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小狗的家庭地位上升了

内有恶犬，请勿远离

摄氏度三

2025/04/26 22: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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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和江沉默地看着龚效，龚效笑着看他。于是他推了推龚效，龚效松手后退，那神态让程和江想到了以前上学时翻墙被老师抓到的不良少年，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被老师训斥也只是挖挖耳垢弹出去。
不过，程和江很清楚，龚效只是看起来像而已。
所以他伸出手，抓住了龚效的耳朵。
然后，扭下去。
龚效愣了愣，随即下一秒弯下腰，后知后觉地喊“疼疼疼”，真情实感都懒得装了就算了，还翘嘴角。
……搞得程和江更生气了。
程和江松了手，交叉起胳膊，推了推眼镜：“龚效，你刚刚的发言相、当、过、分。”
“我知道。”龚效看起来完全不打算反省，凑上来又拦在程和江面前，跟个流氓一样顽劣地笑着，“但我就是不想你去相亲，你能拿我怎么办呢？”
“……”
程和江感觉自己胸膛里的气都要叹完了。现在的龚效可不比高中的龚效，而且认真程度也不一样，他还真拿龚效没办法。
“别去好不好？”龚效抱着程和江的腰，用撒娇的语气说话，还直直地盯着程和江看，“我都听你的话那么多次了，这次就换你听我的行吗？”
“不行。”
“真的不行？”
“你去破坏是你的事，我去不去赴约是我的事。”
“真是的，看来你还是不会变通啊……虽然我很喜欢你的这个地方。”
“听懂了就松手。”
“那我问你，那个大叔是你喜欢的类型吗？”龚效不紧没松手反而还抱更紧了。
“是择偶标准。”程和江纠正了一下，“从这些基础条件来看，符合。不过具体情况得等聊过才知道，上次的也是聊过后发现不适合。”
“上次？”龚效眯起眼睛，“还有多少次？”
“不算这次的话，还相亲过两次。”
“那这次也不浪费时间不就得了？”
“不去哪知道？”
“与其从那些莫名其妙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阿猫阿狗交往，和熟人不是更好吗？”
“不要说别人是阿猫阿狗。还有，我的熟人没几个，不是亲人就是已经结婚了。”
“我不是人？”龚效的语气似乎有些生气了。
“你在说什么？你当然是——”程和江顿住了，“等等，你的意思是，你想和我结婚？”
“不行吗？”
程和江愣了一会，上下扫了龚效一眼，露出了有些一言难尽的表情：“倒不是不行……”
“那你觉得我怎么样？”
“我没把你往这方面考虑过。”
“那就现在考虑。”龚效罕见地难缠，“快想。”
龚效吗……
说实话，龚效对于程和江来说还是蛮特别的。程和江个性不善交际，唯一比较熟的可能就只有路宿这样的长辈和相依为命的弟弟，但对待这两个人，程和江心里始终没法像对待龚效一样放松随意。
龚效突然亲近过来的时候，程和江其实是有些无措的，但同时也不得不承认心情很愉悦，不知不觉多了个可以交心的朋友，还有那么点把他当做另外一个弟弟疼爱的意思。
只是，龚效偶尔有时会露出非常靠谱或者说攻击性的一面。譬如有一次有人找程和江的茬，只是一点语言冲突，可如果不是他拦住，龚效怕是已经动手打得人进医院了；又譬如某次程和江感冒，龚效黑着脸硬拉着他休息，守了他一夜，高大的身影看起来分外可靠。这又让程和江没法单纯地把龚效当做弟弟看待。
更何况，程和江知道自己是有些依赖龚效的。事到如今，如果龚效突然不来闹了，他或许还会因为太安静而寂寞，也少了个可以诉说真心话可以放松下来的地方。
当然，其实程和江并不在意龚效对于自己来说是什么，因为试图定义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对于他来说是没有意义的，同时是老师和朋友、亲人和仇人、恋人和搭档之类的情况多得很，他最需要知道对方只是对自己而言的重要程度罢了。
“我怎么样？”
“客观而言，条件很好。”
无论是个人才貌、感情生活、家庭情况、经济条件、社会地位，都属于婚恋市场上最顶尖最抢手的那一批，是实打实的香饽饽。
“主观呢？”
“说了你会不高兴。”
“你说。”
“基本不符合我的择偶标准。”
“为什么？！”龚效果不其然立刻生气了。
“我倾向于选择比较成熟的对象。”
“那不就是我？”
“……另外，”程和江懒得反驳，反正他是说不过龚效这个伶牙俐齿的家伙的，“我倾向于选择年长者。”
“你这是年龄歧视。”龚效忿忿不平地控诉。
程和江有些无奈地想怎么连歧视这么大的帽子都扣上来了，叹了口气继续说下去：“还有，我的个性不算太积极，所以我想找一些能量不那么外放的人。温度低一点，释放精力的曲线平缓一点。”
“反正你就是嫌弃我。嫌我不成熟，嫌我比你小，嫌我太活泼。”龚效的语气前所未有地委屈，“哪哪都嫌。”
“我没有。”程和江越来越头疼了，“你不要曲解我的意思，我只是就事论事。”
“就事论事地嫌弃我。”
“……”
根本就说不通。
程和江推开龚效，收拾东西，龚效拉住他：“你去哪？”
“我回家。”
“不行。”
“放手。”
“你不说清楚就别想走。”
“龚效。”程和江板着脸，“你是真想被我讨厌吗？”
“……”
龚效抿唇，缓缓松了手。
程和江也不太好受，沉默了一会，不知道说什么，转身离开了。然而身后立刻跟了条大尾巴，程和江简直头疼得想撞墙了，装作没看到，上车回家，事实他心里清楚大概是没办法的，果然后面跟了辆车，一起停到了他家附近。
下了车，身后的人都亦步亦趋地跟着，以对于他来说安静得跟闹鬼一样的动静。
一路上楼，走到门口，程和江终于是拗不过了，长长长长地叹了口气，转过身来，龚效跟条主人突然不摸被冷落的垂着尾巴垂着耳朵的大狗一样地看着他。
“你到底想怎么样？”
“跟我结婚。”
……要求变了吧喂。
“龚效，”程和江脱下眼镜，揉了揉眼睛，戴回去，只觉得自己身心俱疲，“自己的人生大事不可能随便因为别人的单方面请求改变，至少对于我来说是这样。”
“那要怎么样你才肯答应我？”
程和江思索片刻，摘除龚效这个立体的人，不考虑情感要素的话……
“至少得先试试。”
龚效眼睛亮了起来，抓着程和江肩膀：“怎么试？”
程和江低头继续思考，一边想一边组织语言：“比如我可以试着和你交往看看，如果交往一段时间后觉得没问题，再考虑结婚。”
“好。”
程和江愣了愣，连忙抬起头说：“是假设。”
龚效却已经扑上来了，一把抱住程和江，整个人贴上去，语气格外兴奋：“那现在就开始！”
程和江有些无措，试图继续纠正：“不是，刚刚的是——”
“我答应你了。”龚效把程和江抱起来转了一圈，成功打断了程和江的话，而后又抱紧，蹭个不停，如果长尾巴怕是能甩成螺旋桨，“我们交往吧！”
“不是，我没有说要和你交往。”程和江头都大了了，本能地认真反驳，“我的意思是……”
可想也知道，程和江嗓门比不过龚效，胡搅蛮缠的本事更是被龚效完胜。他还没说完，话就就被龚效兴奋激动的声音压了过去。
“那我现在就是你的男朋友了？或者未婚夫？是不是是不是？”龚效一边说一边整个人压上来，明明内容听起来还蛮正常的，他愣是造出了一股气势汹汹的感觉，有种不明显的逼迫感，“对吧对吧？对不对～！”
“我……”本就不擅长面对突发事件的程和江人都有点懵了，“这个……”
龚效却已经一副程和江答应了的样子，抱紧紧用自己的脸颊去蹭程和江的脸颊，一边蹭一边笑，仿佛高兴得忘乎所以，抱着自己的宝物不撒手了。
程和江被这手不知道是误会还是故意的先斩后奏搞得不知所措，而且龚效看起来越高兴激动，他就越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以后要叫什么好？”龚效猛地抬起头，眼眼睛闪闪发亮地看着程和江，“和江？江江？和和？小江？和儿？”
“好肉麻。”程和江下意识地皱眉回答。
“那你说要叫什么嘛。”
“普通地叫名字就好……”
“好。”龚效喜滋滋地回答，又蹭过去，“和江，和江。”
……等等，我刚刚这不是等于答应了吗？
“龚……”
“怎么不应我？明明是你让我叫和江的。和江，理理我嘛，和～江～”
“……”
听着龚效甜腻的语调，程和江忽然浑身疲惫提不起劲来了，感觉说话都累。他垂下肩膀，沉默许久，最后自暴自弃地点点头。
“嗯。”
龚效顿时更加兴奋了，抱着程和江又是脸颊又是脖颈又是头顶的。程和江木着脸任龚效动作，已经有点为未来的生活胃疼了。
和龚效这种类型在一起，感觉会累死……
……救命。
这就是所谓的破窗效应吗？龚效单说不要去相亲或者交往，他感觉不行，但龚效要直接说要结婚了，他又突然觉得试试交往也不是不行了。
一个路数。
简直是上了贼船。
然而程和江的性格摆在这里，既然已经半推半就最后生米煮成熟饭了，那也就只能就这么继续考虑下去了。
“唉……”
“怎么了？”
“唉唉唉……”
程和江伸手抱住龚效，也往龚效怀里贴了贴。
“交往就交往吧……”
反正……他也确实不讨厌龚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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