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画你

【宽辛】九万字

桃花青团

2024/12/24 1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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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点在如晦的剧情结束之后的某一天，此时宽辛二人已互明心意。是第八章“这是秘阁第一次解散之后他们分别的那月余时间里他闲着无聊练出来的。而他日日画的，无非那个人而已”的展开。
BGM：黄雅诗《过往》

[b]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

——题记[/b]

明月相照里进的东厢有两间空屋用来堆些杂物——主要是元仲辛的杂物。后来明月相照成了二人常住的地方，王宽便想着把杂物收拾出来改建成书房。

这就是为什么他此时此刻坐在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中间，手捧一叠某人的画作，对这隔着时光的馈赠有些不知所措。

画是元仲辛画的，这一点毋庸置疑。除了他，恐怕不会有谁能把一叠画纸卷一卷就这么随意地塞在明月相照的杂物房里，更不会有谁有这份闲情逸致画王宽。没错，只粗略地翻了一下，王宽就认出了画里的人都是自己。惊讶、欣喜，和随即涌上心头的涩意轻易淹没了他。

是什么时候的事呢？王宽歪着脑袋思索。他二人自太学相识至今，同进同出日久，王宽鲜少见元仲辛画画。他深知画到这个程度要费多少纸墨——好在明月相照并不缺这些。想来想去，似乎也只有秘阁第一次解散之后他们分开的那月余时间了。

自家小狐狸一向聪明得很，唯情之一字，总也不开窍。那时王宽自以为放了元仲辛自由，留给他选择的余地，狠下心不去找他，却不知他竟躲在明月相照画画，画的还是……

王宽心生好奇，自己在元仲辛笔下都是什么样子？反正元仲辛也没说不让看，东西又是在明月相照找到的，不算侵犯他人私隐。王宽拿定主意，便低头细看起来。

第一张画，他脊背挺得笔直，坐在窗边的桌子前看书。那是他在太学宿舍的日常，作画人的视角在他斜后方，正是元仲辛床铺的位置。元仲辛不出门的时候，就会在那里召集同学赌钱，偶尔也会斜倚在床上看书，或是发呆。他虽然并不时时回头，却总能知道元仲辛在做什么。如今看来，一直在关注着对方的，又岂止是他一人？

第二张画，他从欢门的舞台上掀帘而出，目光一瞬不瞬地落向作画人的方向。他想起当时元仲辛难得露出一副呆愣的模样，不禁莞尔。说是去收尸倒也没错，但他更想说的是：“说好了和你一起，我怎可食言？”

第三张画，他站在七斋的男寝桌子边披着衣服低眉垂目，从视角上看，作画人在他正前方。他忆起元仲辛那句“我心里有你”。可他凝视那人半晌，却不敢回应。他想问元仲辛是什么意思，又觉得多半不是他想的那个意思，最后只得说了一句“早点睡吧”，便落荒而逃。他原以为那是元仲辛偷了他的盒子而临时起意的心虚之言，如今看来，临时起意或许是真，但元仲辛那时分明也在偷偷观察他的表情，以至于过了那么久，还能用画笔还原当时的情状。

第四张画，他身缚铁链坐在地上仰头望着月亮。作画的人寥寥几笔，却勾勒出画中人一副惆怅的模样。王宽不由自忖，原来自己那时候表现得如此明显吗？他却不知道，彼时的元仲辛，又如何能读懂他的表情？只是此情此景在漫长的回忆里浸润，元仲辛不知不觉以自己的心情去描绘了这副画作，那画中人的怅然，也并非王宽的怅然。

第五张画，他站在竹林里，双手抱臂低头浅笑。作画人的视角自下而上，明显是蹲在地上。那时元仲辛歪着头看他：“你不要一副自以为很了解我的样子”，他不置可否。可后来他才发现，他确实还不够了解元仲辛。他的元仲辛比他料想的更勇敢，更坚定。而在某些时候，某些地方，这个人展现给他的，也是一个他之前未曾见过，也不曾有人见过的元仲辛。

王宽正一张画接着一张看得出神，冷不丁元仲辛从屋外跳了进来：“王宽，你在……”话没说完他就瞥见王宽手上的东西，立刻怪叫一声伸手去抢。王宽当然不能让他如愿，扬起手臂拉开了画纸与元仲辛的距离，人却被元仲辛扑个满怀，一时重心不稳，两人齐齐向后倒去。说时迟，那时快，元仲辛赶忙伸手护住王宽后脑勺，落地的时候，手便磕在了地板上。

“嘶——”

“伤到了没？让我看看。”王宽也顾不得那些画了，赶忙抓过元仲辛的手在眼前仔细查看。

“没事儿！”元仲辛笑笑，从王宽身上爬起来，顺手拉了他一把。

王宽捡起被丢在一边的画纸，爱惜地吹了吹灰，又去看元仲辛：“为什么画我？”

元仲辛眼神闪了闪，立刻摆出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来：“就跟你最熟，不画你画谁？”

“骗人。”

“骗你作甚？”

“我看你画别人画得也挺好。”

“王宽，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是个醋——”元仲辛话未说完，已经被人以吻封缄。

王宽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想到元仲辛当日所绘萧琮的画像，鬼使神差就脱口而出了这么一句。但元仲辛这么好，他吃点醋也是天经地义，绝不是因此感到难为情了，也绝不允许元仲辛借机嘲笑他。

就算是麒麟子，在所爱之人面前也会偶尔任性一回。

一吻结束，王宽看着元仲辛发亮的桃花眼和红润的双唇，心中一动：“元元，这些画送我可好？”

“你要，送、送你就是。大白天的，乱喊什么！”元仲辛脸颊一片绯红，几乎要语无伦次。

王宽却心情甚好：“无妨，晚上换个地方再喊。”说罢一手拿着那些画，一手牵住元仲辛的手出了杂物房。

“啊？”元仲辛迷迷糊糊地被人拉着走，半道上忽然回过神来，“王宽，你耍流氓！”

本番外完

题记自李商隐《夜雨寄北》。当初《定风波·明月相照纪事》差点就叫《夜雨寄北》了！到底还是没用这个，但是就一直念念不忘。用这句诗其实是想说，他们此时已经是“共话巴山夜雨时”的时候了。诗里寄托的多少希冀与盼望，他们也都实现了。不论过往多么曲折坎坷，也都可以在共剪西窗烛的时候化为笑谈了。这就是我写宽辛全部的意义。
六年半前我曾经在给另一对CP写的文里用过类似的梗，不是画，而是照片。但那是个悲剧故事，如果按照那个故事的思路，那就是元仲辛意外身死之后王宽才发现这些画，而他们一直没能向对方表明心意，生生错过了彼此。但这么多年过去，我已经觉今是而昨非了！所以同一个梗我竟然也可以发糖而不是捅刀了！感谢宽辛给了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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