸了摸自己的嘴唇。 和发烫的面颊相比，赤练的唇瓣似乎还是凉的…… 哪个都不像是她本人的温度。 无声地叹了口气，终于，赤练放下手，转过身快步走到距离灶台最远的窗边，打开窗户放晚风进来，开始给发热的身体降温。 让自己不舒服的事情，她是不会干的。 她只是觉得，身体外面被烧的热一点，身体里面被烧的地方就不至于热的那么明显了。 半个时辰前。 赤练坐在床边，卫庄一手挡住她的眼睛，另一只手攥住她的手心，拇指在她的指背间来回摩挲。薄凉的触感浅浅地停留在她的唇瓣上，不时地轻吮一下，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赤练原本气恼心乱的不行，被他这样淡定地安抚了一会儿，心里倒也慢慢静了下来。 ……虽然方式很奇怪，但目的确实是『安抚』。 一时之间，空气里的血腥味都淡了不少。等到卫庄气息后撤，放下挡在她眼前的那只手后，赤练低垂着眼帘，整个人已经没有了刚才发火瞪人的气势。 轻轻地眨了下眼，脸上的泪痕同时被人抹去。 卫庄身体移了移，上半身靠在了床后的墙面上。赤练没有抬头，先把视线投向了卫庄的伤口。还好，布带上的血迹已经凝住，金创药的药效很到位，不胡乱动身的话，伤口不会轻易裂开。 假装看不见那只攥在她指间的手，赤练偏过头，视线又移回到了那碗米粥上。 ……总之，先养好他的伤。 卫庄从始至终就没说过话，把眼前人的一举一动都收入到眼底后，依然没有开口的打算，不过手上却很自觉地拿起了那碗被他晾到一边米粥。 粥里加了切成小块的山药，另外还放了不少莲子，融到一起显得很稠，卫庄喝了两口之后，手上微微用力，把赤练拉到了自己面前，同时将手里的粥碗递到赤练嘴边。 …… 赤练僵了一下。 问都不用问，他有多久没吃东西，她就有多久没吃东西。 两个人挨得很近，隔着一碗粥的距离，彼此还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自从见到卫庄受伤昏迷以来，赤练将近两天没合眼，除了情绪有些失控外，身体的反应能力好像也变得迟钝起来。在了解到对方的意图后，居然没想主动伸手把碗接过来，反而小小地张开嘴，就着卫庄的手，直接被他喂了一口米粥。 粥是温的，不咸不淡。 赤练吃得慢，等她把嘴里的莲子嚼碎咽下去，卫庄自己已经又喝了两口，然后又把碗递到了她嘴边。 …… 赤练也不看他，眼珠转到一边，低头继续小小地喝了一口他喂的粥。 …… 两个人握着手，脸对着脸，谁都不说话，就这样你一口我两口地把粥喝完了。 喝完了粥，卫庄靠在床前不动，把碗放到一边。赤练也没动，抬眼扫了下床边的另一个药碗，接着又盯上了卫庄的伤口。 ……刚吃完东西，过一刻钟才能吃药。 她特意用了硬陶碗盛药，碗上还冒着热气，再放一会儿正好能喝。 ……等到布条上的血迹干了，顺带再换些新布。 她帮他换？ 山林间响起了极轻微的簌簌声，一阵凉风从窗间的缝隙里吹了进来，桌上的烛火摇动了两下，投在墙上的人影也跟着晃了晃。 赤练飞快地抬起眼睛看了卫庄一眼，发现对方正在看自己，又飞快地把眼睛别开。 下意识地咽了下口水，赤练觉得嗓子有些黏。 ……粥好像太稠了，要不先去拿点水。 正好，水在灶间，她得出去拿。 如此想完，赤练清了清嗓子，刚一准备开口，眼前忽然暗了一下—— 没有手的捂挡，那张她一直不敢看的脸直接出现在她眼前。赤练干眨着眼睛，熟悉的触感先是在她脸侧碰了两下，接着贴到她唇边，低沉道：“闭眼。” 赤练想也不想地闭上了眼。 两片剑锋似的薄唇再次覆到了她唇间，还是那份微凉的温度，轻淡地吸吮却变成了用力磨咬，进而变成侵略性地碾压…… 卫庄放开赤练的手，转而拿住她的手臂放到自己肩上，双手沿着她外露的背膀一直抚到她腰后，赤练闭着双眼，挺立的胸乳隔着衣料抵在卫庄膛前，刚好能避开他的伤口，于是配合着他的节奏，微微张开了唇瓣…… 刚刚那个是安抚，这个呢？ 柔柔软软的火苗从体内窜起，瞬间燃起了一片烈焰—— 火热的快感从舌面一直传到心尖，翻动着，交缠着，紧紧浑融到一起，滚烫的温度在最短的时间内传遍全身—— 赤练环起双臂，十指绕到了卫庄发间，轻颤地抚弄着，口中的津液被对方翻搅席卷，迷乱的呼吸间不时溢出几丝细吟，缠缠袅袅地飘进两个人的耳朵里，像是想让对方松开她一点，结果却换来一阵更紧密地吞噬…… 窗外，月光静静地洒在山林间。远方一阵清风拂过，把躲在云后偷偷眨眼的散碎星辰都吹了出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卫庄在赤练腰间重重地揉了几下，感到胸前那两团在他胸口起伏地更加鲜明，轻颤地手又抵到他肩前推了推，这才餍足地收势回来，慢慢啄着她的唇瓣，结束了这场热吻。 …… 一时无话。 …… 不久，赤练睁开双眼，依然半垂着眼帘，两手从卫庄肩上放了下来。 与此同时，卫庄松开她的腰，抬起一只手拿过了那只药碗，仰头一饮而尽，随后把碗放回床头，微微起身，动手开始扯自己腰侧的布条。 赤练被眼前人的动作一晃，下意识地抬眼一看，先是愣了愣，而后蹭的一下从床边站了起来，去桌上拿了金创药和新布条，回来放到卫庄手边，又把床头的两只碗放回到托盘上，口中道：“……我去拿水。” 眼下，晚风习习而入，灶间的火势越来越旺，陶罐内部开始“咕嘟咕嘟”的响了起来。 赤练原本站在窗户边驱热，为了让身体尽快凉下来，意识完全放空，什么都没想，一见水开了，直接走回到灶台前，握住陶罐的提手就要把它从火上端下来。 “哐当——” “嘶……” 滚烫的陶罐在被提起的瞬间就落回到了火上，赤练倒抽一口气，撒手的同时又被陶罐中溅出来的沸水烫到，手臂连连抖了好几下，翻过手掌一看，从指腹到手腕全被烫红了。 “……” 眼角余光瞥到被自己放到灶台边的护手，赤练闭上眼，重重地吐了口气，抬手掐了掐自己的眉心。 她在干什么啊…… —————— 不久，赤练离开灶间，手里提着两只竹瓶，默默地在深夜山林的凉风之中站了一会儿。 他们住的这个林子，原是新郑郊外的韩国祭庙所在之处。祭祀明堂乃是王室重地，为防常人乱闯，林间树木群石全按奇门阵法载种。韩亡之时，韩国祭庙被秦军一把大火烧尽，韩国公族一夕之间被人焚堂灭祖，后来全被押送至咸阳，韩地改名颍川，从此姓了秦。韩国宗庙被废，这片山林亦成了废林。 韩亡以后，卫庄带着她来到了这里，决定把这设为流沙总部。鉴于二人对于此处的地形都很了解，卫庄便在原有阵法的基础上做了几番整改，加深了山林的复杂布局，同时林间又被她安置了至少百种蛇群，除了防守外还负责报信，外人要么进不来，要么进来死。偌大的山林便归为流沙主人所有。 至于流沙内部，白凤和麟儿大多时间都在江湖上扫探消息，偶尔回来一趟交接情报，待不了多久就走，无双和苍狼从不进林，有事都是她派蛇出去找他们。众人无任务的情况下都在别的地方自行修练，很少出入这里。因此，流沙主人所在的这片山林，平日里只有他们两人居住。 外人进不来山林，二人日常生活所需的衣食器物都由他们两个出任务之后带回来。流沙做的人钱买卖，进账财务全由卫庄处理，大多资金用于疏通各方势力以及维持流沙情报系统的运行，偶尔手下众人要用钱，全从流沙账上支出。卫庄本人并没有囤财的爱好，除了任务办事用钱外，剩到他手里的私房钱就供他和她二人生活花销。最初剩在他手里的钱不多，两个人一切从简。后来手头宽裕了，他们的开销才大了起来。二人出身非同寻常，对于钱财的认知比常人透彻的多，楼阁琼室说塌就塌，留钱干什么？因此无论是卫庄还是赤练，出手都格外大方，外出买东西只挑最好的，看不上的一概不要。拿他们饮食的器皿来说，缺钱的时候，赤练宁可自己削竹子做竹瓶，也不会随便买个处处可见的便宜铜杯，等到手里不缺钱了，赤练便专门订几套陶土精制的容器，隐隐透着一种极简的奢华。买衣服更是如此，人家行走江湖都是一身简装，这两位偏是锦衣华服，护手宝靴样样配齐，要么就不买，买一套下来够普通江湖帮派一年的运行费。其他用具也都差不多，两个人按需解决，该置办什么就置办什么，几趟任务下来，需要的东西买差不多了，也就不在物质上再花心思。二人回总部的时候基本定居在山林中，很少再外出。 要按一般人的理解，一男一女在这宛如人间禁地的山林里一起生活了两年多，发生点什么事都很正常，唯一不正常的就是什么事都没发生。 而正如一般人理解的“不正常”那样，他们两个在这两年间，确实什么都没发生。 事实上，除了偶尔有任务上门，卫庄和赤练会对相关情报进行整合交流外，两个人在山林里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各忙各的。 比如白天练武的时候，二人的交手时间就两刻钟，剩下的时间都是按自己的能力各自修练。有道是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原本两个人的武力值就不在一个等级上，修练各有其度。加上赤练习用链剑，攻敌之时并不讲究横剑直上，而是要以柔克刚，这和卫庄修习的纵横剑法全然不是一套路数。卫庄除了给赤练一些用剑上的指点外，不可能时时刻刻都陪她修练，那相当于浪费两个人的时间，赤练也不会同意，因此定了每日交手两刻的规矩。等到时间长了之后，赤练经由卫庄提点，用剑的本事在外出杀敌的实战经验中不断提升上来，剑风阴柔毒辣、诡诈多变，隐约有了自成一脉的架势。随着链剑刃上血气加重，赤练在剑技方面逐渐走出了门道，和卫庄切磋剑技的周期也逐渐拉长，每日交手变为三日一次，五日一次……一年后正式改定为半月一次。平常二人把多数精力都放到了内功修炼上，练武时各处山林一端，自我集中，互不打扰。 除了白天分头练武之外，两个人晚上也不住在一起。韩国祭庙的宗府里原有大量的典册竹简，秦军大火来烧之时，那些东西本该付之一炬，不料却被当时守在宗府的王族护卫们抢了一部分出来，扔到了山林间的溪水里，简册文字皆用刀刻，怕火不怕水，就这样生生躲过一劫，后来被两个人一齐捡了回来。从那时开始，两个人每晚都不闲着，赤练翻阅旧时的药典医录，磨了不少试药的金针，就在她的木屋里独自炼毒。卫庄则在他的屋里看鬼谷传下来的纵横家书和韩府留存的其余诸子著作，一男一女各居一屋挑灯夜读，进业长技，夜生活要多纯粹有多纯粹。 不开玩笑。两个人这样生活两年多下来，心里都知道是为了什么。 平日同处山林之时，两个人稍微像是正常男女的起居生活，大概就只有吃饭了。 二人每日早晚两顿饭。早饭赤练准备，二人在练剑后一起吃些粥羹之类的食物。晚上回屋前，卫庄打些野味，烤完以后两个人一起分。偶尔二人也会摘些山果，饭后拿出来给彼此打个牙祭。 山林间有着各式各样的果木，细碎地、繁密地生长在山的周围，橡实、栗子、还有许许多多不知名的、鲜亮的野果。这些土生土长的植物，一年四季，受着雨露的滋润，不管味甜味苦，都有个日子开花结果，比乱世里流亡牺牲的老百姓要强得多。 为了在这个风云骤变的时代里生存，两年多下来，他们留给彼此的时间就只有饭间那短短一刻。 【流沙】在江湖上声名渐噪，外人只道流沙众人实力超群，谁知道他们背后付出了多少？ 那些小心翼翼保持着的距离，无数个日夜独自咬牙的努力…… 现在，卫庄独自赴险，在解决目标之后，带着伤口活着回来了。 赤练用习毒习出来的医术处理好他的伤口，把流沙事务安排清楚，如今站在林间吹风。 两年多的时间过去了，她总算才能站在这里吹一阵闲风。 今晚发生的事情原本不在赤练的思考范围之内，卫庄大概也没想那么多。他们平时有太多的事，无需刻意就能顾不上去想那些细腻的感情。很多东西原来只是放在心底，两人也没空去想，到现在事情直接发生了，那就是发生了。虽然有些突兀，心里却也带着几分熟悉的接受了下来。 卫庄从来都是这副脾气，决定要做什么，那就做什么，赤练亦然，跟着卫庄一路走过来，她何曾犹疑？二人一同生活至今，靠的就是这种心照不宣的默契，彼此都是成人了，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什么时候能做什么，心里都有数。 深吸一口气，夜晚的凉意渗进肺腑，胸口堵塞的热气渐渐松动消融。赤练提着两只竹瓶，确定身体恢复了往常的低温后，慢步向木屋走去。 等到赤练再回到屋内的时候，卫庄已经把布条换好，双腿盘踞在床，正闭眼运气调息。 赤练走到床边，动作极轻地把他换下的布条和针药之类的琐物归拾起来，暂时放回到桌上，接着从竹瓶中倒了碗水，自己先吹着喝了一口，觉得温度差不多，随后拿着碗走回到床头。 轻轻地把碗放下，赤练站在床前，安静地往四周看了一圈，确定没别的事需要她做了，于是转过身，准备出去找块石头凑合一宿，留他在这休息。 结果，赤练半步还没迈出去，手腕一把被人拉住，直接把她拽回到了床上。 赤练身体一倾，差点扑到卫庄身上，抬手连忙抵住他的胸膛，好险好险地才在床侧坐稳，抬头一看，卫庄单手翻掌收气，两腿放平，慢慢睁开了眼睛。 赤练：“……” ……有些事情心里有数归有数，真的面对起来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眼下，卫庄没穿上衣，受伤的位置上缠了几圈布条，下身还是她给换的单裤。 顺着肋侧向上看，卫庄露在外的胸口、大臂、肘腕……布满了狰狞错落的疤痕，坚实的肌肉上带着一层薄汗，古铜色的身体绷紧起来像块硬石。 愣愣地，赤练别开视线，又不看他了。 ——如古剑一般淬血炼出来的猛壮筋骨，狂野又强悍。 她没法看他。 卫庄原本一言不发地看着赤练，这时嘴角忽然微不可见地抬了一下，口中慢慢道： “该看的都看过了，躲什么。” 赤练眨了下眼，冷不防听到这么一句，脸瞬间涨红，迅速抬眼道：“我没——” 话没说完便对上了卫庄的视线，进而看到了他的脸。赤练当即收住口，眉头微微皱起，整张脸都别到一边去了。 ——为什么他的脸也长得那么帅？ 抬手捏住她的下巴，力度不重，刚好能把她的脸掰回来，卫庄又继续道：“没什么？” “……”脸转了回来，眼睛还是不看他。 没看？还是没躲？ 赤练梗着脖子，垂着眼睛，不说话。 这种话要她怎么说？ 以她过世的哥哥的师门的名义担保，她给他换裤子的时候什么都没看，眼睛从始至终只盯着自己的手臂？ 给她一剑算了。 …… 昏暗的烛火照映到她晕红的脸上，赤练大概不知道，她这样眉头微蹙，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垂着眼帘一言不发的模样有多可爱。 卫庄盯着赤练的脸，定定地看了一会儿，也没再说什么，扳着她的下巴，扬起她的头，再次吻了过去。 言辞太薄弱，他习惯用行动说话。 在她的唇间轻咬了一会儿，箝在她下巴上的手移到了颈后，她很配合，好像也很喜欢的样子，张开嘴软软地贴过来缠着他。 酥麻的感觉由敏感的舌尖直传到全身，卫庄忍不住把赤练往自己面前按，压着她的舌，揉弄着，翻搅着，含住她吸吮，理所应当的享受着那湿润柔软的美妙触感…… “唔……恩……” 暧昧地呻吟从鼻息间溢出来，赤练侧着身子，双手不自觉的扶上了卫庄的胳膊。卫庄一边吻她，一边带着人往床内移了移。赤练曲着双腿坐到了床面上，两只手臂顺势再次环到了卫庄肩后，口中不停地和他贴在一起舌交欢愉…… 直到两个人都开始喘不过气，这个吻才堪堪结束。 鼻尖贴着鼻尖，两份温热的气息交缠到一起。赤练心跳剧烈，微微动了动腰，因为担心压到卫庄的伤口，她一直侧着身子，腰骨有些轻微的泛酸。卫庄揉了揉她的后颈，大手来到她的腰间，手指在她的腹扣上划了两下，直接把她的腹带解了下来。 火红的外裙松松垮垮的罩在她身上，裙领的尾扣别在腰侧，卫庄手指一挑，把裙领也一同解开。赤练咬住下唇，在胸口春光大泄出来前，放下一只手攥住了自己的裙子。 他把她拉回来……应该只是想和她一起休息吧。 卫庄勾起嘴角，胳膊环在她腰上不动，侧过头咬住她的耳朵，低笑道：“遮什么……” 暧昧的热气吐在自己耳边，赤练身体微微颤了一下，抿住嘴不理他，稍微犹豫了一下后，另一只手也从卫庄肩上放下来，回过头把腿上的靴子褪掉，接着按着卫庄一起躺回到了床面上。 赤练侧身躺在卫庄身边，素白的手臂从卫庄胸前伸过去，想要把他身侧的大髦拉过来，结果连髦边都还没碰到，环在她腰上的手又扯了下她的裙领，赤练一急，胳膊往回一缩，也不攥裙子了，直接改抓卫庄的手。 躺……躺都躺下了，不要乱动好不好！ 卫庄平躺在床，头在枕上，肋侧不时传来一丝灼热。被剑捅穿的伤口需要一段愈合的时间，旧的血肉尚没有完全坏死，新的血肉就已经急不可耐的要长出来，筋脉拉扯的疼痛在体内横冲直撞，转化成一种干烈的灼烧，一股狂躁杂乱的的热气在血管中乱窜，感觉非常不好。尽管有药物在伤口上调和，那份热度还是没能完全销掉。不过卫庄本人似乎已经习惯了。他的每一个伤口都是这样撕裂再合起，熬过这段回炉般的锤炼，等到骨肉重新长出之时，浴血重铸过的身体只会变得更强。 躁乱的热痛不断向上侵袭……直到握在他手上的那份凉意出现，如同一股极细的涓流，将那股灼热挡了回去。 赤练抓着卫庄的手，两眼紧盯着他的伤口，也没注意他在想什么，只在自己心中不满道：能不能有点受伤的自觉……吻也吻了抱也抱了的，剩下的事等伤好以后再做不行吗！ 卫庄握住自己手里的那只细滑的凉手，低头在赤练额上亲了一下，也没注意她在想什么，只在自己心中决定：看在这股凉意的份上，今晚就先放过你。于是开口道：“睡觉”。 赤练此时脑子乱哄哄的，手心已攥出一层冷汗，听到这话，显然误会了对方的意思，口中断然斥道：“……不行！” 卫庄：“……” ——其实，自从两年多前加入流沙开始，赤练一直都是很听卫庄的话的。 平时无论是练武还是任务，赤练基本全按卫庄的指令办事，做事干脆果决，半个“不”字都没有，不犹豫，不推脱，不质疑。 赤练从未掩饰过自己的心意，她尊重力量，崇拜强者，卫庄恰好就是那个最值得尊崇的对象。她相信他的决定，也知道他对她的期许与信赖。习武练功时亲教指点她不说，外出时走到哪都带着她——剑客的背后从来不能轻示于人，她在他背后一跟就跟了个“从今以后”。所以她听他的话。不仅是为了更快地变强，也是为了不辜负他的交托。 在外人面前，她永远都是用对待强者的尊敬和郑重称他“卫庄大人”。哪怕是二人私下相处时调侃时事，赤练说的也都是别人的风凉话，对卫庄本人不曾放肆过一句，更别提像这样厉声急斥。 因此，赤练话一说完，自己都觉得不太对劲，总感觉意思没表达清楚，于是迅速地又补了一句：“……现在不行！” 卫庄：“……” ——说到底，赤练决定听卫庄的话，是因为觉得“听他的话”对两个人都有好处，更主要的是对他有好处。如果这个前提不存在了，那么她听话的意义也就不存在了。 流沙的人，向来不做没意义的事。 赤练放开卫庄的手，进而抚了抚他肋侧的布条，抬起眼睛，认真地看向卫庄，正色道：“现在绝对不行。等你伤好了以后再——” 一道掌风从她耳边劈过，桌上的蜡烛熄灭，整个房间陷入到了一片黑暗之中。 “……” 赤练不说话了。 她感受到了一股非常压抑的诡异杀气。 被人无端拒绝了三次的卫庄大人收手回来，拿起他的大髦盖到两人身上，接着一把扯开赤练的裙领，把那具已经僵住的半衤|果|的身体狠狠搂到自己怀侧。 清凉的软胸贴在他身上，多少降下了一些心底的火气，卫庄偏过头，在赤练唇上重重的咬了一口，然后声音冷硬地，又命令了一遍道：“睡觉！” …… 赤练决定听话。 赤练闭上眼睛。 赤练开始睡觉。 不好意思地轻轻蹭了他两下，赤练放松了身体，不久就在一阵令人安心的暖意中睡着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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