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闪暖同人合集

池湘

2025/05/18 02: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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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昂大人！您快醒醒！”
    洛昂是被一名女神官叫醒的。
    他正在教会城市托罗努斯城的教堂会客室厅里，坐在椅子上撑着头，几乎快要睡过去了。
    直到女神官唤他，他才醒来。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突然犯困，睡过去了。他直觉感到奇怪，却又想不出个所以然，好像有什么障碍一般横亘在心里头。
    但现在他没什么多余的心思来关注这股异样。女神官之所以急着讲他喊醒，是因为光精灵族的使者到来了。
    精灵与教会虽然信奉的神祇不同，精灵族信仰自然神，而教会信仰光明神，但光精灵族不仅在精灵中属于最高位，又与教会的魔法属性相同，皆为光属性，因此两者每年都会在固定的时间会面，以达成各种协议。
    洛昂其实是很不喜欢参与这样的场合的，但既然在其位，也必须谋其政，今年轮到他代表教会出面了。
    听说精灵族此次的使者，是精灵族的混血王子墨丘利，从血统上来说，似乎诚意不足，但他的身份，又弥补了这一点。
    洛昂思索了一下这个精灵王子的信息，怎么想都觉得更怪异了，似乎有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
    他还在瞎琢磨，这种感觉从何而来，而精灵族的使者也已经到了。
    议厅的大门打开，精灵族一行人走了进来，领头的那人想必就是那混血的精灵王子，耳朵有着精灵的特征，却没有精灵的翅膀。但他的五官同样精致，却不显得女气，反而凌厉高傲，一看便是个不好惹的主。
    洛昂心里没由来地悸动了一下，被出现的精灵王子完全吸引了。但随后怪异的感觉又出现了。他肯定他与精灵王子是第一次见面，可他却又感觉熟悉，好像他潜意识里知道这个人不应该是这样一般。
    他脑子里乱成一团，但表面上的礼仪还是做足了。安排好精灵族使团的就坐，随后与墨丘利交谈起来。
    这不过是例行公事，洛昂虽然不喜欢这样的场合，但做得也不赖。两人几番周旋，勉强达成了一个折中的方案，为教会与精灵族的合作又确定了一些内容。
    随着两人交流的增加，这种异样感在洛昂心中越发明显了。
    可他说不清，也拿捏不准，只能强压着这种感觉，继续下去。
    
    暖暖从床上醒来，睁开眼，看见的还是熟悉的房间。
     她最喜欢的布偶，书籍，还有作业未画完的设计稿，都原封不动地摆在原位。
     暖暖觉得脑袋有些沉。她感觉昨晚好像睡得不是特别好，似乎是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她试图回想起自己梦中的故事。不过这一场梦意外地清晰，与她以前明知做了梦却回忆不起来的情况完全不同——
     梦里有一个白发的男子，他自称是一名魔法师；除了他，还有许许多多其他的人，他们是骑士、或是炼金术士魔法师这样存在于童话故事里的身份，还有精灵、恶魔、神祇这些玄乎的种族……梦里她成也成了一个魔法师，而且身份特殊，居然还背负起来拯救世界的任务。
     她脸红了红，又忍不住笑出声。她平时也喜欢幻想，不过在梦里这么清晰地构想出一个魔幻背景的小故事也让她心情好了不少——她甚至想以此作为背景，构思一套新系列的服装设计呢。
     不过有了新的想法，她总是喜欢和姐妹们分享，顺便完善一下这个故事。暖暖把这个神奇的梦说给了自己的好姐妹，却得到想想不到的回应。
     “你做梦梦到的？”暖暖的小姐妹听完暖暖的叙述，忍不住问道，“你说的这个故事和那个游戏里的剧情简直一模一样啊，npc的名字都一样，你真的没玩过吗？”
     “没有啊？”暖暖听到朋友如此笃定地回答，也觉得意外，“这个游戏，我都没听说过，而且……”
     “暖暖，你怎么了啊？”朋友语气满是疑惑，甚至还听得出有几分担心，“我昨天才讨论过这个游戏，女主角和你名字一样，我才和你分享的，我以为你玩了才知道这些剧情，可你怎么告诉我是梦到的呢？”
     “我真的没玩啊！而且昨天我们说过这个吗……？”
     “当然！”
     暖暖也感到疑惑起来。她试图回想昨天是否确实发生了此事，却发现关于醒来前一天的记忆一片空白。 
     别说是游戏，其他事居然也毫无记忆，就像是完全错过了这一天一般。
     她越想越深入。忽然，脑袋深处传来一阵剧痛，她的手机掉落在地，人也随之昏倒在地。电话另一头暖暖的朋友听着暖暖这边传来的动静，没有焦急，却是叹了口气，开口变成了男声：“暖暖，真是抱歉。”
     
     教会一处花园里。
     精灵族使团的到访已经接近了尾声。
     “你就不能不走吗？哎。”洛昂揉着墨丘利柔软的金发，忍不住感叹。
     使团在教会停留了已有半个多月。洛昂把自己最初见到墨丘利时那种无端悸动付诸了行动。
     令他没想到的是墨丘利竟然也没有拒绝，潜意识告诉他墨丘利不可能会这么自然而然的像一般情侣一样与他相处，可事实就发生在眼前，他又忍不住沉溺与此。
     “我不可能一直留在这。”墨丘利坐在他身边，任由洛昂的手顺着他的头顶一路轻抚至脖颈，“明天我就走了，不过以后也可以书信往来。”
     “那没意思。我就想看着你，我喜欢看着你。”
     墨丘利听了他这句话，表情变幻莫测：“我也想这样，可是……身不由己。”
     那种违和感又来了。
     洛昂心里又是一动。    他知道自己是喜欢墨丘利的，虽然不知道这种感情从何而起。但眼前这个人，难道真的是他喜欢的那个墨丘利吗？
     即使已经相处了半个月，但与墨丘利的交谈中，那种不时出现的违和感仍旧让他纠结不已。深夜的梦境中断断续续也有着墨丘利都影子，可那是另一种截然不同的气质，像是高傲与野心的象征。虽然他描述不出来梦中的墨丘利和眼前的墨丘利的区别，可直觉却告诉他眼前的墨丘利并非他所心心念念的人。
     他带着些对心爱之人的负罪感，还是问出了试探的话：“留在教会吧，就当是为了我，不行吗？”
     “我……”墨丘利被洛昂拉至身前，强迫着对视。几秒的沉默过后，墨丘利说道：“好……为了你，这样也可以。”
     洛昂听了墨丘利的话，却没有半点开心，松开了抓着墨丘利的手，表情惨然。
     “你不是他。”洛昂捂着头，终究还是把这些天憋在心里的异样说了出来，“墨丘利不是你这样的性格，他做决定根本不会为了谁，他只会为了自己。”
     “他也不会说什么身不由己……我知道他这个人，他也根本不会让自己‘身不由己’”
     那个“墨丘利”也不反驳，只是看着洛昂，问道：“我不好吗？”
     “你不是他啊。”洛昂看向“墨丘利”：“我喜欢的或许是我梦里那个‘墨丘利’的幻影吧。”
     “墨丘利”沉默了一会：“你应该更相信你的直觉。”
     洛昂一时没有琢磨清楚“墨丘利”的话。
     这个与他梦中的墨丘利相差甚远的人，似乎并没有什么要害他的意思，又交谈了几句话下来，倒让洛昂觉得他似乎在暗示什么。
     相信自己的直觉，可自己的直觉是什么呢？ 
     若要说这些信息的核心，便是名为“墨丘利”的人了。
     他知道自己喜欢着他，他也知道自己未曾拥有过他。
     可他的存在又那么真实，好像自己一定与他来往甚密。对他的感情也绝非是空穴来风，而是时间沉淀后慢慢地萌芽生长。
     他想他大概知道“墨丘利”的意思了。
     相信自己的直觉，相信自己喜欢过的人一定在身边真实的存在过。
     那么，他所做的梦境，才应该是他所在的真实。
     这个想法在他的脑海里冒出来的一瞬间，洛昂的眼前忽然又是一阵耀眼的白光，他被刺激的睁不开眼睛，随即便再次昏迷过去。
     “你这样一个欲望强烈的人，居然没有陷入幻境之中。”
     从教宗身体里飘飞出来的影子——夜骸，正直勾勾地看着墨丘利。
     不同于暖暖与洛昂，他只是感觉到了一丝力量的波动。再次恢复视觉时，他仍然处于祭坛中。
     暖暖胸口带着的项链仍旧发着耀眼的光芒对抗着夜骸的力量，但强度已经削弱了太多，以至于夜骸能够再次驱动术法。而她本人与洛昂则如图昏迷一般，无论墨丘多大的动静也唤醒不了。
     夜骸是来自深渊的恶魔，他趁着教宗虚弱之时，将自己的一部分投影到了封印的另一端入侵了教宗的意识。但他并不能使出完整的力量，也只能将人控制在幻境中。而墨丘利同样也没有能力再与夜骸附身的教宗对抗。夜骸仍就控制着“虚无”注入封印中，但墨丘利却无能为力。
     墨丘利与夜骸的黑影就这么僵持住了。在夜骸看来，项链里的力量没有暖暖的补充迟早又耗尽的一刻，而暖暖根本不会清醒过来，开启封印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墨丘利此时能用出的魔法根本伤不了夜骸，夜骸不过是深渊里投射出来的一个影子，而他不借助教宗的身体也无法从身体上攻击到墨丘利。
     “不是所有人都会轻易被欲望操纵的。”墨丘利声音虚弱，回应夜骸的语气也十分冷淡。
     但夜骸分明能看见墨丘利心底如惊涛一般的欲望。那种对力量的渴望，对探寻未知的向往，对权利与控制的追求……这都是墨丘利的欲望，他甚至能看见墨丘利内心深处源于百年来的记忆。
     他是一个不喜欢沉默的恶魔，他依旧尝试着想要将墨丘利引诱进他的幻境之中。于是他接着说道：“精灵族的祭祀为你刻下原罪时的感觉一定不好受吧……可怜的混血精灵，被禁止学习精灵族的光魔法，就转而投身黑暗……还有你可怜的母亲，做着与精灵恋爱的美梦的女人……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却还歌颂别人勇敢的爱情，真是卑微……”
     墨丘利知道恶魔在窥探的他的内心。
     他的确是一个欲望强烈的人，但他更清楚如何控制自己的欲望，这才得以使他不那么容易陷入幻境之中。
     但恶魔将他内心许久未曾触及的软弱重新揭开。恶魔的声音低沉但却带了些抑扬顿挫的腔调——或许是墨丘利听在耳朵里的错觉，但他确实不由自主顺着恶魔的话语想起来这些往事。
     他知道恶魔在引诱他坠入陷阱。
     他不能再顺着恶魔的话语想下去。恶魔抛出了一个个的问题来引诱他，但他不能去思考这些问题，跟着恶魔的话只会落入幻境之中。
     他想通这些，也知道一时半会拿夜骸根本没有办法，索性封闭了感官，沉默地等待。
     在这场关乎整个奇迹大陆的闹剧里，他清楚地意识到了他与洛昂同其他不在这里的奇迹大陆人一样，只是一个无力的旁观者。李尔里德将瞭望之塔作为奇迹大陆的封印，随后选择了一名跟似乎完全不属于奇迹大陆的女孩作为继承人，来应对深渊再次开启的危机。
     而他所能做的，只有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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