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 - 【宽辛】人类观察日记

【宽辛】人类观察日记

合

桃花青团

2024/12/22 22: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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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定全是胡扯，随便看看，不要深究！
之前忘记说了，这个故事的BGM是五月天的《温柔》（还你自由版），大家可以看我主页前一篇推送的歌。

元仲辛一觉睡到天亮，直接把晚饭也错过了。养足了精神的他走进客厅，就看见王宽一个人坐在桌前出神。

看见他出来，王宽收敛心神道：“元仲辛，我想好我的愿望了。”

“这么快？”元仲辛其实很着急回灵界，所以这句脱口而出是很奇怪的，但他完全没意识到，只是兴冲冲地坐在了王宽对面，“你说说看？只要我能做到，一定满足你。”

“请你，消除我的记忆。就从我遇见你那天开始。”王宽说这句话的时候，语速比平常快了许多，像是若不能一气呵成，便说不下去了一般。

“什么？”元仲辛完全没有料到王宽的愿望会是这样，笑容僵在脸上，不可置信地看着对方。

王宽也正直视着他，目光中带着恳求。

“这就是你的愿望？你确定？你就、你就这么想忘了我？”元仲辛的声音有些颤抖。

“是。”没有丝毫犹豫，王宽斩钉截铁地回答他。

王宽从不说谎。

元仲辛耳边响起赵简的话。

所以他是认真的。

“为什么？”元仲辛提高了声调。

这一瞬间他脑海里闪回了数不清的画面：红着脸跟他道歉的王宽，雷雨夜安抚他睡觉的王宽，笑着对他说“我和你一起”的王宽，见到父母难受得说不出话的王宽……虽然相识的时间并不长，但这些都是元仲辛心里不可取代的回忆。可就是这些两人共处的时光，王宽却弃如敝履。

这到底为什么？

元仲辛双手撑在桌上倾身向前逼视着对方，心里堵得说不出话来。

“元仲辛，别问……求你，别问……”王宽极力压抑着自己声音里的波动，用尽可能平稳的语调低声回应着元仲辛的质问。他没有再看元仲辛，而是垂下眼帘，藏在桌子下面的双手早已攥成了拳。

凭什么你说忘记就忘记？

“我不干！”元仲辛直起身，抬起手背狠狠擦了下眼睛，转身便夺门而走，留下王宽一人独自坐在客厅里苦笑。

他想得非常清楚，就算这个愿望不能作数，但只要他忘了元仲辛，便不再抱有那样隐秘而不可企及的奢望。

况且……不会不作数的。只要能放元仲辛自由，他心甘情愿。施术之后，自己也能回到原点。故事结束在开始之前，这是最完美的解决办法。

谁料这狐狸竟然不愿意。他不是很想回灵界吗？

这倒是失算了。

王宽无奈地摇了摇头，将自己面前的信封扔进了垃圾桶。

另一边厢，元仲辛正窝在老贼的据点里，蹲在凳子上苦着个脸。

“元仲辛，你这样子就好像一只被主人家抛弃的狗。”

“你才是狗！你们全家都是狗！”元仲辛瞪了老贼一眼。

老贼翻了个白眼心说我倒是想。

犬妖的生存空间和条件不知道比鼠妖好多少倍，也只有狐妖一族这样在灵界具有先天优势，尽取灵界精华的种族才会把这当成骂人话挂在嘴上。

然而“被主人家抛弃”这几个字戳中了元仲辛的神经，他一下子更委屈了。老贼可不就没说错吗？他这段时日以来，拉着王宽好吃好喝好玩的——虽然也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啦——让这老古板体会一下做人有多快乐，到头来这人竟然说要忘了自己。

难道我们不是朋友吗？

这问题自元仲辛的脑海中甫一冒出，就把他自己问住了。

朋友？像韦原、赵简那样的朋友吗？出来玩要提前约，有事的时候打个电话……不，元仲辛想要的，是每天一睁开眼就看见他，是在他寂寞难过的时候陪着他，是自己的开心快乐都能分享给他。

所以王宽对自己来说意味着什么？

心中有什么呼之欲出，但就在这时，老贼推门而入，打断了他的思绪：“元仲辛，不好了，米禽牧北逃窜来了人界。他派人给你递话来了。”

元仲辛接过纸笺打开，瞬间变了脸色：“老贼，麻烦你想办法通知我哥，一定要尽快！我先去伏羲山了！”

眼看着元仲辛一眨眼便消失无踪，老贼捡起落在地上的纸笺，只见上面写了一行字——

想救你的人，来伏羲山。

元仲辛顺道先回了趟家。

没错，不管他自己承认与否，这些天来，他已经把王宽的家当成自己在人界的家了。

本来试图在这里找到些蛛丝马迹的他，却有意外的收获——垃圾桶里静静躺着一个信封。元仲辛将它拈起，稍稍用了一些感知力便确认，这是王宽昨天晚上写下的东西。但信封上却写了王宽自己的名字。

写给自己的信？

一向爱耍赖的狐狸此刻顾不上什么个人隐私的问题，立刻就把信拆了。王宽那和他人一样笔挺的字迹便在他眼前展现。

元仲辛只扫了一眼，旋即愣住。

原来是这样。

竟是这样。

K市通往伏羲山的公路边，一只狐狸正在旷野里疾奔。

前几日正是十五，伏羲山灵力大盛，米禽牧北应当是在那个时候流窜来了人界，然后循着元仲辛的气味摸到了王宽家里。

自己为什么要跑出去？

元仲辛内心万分自责。老贼说米禽牧北失踪的时候，他就应该提高警惕的。

他忆起自己刚刚恢复灵力的时候，跟着王宽辗转了几趟公交回到伏羲山。其实以狐妖的速度，他自己走比坐公交不知道快了多少。老贼要是知道他使用这么原始的交通工具一定会嘲笑他。但他那时候什么也没想地就跟在了王宽的身边。

起先他将这解释为狐妖与生俱来的好奇心。但实际上，自他咬了对方一口，王宽却只是静静看着他、耐心等待他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被对方驯服了。王宽是特别的，独一无二的。他只是没想到，这个人处理感情的方式也这样与众不同。

信是王宽为消除记忆后的自己准备的。他在信里写下了血契未能解除的预备方案。他说，要相信元仲辛说的话，但不要重蹈覆辙，并且罗列了几条操作性很强的要点，只为了一件事——

他不可以再对元仲辛动心。

元仲辛想到他写下这些东西的情景，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感情也能控制吗？

王宽的话，或许真的可以。

若不是解开血契需要实现最真实的愿望，王宽也不会出此下策。可想而知，这秘密也会随着元仲辛的离开永远埋葬。

那个时候，他求自己别问……

赵简说的果然没错，他不想说的事就不会说。

可是王宽，你问过我吗？

我是只狐狸没错，可我也有心啊。

元仲辛只觉得心被割得生疼。有个人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擅自决定了一切。可他竟半点也没法责怪这人。他只想立刻回到王宽身边，然后狠狠地再咬上一口，让这人记着痛，也记着他。

尽管是夏夜，伏羲山的山顶气温仍然很低。王宽穿着单薄的衣服，被寒凉的铁链缚着，闭目端坐在山顶的一片空地中央，脊背挺得笔直。

米禽牧北坐在不远处一块凸起的大石上严阵以待。

他趁着元伯鳍远游偷袭了狐族的领地，还用千方百计寻来的法器引动元仲辛的天劫，这才解决了这一大劲敌。本以为元仲辛必死无疑，谁料这狐狸竟然还活着。

“你这人类……和元仲辛到底什么关系？”米禽牧北心生好奇，不为别的，元仲辛在王宽身上留下了自己的气味。这种气味人类不会发觉，但对于妖族来说，就像是标记地盘和所有物一般……而他留在王宽身上的气味浓度过高，以至于米禽牧北完全不想靠近王宽。

王宽不动如山，完全不理会米禽牧北的问话。

这人类真奇怪，自被擒来这里到现在一直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

被无视的米禽牧北觉得十分没面子，于是恐吓道：“过了午夜他再不来，我就把你杀了下酒。”

“你现在就可以动手。”那声音遥遥地传过来，自有一种说不出的淡定从容。

这便是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米禽牧北眼中多了一丝欣赏：“不急。反正你们迟早都得死。”

他又扫视了一遍山顶，自觉今夜的布置天衣无缝，不由得意地笑起来：“等元仲辛来了，就让他尝尝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滋味。”

米禽牧北话音刚落，毫无征兆地，一道剑气破空而来，直奔他面门。他从大石上仓皇滚落，堪堪躲过这一击，心中不由大惊，元仲辛的藏匿术竟已到了这种水平吗？

他原本在山下设了重重关卡，派了自己的族人看守。但他不知道元仲辛竟然与区区一个人类结了血契，在短距离的范围内，元仲辛可以瞬移至王宽的附近。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元仲辛闪现在王宽身侧，五指大张，铁索寸寸碎裂。他将王宽从地上扶起。

“你来做什么？”

“我来带你回去。”元仲辛见王宽安然无恙，松了口气。他心里有好多话想说，但这里实在不是地方，话在舌尖转了又转，最后变成一声数落：“怎么就穿这么点，你不冷吗？”

“你还有闲心管这个？小心有埋伏。”

“我知道。”

说时迟，那时快。空地上突然光芒大盛，阵法平地而起，将他们困在中央，边界也渐渐向内收束。元仲辛知道，这是米禽牧北想拿他与元伯鳍谈条件。他明知有陷阱，却不得不踏进来，因为凭他一己之力，并没有能够让两人全身而退的方法。

“你知道还来？”

元仲辛难得从王宽的声音里听出一丝急切，不由心情大好。他一边催动法术阻止米禽牧北的阵法向内收束，一边对王宽眨眨眼：“感动吗？想哭吗？”

“要哭也是被你蠢哭的！”王宽看了一眼阵外信心满满的米禽牧北，“你打算怎么办？”

“凉拌！”

“什么？”

元仲辛翻了个白眼，凑近他耳边：“拖到我大哥来！”

元仲辛渡劫失败之后还没有恢复到最佳状态，这会儿与米禽牧北比拼尚在五五之数，王宽在侧，他更不能掉以轻心，以守为攻才是上策。为今之计，只能等老贼的徒子徒孙找到元伯鳍……

“元仲辛，知道为何你的天劫提前了吗？”米禽牧北在阵外向他喊话，“你看这是什么？”

元仲辛定睛一瞧，米禽牧北手中握着一个烛台样的物件，他却一眼看出这是灵界传说中的法器定魂皿，可引天雷，不由大骂了一声：“你大爷的！”

王宽从米禽牧北的话里立刻推断出了这烛台的作用，瞬间明白了为何他这样胸有成竹。定魂皿自上方引动天雷劈下，阵法不断收束限制了元仲辛的活动空间。如此两面夹击，放倒元仲辛不过是时间问题，况且还有自己这个累赘在旁边。

顷刻间米禽牧北已施法让定魂皿高悬在山顶上空。瞬间天雷滚滚，眼看随时将要劈落在阵法中心。元仲辛此刻无暇击落那樽法器，于是不得不分出一半注意力盯住它，只待天雷劈下的时候奋力一挡。但与此同时，米禽牧北以指凝箭，已悄悄瞄准了他的心口。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元仲辛接下了天雷，而王宽以凡人之躯生生挡住了气箭。

这是一件不需要犹豫的事情。那气箭力道极大，当即穿胸而过，王宽右手朝虚空中一抓，堪堪握住箭尾，阻了它的去势。

一滴，两滴，三滴……

雷声止歇，血流如注，王宽终于支撑不住，单膝跪地。

“王宽——”元仲辛大惊，他立刻什么也顾不上了，收了法术跪在地上抱住了满身是血的人。

米禽牧北的阵法迅速向内收束，眼看就要缚住元仲辛和王宽。就在此时，一道清圣之气当空落下，阵法瞬间消散无踪——元伯鳍及时赶到，制住了正欲射出第二箭的米禽牧北。但他仍是迟了。普通人类怎受得了米禽牧北全力一击？

王宽勉力睁开眼睛，看到元仲辛好端端的，便放了心：“我死以后，你就可以回灵界了。”

“我不！”元仲辛一边不停机械性地擦去他嘴角的鲜血，一边生气地大喊，“王宽，我不准你死，不准你忘了我，不准你丢下我！”

“元仲辛……你……不讲道理。”王宽勾了勾唇角，却只露出一个破碎的笑容，“明明是你先……”

“是我先跑了！对不起，我错了，呜……王宽，我错了……”元仲辛把王宽搂在怀里，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下，心中只恨自己今早为什么要离开家，如果他答应了王宽，也就不会有现在的事情。他情愿一辈子再也见不到王宽，只要他喜欢的人能好好活着……

怀里的人呼吸渐渐变弱，眼看就要不行了，元仲辛把心一横：“王宽，我知道你不怕死，但我偏要你活！”

说罢，他看向元伯鳍的方向红着眼睛道：“哥，对不起！”

不待元伯鳍做出反应，一颗内丹便从元仲辛口中脱出，闪烁着象征元仲辛生命之火的荧蓝光芒，钻入王宽体内，瞬间灵力遍布王宽四肢百骸。

光芒熄灭之后，一只白毛狐狸趴在王宽身旁，山顶重归于寂静。

善觉寺的客舍里，王宽与元伯鳍面对面坐着，两人皆是一言不发。

将将赶到的元伯鳍还没搞清楚情况，就被迫接手了弟弟留下的烂摊子。所幸这个陌生的人类竟然是山寺的熟客，这一晚上才算勉强有个栖身之所。他将需要休养的王宽安置在客舍，自己则是一夜未眠。

最疼爱的弟弟当着自己的面将修炼了五百年的内丹给了一个人类，元伯鳍能想到的唯一解法，也就是现取了米禽牧北的内丹灌入元仲辛体内，勉强给他续了命。但吞食其他妖类内丹需要时间炼化，现在元仲辛还只能以原形示人。

确认了元仲辛还活着，王宽醒来的第二件事便是向元伯鳍赔罪。

他身体尚虚弱，说话声音也很轻。

“元大哥，对不起……”

“不必道歉。”元伯鳍心里其实很不爽，但在知晓来龙去脉之后，责怪的话便也说不出口，只能说，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你救了仲辛两回，如今这结果也算可以接受。只是你二人血契仍在，他还是回不了灵界。我只有将他托付给你了。”

“是。”王宽不是个多话的人，这样简短肯定的承诺，倒是让元伯鳍放心了些。

“仲辛喜欢你。”元伯鳍本不想说这些，但他看到王宽那古井无波的脸上现出一丝惊讶，内心就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这个弟弟自来是需要他多操心的。

“我本想将他送到老贼那里，但他想留在你身边。”这会儿元小狐狸也醒了，听见哥哥戳破他心事，不由扑腾着想要阻止元伯鳍，却被哥哥一把按住脑袋揉了揉。害羞的元小狐狸只得用大得夸张的尾巴遮住脸。

“我们狐妖一族，一生只会有一个伴侣。”

王宽听懂了元伯鳍的意思，脸颊红了红。事到如今，他不会再逃避自己的感情。他什么都可以失去，唯独不想让元仲辛伤心。

“如今仲辛的内丹在你身上，你便有了和我们一样的寿数。我知道这有违人理，但仲辛也是为了救你，希望你不要怪他。”

王宽摇摇头：“元大哥言重了。我怎会怪他？”说罢抱起还在害羞的元小狐狸搂在怀里。

元仲辛闻见王宽的气息，立刻收起尾巴在他怀中滚了一圈，找了个合适的角度把自己的脸埋进了对方胳膊里。

就这样，一人一狐恢复了平静的生活。王宽还从韦原那里把当初买的项圈要了过来，元仲辛百般挣扎未果，想出门遛弯就必须套上。

又过了大半个月，正值七夕佳节。王宽坐在沙发上，一边给元仲辛拴项圈一边逗他：“阿元，你什么时候才能恢复人形？别人七夕烛光晚餐，你只能跟我去公园遛弯。”

话音刚落，小狐狸“嗷呜”一声扑了上来，王宽只觉得身上一沉，便将那卷发的青年抱了个满怀，整个人陷进了沙发里。

结束了一个不由分说的吻之后，王宽拇指抚过小狐狸泛红的眼角，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微微一笑：“好久不见，元仲辛。”

-完-

本来这章应该中元节发？但是还是不要搞阴间节日贺文了，就这样吧。原则上应该还有1-2篇番外，写不写看心情。
本篇有好几句原剧台词，或者略作改动的原剧台词，不一一标注了，相信大家应该很熟悉了。
发上一章的时候阿宅在底下留言说想起了《偶然》（徐志摩的诗谱了曲的歌）。我才意识到我12-14节的故事线和这首诗非常契合。大概就是读书时听这首歌听太多，刻进了潜意识里。感兴趣的请自行搜索一下。
元仲辛把内丹给了王宽，这是我能想到的让他们白头到老的办法。所以看到Sonne太太《遇狐》里面差不多的情节我才说惨遭撞梗，但我后来也没想到更好的情节，就还是这么写了，所幸具体内容还是不一样的。
最后，感谢阅读。

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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