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不是，你们怎么都对我激情+1了？

ampa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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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里亚的指尖拂过卡牌上那个奉献出财富的男人，轻声叹了口气，下一秒他手中的牌就被人夺走。他本能地想去抢回来，抬头便看见了搂着夏玛的奈布哈尼。“你一直盯着这玩意，是觉得酒难喝还是美人难看，还是对我的安排不满意啊～”奈布哈尼晃着手中的卡牌，咧嘴笑着。“你不是玩得挺开心的么？怎么管起我来了……”德里亚嘟囔着，想把卡牌拿回来，奈布哈尼的手却抬高了几分：“诶，怎么能这么说呢，今天是你请客，让你玩得开心自然也是我的责任。你们都出去吧，我和夏玛好好陪他。”奈布哈尼将其他姑娘挥退，松开了夏玛，坐在他身边，搂住他的肩膀说着：“在想什么呢，这么心不在焉的。”

“看看这卡，你看到了什么？”德里亚任由自己被奈布哈尼搂着，声调因为醉酒有些拖沓。“唔……我们今日寻欢作乐的门票？”奈布哈尼看着手上的卡牌，轻佻地说着。“不是！”德里亚摇了摇脑袋，含糊地说着：“这上面画的是一个人，献出了自己的财富……这是个奉献自己的人。但……一旦把它折断，他就会变成……一个被钱蒙蔽了双眼的疯子。”德里亚昏昏沉沉地靠在奈布哈尼的肩上，举起手指开始数了起来：“爱情变成纵欲，加冕变成枷锁，自我牺牲变成……杀戮，这就是苏丹卡的真相。它的本意便是扭曲一切美好的事物，进行这个游戏的人都会被其腐化，我如今坚持得还算好，但我不知道我还能坚持多久……我好累……”奈布哈尼看着难得露出脆弱一面的德里亚，花花公子的面具也戴不住了，他叹了口气，搂紧了德里亚：“至少你今晚可以忘记一切，不是么？”“不行，我忘不掉……我忘不掉……”德里亚将脸埋进奈布哈尼的怀里，失声痛哭了起来。

“嘘……别难过，我来帮你……”夏玛轻柔地贴着他的脊背，指节轻抚过他的脸侧。德里亚转头看着夏玛那漂亮的面庞，迷迷糊糊地眨了眨眼，小声嘟囔着：“我现在没有纵欲卡……我得回去了。”说着他便要起身，却被奈布哈尼一把搂住了腰，拉回到怀中。“别急……”奈布哈尼从身后搂着他，下巴靠在他的肩膀上，微微转头在他耳边轻声说着：“你就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么？让我们都坦诚一些……”说着他将德里亚推倒在软垫上，俯身拢在他身上，低头紧紧地盯着他。两人的距离太近了，近到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却谁都没有要推开对方的意思。“说吧……告诉我你想怎么做，只要你说出来，我就会帮你……”奈布哈尼如同抓着救命稻草一般紧紧地握着他的手腕，声音轻柔得像是在向心爱之人告白，眼中却全是哀求。“你不怕死么？”德里亚顺从地任由他这样压着，淡淡地问道。“死？”奈布哈尼轻笑了一声，凑近了他贴着他的额头：“我一开始找到你，就是想让你给我一个华丽的死亡啊，我的朋友。”

战死沙场一度是奈布哈尼的梦想，毕竟作为一个真正的显赫贵族，他从小受到的便是正统的军事教育。从幼年到少年，他所期盼的只有为苏丹而战，直到——“看在真主的份上，他们不是乱贼，他们是平民！”奈布哈尼急得想冲进烈火之中将仓库的门劈开，给里面哀嚎着的人们一线生机，却在长官的命令下被同伴们紧紧拦着。“那又如何，他们也可以是乱贼。”长官啐了一口，不屑一顾地说着：“贱民，乱贼，他们都是一回事，陛下说他们是谁，他们就是谁。”“你胡说，陛下明明没有下这样残忍的命令！”年少轻狂的奈布哈尼一心想为受尊敬的苏丹辩驳，却被长官的话浇了一盆冷水：“要是让他亲自下令，那这些贱民可就不会这么轻松地死了，明白么？”

当奈布哈尼在欢愉之馆听人谈论起德里亚如何因为愚蠢的勇敢而沦为苏丹卡的奴隶时，他心不在焉地问道：“那现在的德里亚……很危险吧，毕竟他随时可以用杀戮卡杀掉任何一个人，不是么？”“是呀，奈布哈尼大人，您可要留心离他远些，不然是会遭祸端的！”依偎在他怀里的姑娘笃定地说着。“有意思……”奈布哈尼笑了起来，信马由缰地想着，或许被德里亚用杀戮卡杀死之前，他们能来个真正的战士之间的决斗，能死在他手里或许也不坏。或是……他可以为了一位可爱的姑娘挺身而出向他挑战，那样的结局一定足够浪漫，不管怎么样，都比他如今这样好。他的脸在笑着，手在抚着姑娘光滑的脸颊，嘴在饮着美酒，但心却在腐烂，他太想解脱了。

“不……别死……”德里亚深吸一口气，抬手抚着奈布哈尼的后颈：“我不想要你死，我需要你……但，我能信你么？请告诉我，你是可信的。”“我以我家族的名义，以我的性命与灵魂起誓，你可以相信我。”奈布哈尼坚定地低声说着。“好。”德里亚的眼睛发亮，没有一点儿刚刚醉醺醺的样子：“我要杀了苏丹，推翻他的统治，而我需要你的帮助。”奈布哈尼盯着他，终于露出了第一抹真挚的笑容：“既然如此，那我便是你的人了。”他缓缓低下头，在德里亚的唇上印上了一个虔诚的吻。

“奈布哈尼大人，请问你在干什么？”一声带着怒气的年轻人的声音从门外传入，三人一齐朝门口望去，只见扎齐伊站在门外，正怒火中烧地望着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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