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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尊BG】去你的世界观
【番外2】兴国艳后2
茶某什
2025/04/24 22: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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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曾为之忐忑良久的重逢之约,就这么毫无征兆地兑现了,何缜发现他的准备又做得过犹不及——原来真到了这天,他不会迟疑,不会矜持,不会纠结于第一句话以什么语气诉说,他心中满是惊喜,眼中满是热泪。 经年后,他仍旧“毫无长进”,好像只要对方轻轻勾动手指,他就会回去。这是何缜五年里最怕的一幕,可现在,他来不及想这些。 时光像一梦,分别似昨夕。 前桥同样按捺着激动,用力拍了拍何缜的肩膀,没有寒暄,无暇寒暄,只是把赵熙衡的地图放在他手中。 “去此地拿上马,沿这条路线出灵山,回到敏都,告诉安吉这边的情况。” 何缜点头,又下意识将她拉住。 “我也有很多话想对你说,等回到敏都,我要邀你说上三天三夜,但现在不能把赵熙衡一个留下。”前桥道,“我去救他,你去求援,我们分工配合。” 何缜并非不知轻重缓急之人,他再次点头,道句“保重”,便反向离开,两位侍卫随前桥加入战场。 若得令的是梁穹,只怕又要同自己撕扯半天,前桥想着,心中有处柔软随之激活。今时往日,此情彼景,她仍旧选择留在战场,让别人回去报信——赵熙衡能享受这种待遇实在幸运,希望这次,自己也有同样幸运。 发矢射中一位敌人,前桥与侍卫合力把赵熙衡从人堆里抢出,他虽然狼狈,却奇迹地没受伤,从怀中掏出一物,朝天空抛去。 前桥期待地看着信号弹的轨迹,它本该炸作一团绚丽花火,引来敌人戒惧,可那黑物一路黑着掉到地上。赵熙衡在她质疑的目光中尝试解释道:“恐怕是漱口鼻时受潮了。” “……你还能再不靠谱一点吗?” 她刚问完就闭了嘴,再不靠谱的结果,可不是她想要的。 信号发不出去,机动部队就能在外机动了,前桥一摸箭袋,更惨,只剩三根箭矢。她本想擒贼先擒王地射死那个古怪老头,可他被好多人围在中间,连个缝都透不出。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前桥拉他道:“跑!” 一名护卫找到机会脱离战场,将赵熙衡背在身后,可身后的杀手一刀扫来,让他吃痛跪倒在地,连带着赵熙衡也摔地上了,他连滚几下躲过攻击,扣动铁扇机栝,让暗器射中敌人喉咙。 护卫站不起来了,敌人倒地了,唯独高烧不退者毫发无损,还缴获了一把长兵——上哪说理去? “跑!” 赵熙衡拄刀起身,拉着前桥一瘸一拐地往后跑,接着就被树林里来势汹汹的人影们堵个正着,定睛一看,来者不是别人,正是躁候良久的护卫,他们在喊“陛下”,在喊“救驾来迟”,一窝蜂冲了过来。 赵熙衡心中大快,脚又开始发软,好在有人重新将他背起,他抬手,指向灵山深处。 “目标太大了,原路出去可能遭遇伏兵,我们还是尽力藏好,等待援军!” 护卫尽责地背着他潜入北部山林,进入密林前,前桥射空了她的箭囊,反正在密林中也用不上了。地图交给了何缜,还好赵熙衡有脑子,前桥只希求他没有烧糊涂,不至于带她们走上绝路。 赫颐部落以北有常冻不化的冰原雪山,这片树林的温度也比灵山低上许多,拐进月亮都看不见的林中许久,赵熙衡终于令护卫停下。 “就这儿附近,地上有个洞口,被石头压着。” 前桥问:“是通往外面的密道?” “不,是给那些树上的干尸执行瓮葬的墓穴。听闻洞口埋有火药,我们可以藏身其内,等待安吉……” 叫嚷声和交兵声仍不绝于耳,这招铤而走险,却是当下最好办法了。 三人立即分头寻找洞口,这里的夏天冷得像寒冬,前桥身穿三件单衣还是忍不住哆嗦,反观赵熙衡,可能是发烧太厉害吧,吹过冷风竟然恢复活力,完全没有软脚虾的样子。 “这里!”他突然叫道。 前桥和护卫向他靠拢,目见一块两米多高的“石头”,赵熙衡正兴奋地邀请她们来推。 “你怎不直接叫它‘假山’?我们都在找地上的石头。” 赵熙衡笑着推巨石,前桥也只能放弃声讨,石头下方应埋有滑轮装置,三人只微微用力,洞口就露出来了。 若非身体撑不住,赵熙衡还是想身先士卒,然而前桥抢在了他前面。 “你脑子里是地图,金贵得很,我得‘让驴子和学者走在中间’。” 她撑着墙壁站在几乎六十度的斜坡上,脚下激荡出空旷的回声,望见里面黑黢黢一片。赵熙衡掏出火折子,点了团干草扔到下面,火光一灭一明,照亮部分区域,可以确定下方不是陷阱,而是一只又一只陶罐。 “顺着斜坡滑下去,应该可以到底。”赵熙衡道。 前桥盘算着用怎样的姿势更有把握,就听上方的护卫叫道:“陛下快走!他们追来了!” —— 7. 赵熙衡利落地跳下,学着前桥的样子固定住身体,仰头对辛苦挪动假山的护卫道:“你也进来,搬这石头没用的,我们需要炸洞口!” 护卫当即从命,他脚已踏进来了,谁知电光石火间有枚弩箭飞来,直接洞穿了他的胸口,血一下子喷了两人满脸,护卫还没立死,知道自己走不了了,就道:“我留在外面,陛下快炸了此处!” 赵熙衡却抓住他的脚踝用力一扯,那人一声惊叫,顺着斜坡滑下去了。 赵熙衡则快速从土层中摸到引绳,示意前桥也走,却见她将绳子拽住。 “腿脚不便的先走,我来拉绳。” “别闹。” “别让我说第二遍——驴子先走。” 赵熙衡犹豫一下,嘱咐道:“两边一起用力扯断,数十个数就会炸,你闭眼往下跳,我会接着你的。” “别做这种感动自己的事,还接着我?不压死你都谢天谢地了。”前桥道,“不用你帮忙,十个数足够我跑了。” 赵熙衡于是也松了手,一路滑到底,伴随浓厚的回音道:“你直接跳,下面土是软的!”脚步的回声激荡着远去了,前桥盯住退路的方向,深吸一口气,将两边绳索用力扯断,向下跃去。 赵熙衡说对了一半,土层确实不硬,可陶罐不软,她感觉手心传来一阵刺痛,猜着是被陶片割伤了,但此时无暇分心,她爬起就跑,心中默数数字。 三,二,一! 到底还是轻视了炸药的威力,当一股大力将她压倒在地时,她只有拼力蜷缩护头的份儿,此外动弹不了分毫。轰鸣伴随飞沙走石以及陶罐的碎渣再次排山倒海而来,五脏六腑也为之一颤,气浪将她卷得向前翻滚,又狠狠摔在地上。 头昏眼花,耳中爆鸣,前桥尝试爬起,却怎么也起不来,身体恢复知觉后,她发觉有个东西压在头上,咳嗽着问她受伤没有,她摇头,那人还是压着她,动也不动。 “赵熙衡?”她唤道,“喂,赵熙衡!” 她几乎失去了推他的力气,费了好大劲才得以挣脱,赵熙衡披来的外衣帮她阻拦了部分溅射伤害,可他不省人事了。 前桥呼喊护卫帮忙,可周围尽是她的回声,无人应答,她无法在黑暗和沙尘中看清细节,只能用那件衣服胡乱绑住赵熙衡的脚踝,将他拖到甬道深处。护卫或许已经死了,毕竟刚才受了那么重的伤,她想到这,停下摸索赵熙衡的脖子,发现脉搏和呼吸都在。 这家伙可真能活,竟还大言不惭地说什么“三十而亡”?他父兄弟在九泉之下听见都要气活了。 她完全失去方向感,就沿着一面墙壁不断往前,路上踢破了不知多少罐子,鼻腔里弥漫着腐烂的味道。若真如赵熙衡所言,罐中放着骨殖,她不敢想象此刻当成拖把的赵熙衡成了什么模样。 往前走吧,她能感觉有微风冰冷的浮动,她也向着风的来处前进。 走了不知道多远,她早就丧失了衡量周边环境变化的能力,后脚跟却突然踢上了一堵墙,她放下赵熙衡触摸石壁,只觉冰凉刺骨,与周围截然不同。 风正从缝隙透出,这或许是一扇门,背后别有洞天。想到入口处那座可以推开的假山,前桥试着推了推它,纹丝不动。 她其实也不知门后是什么,就像鱼儿喜欢活水一样,她本能地凑近风的来处。前桥在那扇门前花了很大的功夫,直到她无意中发现,没有缝隙之处反而可以推动。这扇门在前桥脑海中终于呈现了具象化的构拟——它是双开门的,而自己一直在对抗它的门轴部分。 石门洞开后,强烈的风吹得她别过头去,混浊空气立即变得清新了,她甚至可以看清甬道的细节,因为岩石壁的缝隙里藏着荧光点点。那可能是某种植物,或者是别的什么,她看不清,也因为冷风的催促无暇停下琢磨。 风如此大,没准儿真的通往外面。赵熙衡依旧死沉,拖他过石门费了很大的劲儿,走出几步就要停下喘气。 “赵熙衡……你不想冻死,最好爬起来自己走……” 无人回应,她含着怨气踢了一脚,还想继续拖他,周围却突然响起令人毛骨悚然的一连串“哗啦”,前桥当下不敢妄动,只听那诡异的声音从自己周围传来一路跑到石门处去,下一秒,石门蓦然关合了。 前桥一愣,当即放下赵熙衡的腿回去,可石门只能向内开,不能向外,她方才确认过这件事了——谁能想到它是自动门,还会突然关死呢? 除非援军到来,在外解救,否则她无法原路返回了。 刚才怎么就只想到拖人?现在复盘,最好是把赵熙衡留下挡门,反正他死沉,自己轻便地走到通道尽头探路,再回来取他……现在说什么也晚了。 寒风将脸吹得生疼,里面的温度比外面低了不只一星半点,让前桥怀疑她正走向冰山脚下。四肢逐渐麻木,走上几步就要歇一口气,当务之急不是找到出口,而是找个避风处暂时休息,恢复体力。 她犹豫一番,将赵熙衡放在地上,头用衣服罩着。 “我去找路,很快回来。”对方听不见,所以她是说给自己听的。 前桥沿着通道往前走,一路打量周围的墙壁,没走出多远,就看到右手边有处开门的耳室,石板门和前面那扇结构差不多,只是缩小了好几圈,还因为门轴碎裂倒在地上,屋里乱七八糟地放着许多看似有用实则没用的破烂:一个没了轮子的木板车,数口空木条箱子,许多干草。或许这里是工匠修路时留下的工作间,此刻虽然凌乱,好在可以避风。 她立即转身回去,拖着赵熙衡进了耳室,至此已然筋疲力竭,坐在地上直喘气。她现在知道自己不会被冻死了,可吃东西怎么办?援军何时能来?来了是否能找到她们的所在? 想想躲进这里炸塌洞口的行为,又何尝不是自掘坟墓。 —— 8. 短暂休息后,前桥决定去走廊尽头看看。方才被陶片割伤的地方因持续用力不断渗血,被她以一截布条草草包扎。她终于顶着寒风走到尽头,看见至今为止最震撼的场景:那边不是重见天日的洞口,也不是另一扇石门,而是一座漆黑空旷的崖谷,通道内见到的荧光攀悬着将崖壁隐约照亮,又零星地消失于幽深的谷底。 它有多深?前桥不知道,风正从下方呼啸着刮来,隐约能听见水声回荡。实在太冷了,她忍不住缩回头去,同时断绝了自主求生的念头。 这条路没得走,不是摔死也要被冻死。 她返回耳室时,赵熙衡已醒了,坐在石板门上,以一副惶急的表情看着她。 “我以为只剩我一个了。” “我倒是情愿只有你一个。”前桥问道,“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话?当下最想说的,我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 “我知道是你把我安置在这儿的,你觉得这里安全,可我怕极了,我宁愿和你在一块儿。”他脱口而出。 前桥并不买账,靠在墙角坐下。 “你知道我想问你何缜的事儿,还要顾左右而言他。相信你果然不明智,多年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 赵熙衡说不出话来,他早已预料到这样的结果。谎言叠加谎言,到了积重难返的地步,如何让她重拾信任?又如何对得起击掌时的给出的承诺?失望是隐瞒败露的必然结果,他只能说“对不起”,但是前桥听倦了“对不起”。 “我很不理解,为何一个人能事事对我不起?” “我说了谎,对不起,是我把何缜叫来帮忙的。我起初发现了他的踪迹,就想尽办法把他留下,等你过来。又想到寻宝之事,当时没有合适人手帮忙……我不解释了,留他在灵山是无奈之举,我走时准备好回去救人的,但我不知为何他会出现在此地,又被赫颐族抓住。 “你路上多次问我,我都不敢说实话,怕你知道他的行踪埋怨我,也怕你和他重逢后再不需要我了……我们已经很多年没见了,我不想那么快说再见,对不起,到底还是说了谎,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 见到何缜佩剑的一瞬间,她就确信赵熙衡在隐瞒,失望有之,荒谬有之,可接着,她又想到自己也是“无能为信”之人,对他的遮掩生出几分苍凉的理解。这段关系早就烂了,她们谁也不信谁,谁也不说实话。谎言、怀疑、成见、宿仇,两世种下的种子,变成心田割不完的荒草。 当陌生人就好了,不再有交集就好了,可每当和他相见,默契又不合时宜地提醒由相伴多年滋生的熟悉。有些话不需说,仅凭眼神就能传递千言万语,今日冒险的种种化险为夷,多少是靠“默契”达成的? 为何这样有默契的人,偏偏过去…… 前桥习惯了不去纠结前事,便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打量碎裂的门轴。赵熙衡见状立即道:“门板应是无法还原了,但我们可以搭个新的挡风出来。”前桥浑似没听见,默默拾起草席挂在门轴上,赵熙衡就去帮忙,又问:“你方才是去了甬道尽头?只有风没有路,那里莫非是断崖?我们是不是只能原路返回?” 前桥忍无可忍道:“你能不能别做这种事?” 赵熙衡一愣:“什么?” “别再用你那双眼睛盯着我,揣摩我的想法,”前桥道,“我不想被你知道心思,你那些攻心之术用给朝堂,用给安吉,用给敌人,别用在我身上。你越猜我,我就越讨厌你。” 赵熙衡当即沉默了,前桥又走到角落拆那辆木板车,他也跟来,帮着卸下聊胜于无的单边车轮。两人连眼神交流都没有,却知道对方想用它干什么似的,一个立起车板,一个就扶着以便加固底盘。拆拆卸卸之间,简易的屏风修建好了,她们还是不交流,一起将之搬到门口,以草席盖住车板和门轴间的缝隙,又拿来箱子支撑。 室内的风瞬间小了一大半,收集来的干草铺在石门上用以保暖,不知道以后还有多少日子,她们都要以门为床凑合休息了。前桥累极了,坐在离赵熙衡很远的地方。有他的分工配合,任务结束得很快,比自己一个人拖着他的时候好上太多,但前桥并不开心,好像越顺利越不开心。 她察觉赵熙衡轻轻地挪了过来。 “你手上的伤,该处理一下。” 他说着,隔空指了指她仍在流血的右手。 方才的一系列操作让绷带开解,前桥为求手指灵活,也不再费力缠伤。用火折子一照,才看清伤口附近满是脏污和碎屑,赵熙衡拆了铁扇里的箭簇,道:“我帮你挑出来,会有点疼,但不处理恐怕要出问题。” 前桥没拒绝,他便开展了清理工作。他努力避开伤口,减轻疼痛,但前桥根本没觉得痛,寒冷的风、手上的伤,都让她想起那个晚上,她突然领会了不开心源自何处。 赵熙衡用贴身衣物的干净布条重新帮她包扎,一边道:“我忍不住想多和你说几句话,但我们那么久没见了,我不知你喜欢听什么,又怕惹你不开心,就下意识观察你的反应,并非想用朝堂那套对付你。我观察你,领会你,也不是为了从你那得到什么…… “我知道解释如今廉价得很,但我敢说,我待你的心和梁穹是一样的,和江成璧也是一样的……我没立场说这句话,但我得让你知道,这是关心,不是算计。” 他系好了绑带的结,看着那只近在咫尺的手,把自己手指放在旁边,始终没敢碰她。 “我真以为要死了……我从小就怕死,但想到能和你多待一会儿,好像死也从容了。我甚至觉得老天是出于怜悯才让我们困在一处,这很自私,但我当真这么庆幸着。我能做什么?其实什么也做不了,只是看着你……再看看你…… “我也知道你有多讨厌我,看你的表情就知道。我说这些不是想骚扰,而是告诉你,我没有恶意。你休息吧,伤口需要养着,我们也需要水,方才辛苦你了,我去找水。” 他说完就起身离开,前桥道:“你回来。我讨厌你,并不耽误我需要你,如果你为了不惹我生气,一门心思出去寻死,导致病情加重,到头来还是我照顾你。” 两个人活下去,比一个人活下去容易。 她将外衣盖在身上,躺在靠里的一侧,余光里的赵熙衡走回来,有样学样地躺在身边,自觉把头冲着车板。谁也没睡着,听着风声在不远处呼呼作响。 前桥翻了个身,赵熙衡的背影随之蓦然一僵。她只是看着,用对方可能想象到的一切目光,打量着那具僵硬的后背。 这个视角既熟悉又陌生,充斥于那段不想重温的记忆里,她还记得一次在凉亭午休,醒时看到赵熙衡松垮地穿着永远系不好的中衣,以一副慵懒的背影坐在床边,一手闲翻话本,一手为她遮挡太阳。发现她苏醒后,遮挡太阳的就变成他凑过来的脸。回忆翻涌着在脑海反刍,过期的幸福被咀嚼出了酸楚,所以为什么要这样?她又在问自己了。 为何誓言不能当场兑现,为何信任非要延迟给出?他明明那么懂她,为何当初,就是做不到? 一阵突来的冷风让两人不约而同缩了身子,赵熙衡干脆转过身来,蓦然与她四眼相对。两人仍不说话,她的眼神越来越冷,直至冷漠将对方吓到惊愕。 “仙儿……”赵熙衡突然道,“我一直有个疑惑想问,是不是我曾经有做过什么事,一些伤害你的事,很不好的事……但我忘记了?” 前桥心头蓦然一跳,她知道赵熙衡能分析她的心里活动,却没想过他敏感到这种地步。 “我能感觉到你与我相处得很沉重,和旁人从未如此,你是在刻意避开我吗?你曾经不在意身份、国别,也不在意我在太子那做过的事,如果这些都不是阻碍,你的冷漠应该另有缘故。 “我是不是做过什么?一些你难以接受的、损害你的、甚至你都不便对我声讨的事?” 他又在观察自己的表情了,前桥心中一寒,肃然道:“你别问了。” “还真是这样?”赵熙衡却读出了她的潜台词,回看那双眼睛焦急询问道,“是什么时候,怎么回事?我做了什么?你为何不肯跟我说,或许我们说开一切,也就放下了心结……” “你放过我吧,我不想解释,也不想讨债。”前桥道,“你欠我的,我都讨回来了。” 既然不想讨债,为何还要生气?前桥不光是气他,还气自己的矛盾——现在的赵熙衡根本没经历过那段过往,背叛也好,生死搏杀也罢,他全没经历过,回忆只是一人背负的重担,那为何又要迁怒当下的他? 她不想以受害者自居,向他寻求什么“正义”,手刃仇敌,就是正义。明明早已两不相欠,也早已放下恩怨,可如今看到的结果令她惊讶——她没放下,甚至萌生了执念。 “你不想说,还是因为不信。不信我能懂,也不信我会认真对待。你觉得我只想要一个原谅,但你根本不想在心里原谅我……”他注视着前桥的眼睛,诚恳道,“我不想要原谅,我只想知道,仙儿,我可能真的命不久矣,别让我带着隔阂和你走完最后一程。 “所以这到底是什么?是埋怨,是委屈,还是恨,你告诉我。” “我为何要告诉你?”前桥反驳道,“你若马上就会死,那就糊里糊涂地死啊。我为何要让你解脱着,明白着死?我多么好心,不光救你的命,还要帮你选个恰当的死法?赵熙衡,我都不想和你有交集了,是你又死乞白赖地缠着我,你怎么…… “我觉得自己太差劲了!我为何选择留下,不和何缜一起离开?为何要替你拉断引线,让你先走?为何你死沉死沉的,我还要拖着你,生怕你死了,来回验看,把自己弄得那么累……我从来都是仁至义尽,可是你做过什么啊!” 她突然感到一阵铺天盖地的难过,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下,这一瞬间她明白了,她不是在哭她的委屈,而那段被理性深埋的怨恨,终于浮出来了。 “你做不到,你那么懂我,却做不到。” 再没有人拥有过她那么多爱,再没有人仅凭一个约定就让她奔赴千里,再没有人无条件地拥有“公卿”这项殊荣和她的支持……让她做出一切选择的是爱,可为何被爱的对象把它们视若粪土,用她最在乎的东西伤她? 她眼中的恨意让赵熙衡错愕,他见过战场上你死我活的拼杀,双方士兵的眼神和现在的她没有区别。 到底做过什么,会得到这么深的怨恨?她为何又一句都不肯说? “仙儿,要怎样你才会好受?”赵熙衡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的眼睛,问道,“杀了我,会好吗?” “你以为我没杀过你?你以为杀了你,我就甘心了?” 那把刀子插进他的脖颈,也割裂了她的灵魂。手刃爱侣是要么坚强着生要么崩溃着死的抉择,可那之后,背负沉重活着的自己,当真畅快吗? 赵熙衡无法从表情中读出任何答案了,因为这答案远超他的想象。 “我没想再杀你一次,却想回到那个时候问问你——你后悔了吗?” 面前的景象和那晚重合,黑夜,马蹄,风声,成璧紧张的敲门声,欢好的交付中亲密无间的喘息声。心跳,床铺,思念的情话,他冷漠的威胁。 “可是为何要我重来一次?错的明明不是我,为何要你因我的重来得到救赎?你知道现在过得多好吗?怎就好得那么心安理得,还不知满足?我很想问问你,如果是你重来一次,你会怎么选?” 听到这些话,赵熙衡心头的迷雾终于隐隐透出了真相的曙光,他谨慎地说出那个听上去宛若天方夜谭的猜想。 “重来……你是因为重来过,所以才像变了个人。所以自我回到荆国,你就坚定拒绝我,完全不考虑我了。” 你不要,不要再读我了。 一股热血直冲大脑,理智崩塌形成了瞬间的断片,前桥重获意识后,发现自己的双手正紧握着弓弦,狠狠扼在赵熙衡的脖子上。 —— 9. 为何偏偏是这样一对怨偶,如此敏感地洞悉对方的意图,又偏偏不肯就合,明明做不成无话不谈的爱侣,又偏偏不肯放手。 爱是让人窒息的东西吗?要么惨烈割喉,要么热血满涨,赵熙衡的面色红得可怕,他下意识用手指挡在脖颈和弓弦之间,可旋即又放了手。 “我全忘了,但我猜,那时和现在很像。做错的选择太多,说过的谎言太多,恍然惊觉时,已不能回头了……”他的嗓音因束缚嘶哑,眼眶也因缺氧和难过通红,“我总是在期待,如果今生有机会重来,我一定不要任何身外之物,坚定奔向你,与你共度余生……今日方知,如今种种已是重来后的最好结果了。 “你动手吧,我不反抗,你可以用铁扇,那样更快……” 一旦松手,他也会像自己当初那样,用尽一切办法杀了她。她已露出杀心,只要松懈一点,只要心志动摇,等待她的就是立场互换。不说别的,她若是赵熙衡,不会给敌人重振旗鼓的机会,找到机会就要杀人自保。 “想用弓弦勒死人,需要花很大力气的,”他斜睨着前桥流血的手,痛声问道,“你的手,会不会疼?” 明知他在问此刻扼着弓弦的手,可前桥还是想到了被刀锋切割的手指,那个夜晚一股脑压进今生的躯壳,搅碎了她的全部理智,她泪如涌泉,哭得停不下来。 手已勒不紧了,罢了,攻守之势已异,如果这是攻心之战,赵熙衡的确扳回一局。互相残杀就是她们的命运,成王败寇,前功尽弃,输便是输了。 她放手了,想象中的反扑并没到来,赵熙衡握着她的伤口,流着泪,声音沙哑道:“你流了好多血。你别这样,要我的命只需一句话,何必赔上自己……”他将铁扇交给前桥,那枚暗矢早已装填就位了,他把前桥的手指放上扳机,箭膛冲着自己的心窝。 “你要好好待自己,我怕是无法解开你的心结了,至少能帮你做个抉择……你要好好待自己。” “我前世选择了你,”前桥终于痛声说出那个秘密,“我抵抗了所有人的反对,皇姊、安吉、朝臣、梁穹……所有人,我都不要了,选择了你……” 泪流满面的赵熙衡顿时愣住了。 “我选择过你,我剪过你的同心花扣,和你的名字写在一处祭拜天地,为你遣散阖府,同你定居我不喜欢的春台。”前桥一股脑说下去,“我完全不在意放弃什么,只希望今后的幸福抚平你内心的疤,我带不回你的母妃,但至少,余生能给你安稳和幸福。” 不光赵熙衡懂她,最了解他的心情、他的遗憾和梦想的人,何尝不是自己? 赵熙衡光是听着这些就哭得说不出话,他想问自己做过什么,又问不出口。她描述的过去是他不敢奢想的天堂,他如何毁掉一切,让她埋怨至此,如果知道全部真相,他会不会主动按下机栝? 一场彻底的痛哭后,前桥反而释然了,她终于明白自己压抑了这么久,其实只差一场酣畅淋漓的发泄。这不是翻旧账,也不是受背叛的怨妇喋喋控诉,而是她找不到为之负责的人了。赵熙衡赎不了的罪,无从滋生的悔恨,她最想听见的那句“抱歉”,今生都听不见了。 可是至此,她好像找到了情绪的发泄口。虽然赵熙衡没有前世记忆,但至少他想承担,也愿意承担这段未曾亲历的人生。恨终于有了落脚点,眼泪也能汹涌而出了。 “你曾经是我最爱的人,也彻头彻尾地背叛了我,我杀过你一次,赵熙衡,我亲手杀过你……我已经不想再来一次了。” 赵熙衡想去拥抱她,让她别这么难过,他也真这么做了,然而黑暗中看不清彼此,他可能于慌乱中触碰到了她受伤的手指,总之当暗矢射出没入胸口的瞬间,那个拥抱还停留在半空中,两个人都愣住了。 “赵熙衡!” 他最后听见自己的名字在她唇边出现,头就垂软在她的怀抱里。真温暖,他想,人生最快乐的事,就是死在心爱之人的怀抱里。 —— 10. 恍惚之中,他做了一个梦,梦里没有纠结的爱恨情仇,却有座未曾见过的美丽精致的府邸。和其他梦境不同的是,他清楚地知道这是梦,因为脑子里还萦绕着她于耳室内痛声的哭诉,可面前坐着的也是她。 一张餐台,两处蒲团,她在春光里衔来一叶青菜,放在他的唇边。 “好吃吗?” 他点头,看向那张脸,有种大哭的冲动,还没等他答出任何话,她就笑了。 “我又没逼你吃完,吃几口捧捧场,说点场面话让我开心一下,至于哭吗? “赵熙衡,你怎么啦?” 他还是哭了,推开桌子将她抱住,嚎啕在那个杳然远逝的春日。墙上的画,园中的花,小狗玩耍时欢快而尖利的吠声,她衣服沾染的熏香,他不顾形象地痛哭着,拥紧着,他一生都在期待,却从未获得过的完整温馨的家。 他在心碎中睁开双眼,看见头顶令人晕眩的雕画,隐隐听见有人在说“陛下醒了”,他一动,胸口就扯得生疼。 还活着吗?魏留仙呢,她又去了哪? 人影交叠着在眼前摇晃,他好像听见安吉的声音,御医的声音,还听见珉儿问“舅舅要死了吗”……天旋地转间他不知被多少声音扯去多少地方,再睁眼时,疼痛再次清晰,房里燃着烛光,耳根却万分安静。 “仙儿……” 他察觉身旁有个人影,本能地觉得是她,回应的却是男声:“你是醒了,还是又在说梦话?她去休息了,现在是我守着。” 他听不出对方是谁,只知不是魏留仙,伤口又在痛了,他烦躁地道:“水……” 成璧起身给他拿水,用小匙喂他喝下,看他那双眼睛不仅睁开了,还在骨碌碌地转,最后厚着脸皮问他魏留仙去了哪。成璧只愿尽本分,不想搭理他,收拾好水碗就出去了。 “他醒了,这回是真醒了。” 原本撑着脑袋打瞌睡的前桥站了起来,“我看看去,你辛苦啦,去躺一会儿吧。” 成璧看着她道:“我知道为何储卿不跟着一起来了。” “为何?” “一个何缜,一个赵熙衡,他来了耽误你做决定,不来倒好,既保证你的行动自由,想必你也不忍心让他失望。” 前桥含笑道:“为了不失望,特意派你给我递这些话。” 成璧也不反驳,笑吟吟道:“反正你一向知道他的心思。” 前桥进屋去了,拐过两个屏风,和面色苍白的赵熙衡四目相对,他问:“你的手怎样了?” “还好。” “我怎么还没死?” “我也想知道,”前桥由衷感慨道,“你莫非属蟑螂吗?怎就那么能活呢?还幸运极了,你知道那枚暗矢离你的心脏,就差这么远吗?” 他看着前桥掐着手指走到床边,回想起记忆中最后那幕,道:“是你手下留情了。” 分明她当时没想杀人,又何来“手下留情”?甚至在前桥看来,扳机是赵熙衡自己按下去的,那一瞬间她也愣了,生活就是这样没道理可讲,她刚有望放下心结,又扭转不了车头奔向覆灭的前辙。 只是这次,交锋不以搏杀落幕,而是一方从容引颈,一方酣畅痛哭,于是临到悬崖生生勒马,她们还活着,万分庆幸。 援军来得比想象中快,赵熙衡还没把血流成汪洋,就有人帮忙按住伤口了。安吉看她的眼神好像埋怨她下手太早,成璧则一如既往地关心她割破的手掌,何缜查看完“尸体”,说还有救,用不知从哪学来的手法紧急处理……前桥看着她们忙碌,看着手上和胸前的鲜血,心里对他说:我这回是真放下了。 “我放下了,”她道,“原来从前所谓的‘释然’,只是逃避矛盾的表象,如今才是真正放下了。你昏迷的这五天,我不断自问,为何看你半死不活,心中会如此痛快,明明今生与往事无关,我不该迁怒于什么都没做的你,今日才弄明白,我可以杀人,可以讨回公道,可内心深处根本就没原谅你。 “你的默契,你的温柔,你的不满足,总能激起我对往日的愤恨。为何对你好时要背叛我,我不屑一顾时,你又来对我好?凭什么只有我承担一切,你坐享其成,还不知满足?原来我是渴望再杀你一次的,我要讨的不是正义,是说法,但我又不想得手——因为你这回做得,确实很好。 “生命本没有重来的机会,既然上天让我捡了这个便宜,我也把宽容送给你吧。” 赵熙衡沉默半晌,两人之间的冰山明朗了,这值得高兴,可对于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他依旧茫然。 “我还是想知道前因后果,想知道前世发生在你我之间的一切,既然过去了,你就当个故事,讲给我听吧。” “你真信人会重生?”前桥笑问道,“还是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赵熙衡道:“我是本能地觉得,我们之间的羁绊,远比现在要多。” 那倒没错。 前桥仰头调动回忆,突然发现令她酸涩的不适消失了。她想起一切开心的事,难过的事,原原本本的事,都不再蒙上悲愤不甘的滤镜。或许可以尝试对他讲讲,她也很想看他的反应,他又要说上多少句“对不起”,才能救赎自己的良心? 那个深夜直到黎明,前桥一直陪着他说话,将回忆里的一切娓娓道来。赵熙衡认真听着,听梦里的那场春日延伸经年,听甜蜜和争吵,听坦然和隐瞒,听有关他和父兄、兴国和荆国、复仇和救赎的一切。听到她自绝相赎,他终于别过头,不让她看到自己的表情。 但他的胸口在起伏抽搐,话语带着浓厚的鼻音。 “看来确实有前世存在,”他道,“你说的事都能发生,甚至那些念头未曾离我而去。只是由于一念之差,我选择了另一条路。” “所以我说,今生已经够好了,你该知足了。”前桥说完,起身要走,赵熙衡飞快拉住她的手,疼得大叫一声,前桥惊道:“你干嘛?” 他问:“你要去哪?你要回荆国了?” 前桥哭笑不得:“天都亮了,我还有正事要办呢。我命人将墓穴里那些陶罐碎片带出来了,也许能解开赫颐族和藤鞭的秘密。” 赵熙衡有点耍无赖了,哭着恳求道:“你再坐一会儿,就一会儿。” 看他疼得实在厉害,脸皱成一团,前桥只好坐下,听他要说什么。 “再过几年,我将皇位传给荣语的孩子,就隐退吧。”他道,“我不想干了。” “冲动之语。等你伤好了,情绪稳定了,再对我说吧。”前桥道。 “不是冲动,我死过一次……两次了,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皇帝瘾已经过够,我不觉得将祖宗基业交给那个孩子是我的耻辱,或许是他们的耻辱,但绝非我的。”赵熙衡深深凝望她的眼睛,“我想跟着你,没名分也无妨,你不同意也无妨,我会用尽余生做这件事,追求你,跟着你,直到你同意为止。我不知前世最后一刻我在想什么,但今生的想法很清楚——我开心极了,因为能死在你的怀里。” 前桥还是不信,一如既往地不信,但是这“不信”如今无关紧要了。赵熙衡不需她付出信任,他第一次没有与她交易,只是认真告诉她,自己已经这样决定。 “那你试试看吧。”前桥道,“我现在要出门了,你最好睡上一觉,因为给你上药清创的场面惨不忍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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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尊BG】去你的世界观
一、官方活动
二、大意了
三、喝断片儿
四、什么玩意儿初恋
五、解散是不可能的
六、找个没有男人的地方
七、绕不开的那次夜宴
八、一壶酒有几个牛
九、小郎君呀
十、欸
十一、孤家寡人
十二、好姊妹,跟我走
十三、无欲无求的共享单车
十四、散财童子与荆国合伙人
十五、谁不爱热闹呢
十六、工具人
十七、失策
十八、庶卿与梁小郎
十九、眼中钉和鸳鸯棒
二十、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二十一、仙之所留也
二十二、人造符瑞
二十三、赏罚分明
二十四、何以治玉为竹蛏
二十五、二龙戏
二十六、老当益壮
二十七、初涉朝堂
二十八、《记京都夜游》
二十九、人形充电宝
三十、僵局
三十一、合婚之仪
三十二、小桃枝上宿双莺
三十三、超生游击队
三十四、小狗呲牙
三十五、魏留仙的珍宝
三十六、寝殿风波
三十七、雪山下的落水犬
三十八、新欢旧爱
三十九、耍宝
四十、出点风流汗
四十一、社死现场
四十二、发带与木雕
四十三、丁丁陈列柜
四十四、讨喜
四十五、拼补回忆
四十六、天谕
四十七、赁奴
四十八、为八卦事业奉献终身
四十九、明庚
五十、男女通吃
五十一、野猫偷腥
五十二、梦里花落知多少
五十三、潜力股
五十四、乖奴
五十五、影子
五十六、不看僧面看佛面
五十七、回头草
五十八、殉
五十九、荆国脑袋和兴国脑袋
六十、出口转内销
六十一、爱弛
六十二、纵使相逢应不识
六十三、筠郎
六十四、意外收获
六十五、黑寡夫
六十六、度假是一场危险尝试
六十七、维护
六十八、蜜糖与砒霜
六十九、邀月阁
七十、少女情怀总是诗
七十一、欲障
七十二、后劲儿
七十三、不能打破的幻梦
七十四、影响
七十五、干柴与烈火
七十六、生辰之谋(1)
七十七、生辰之谋(2)
七十八、烧春疤
七十九、无处藏匿
八十、雪覆之日
八十一、久违的不速之客
八十二、男人
八十三、《卿诫》
八十四、何缜战役
八十五、学无止境
八十六、灰字
八十七、为母之心
八十八、管中之窥
八十九、公卿
九十、踢被子
九十一、傻大儿
九十二、偶人-金与墨
九十三、偶人-真与幻
九十四、关于真理的大讨论
九十五、一寸柔肠情几许
九十六、蓝条空空梁庶卿
九十七、好借好还再借不难
九十八、延迟满足
九十九、兄友弟恭
一百、分路扬镳
百零一、玉树琼枝,迤逦相偎傍
百零二、好耶是大冒险!
百零三、老板我要“团圆房”
百零四、同夫之泪
百零五、生育之具
百零六、五水原与春祷仪式
百零七、一起洗澡澡
百零八、花径缘客扫,蓬门为君开
百零九、天下女人都会犯的错
百十、女字边
百十一、妓姐儿
百十二、兄弟们,为人权和自由而战!
百十三、什么感觉?
百十四、春台府和咸猪手
百十五、停,不可想
百十六、以恶止恶
百十七、安逸
百十八、锄奸分队
百十九、易容
百廿、再会玉龙山
百廿一、五仁馅
百廿二、驯同
百廿三、安吉郡卿
百廿四、国之大蠹
百廿五、焚书
百廿六、羽光将军与祸国妖女
百廿七、月黑风高老猫妖
百廿八、毒
百廿九、公卿牌充电宝
百卅、夜长春梦短
百卅一、最佳演员
百卅二、三加五等于八
百卅三、虎狗豺
百卅四、墙内阋,墙外侮
百卅五、禁欲与纯爱
百卅六、俯卧撑
百卅七、卯卯
百卅八、信徒
百卅九、玉米须大作战
百卌、篡史
百卌一、痛饮渐淡之酒
百卌二、棣云别院
百卌三、虚情寸断
百卌四、重逢
百卌五、人生苦短,缘何踟蹰?
百卌六、不及筠郎
百卌七、闺蜜
百卌八、凯风自南
百卌九、独宠与人棍
百五十、兔兔小姐的如烟往事
百五一、兔兔小姐(番外)
百五二、葬送的割屪者
百五三、八百云关
百五四、凤苑孩子王
百五五、男德教育
百五六、笨蛋美人
百五七、被神祝福的痕迹
百五八、宠卿狂魔
百五九、皆为虚妄
百六十、偷郎
百六一、咸佑十二年
百六二、姊妹
百六三、故人一别几时见
百六四、牛头马嘴乌龙话,虎冠豺襟青蝇军
百六五、投其所好
百六六、龃龉
百六七、一念之差
百六八、飞鱼式是骗人的
百六九、神明的真容
百七十、合理存在的偶然
百七一、准星
百七二、飞头蛮
百七三、高考
百七四、人造之物
百七五、若问此身归何处(1)
百七六、若问此身归何处(2)
百七七、魏留仙
百七八、不得舍
百七九、参商
百八、金宵之喜
百八一、狗狗碎碎
百八二、春台之变
百八三、天厄
百八四、清明
百八五、真嫄
百八六、庶卿
百八七、子昂
百八八、春朝
百八九、许久不见,甚是想念
百九十、向前走吧
百九一、刮骨去毒
百九二、啊?
百九三、懂事
百九四、抽抽抽,吃尽大保底!
百九五、爱
百九六、魏珉
百九七、重走来时路
百九八、为荆国崛起而读书
百九九、约定
二百、终章:百雷海
【番外1】孟筠:一日偷闲
【番外2/3前置篇】赵何:异国重逢
【番外2】兴国艳后1
【番外2】兴国艳后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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