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ch/Mrs Danvers】燃烧女子肖像

野兽的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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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温特夫人又梦见了曼德雷。

她无法忘却那场大火，橙色和黑色间跳跃舞蹈的女管家像一幅燃烧的肖像画。

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她的女人让她厌倦，虽然规矩地梳着盘发，但是不规矩地穿着丧服。

总有人要来驯化她，总有人该教教她规矩，新晋的德温特夫人这样想着。她简直不知道自己多像一只桀骜的猎物，美丽又柔软的黑色大丽花。

“我并不认为这俗气的雕像有什么价值。”那时她这样告诉她的管家。

她原先并不能欣赏所谓“将美丽的事物撕毁在眼前”的悲剧，但此时此刻，手里近乎灼伤她的爱神雕像碎片在跌坐在地上的女人的无声的泪水里告诉了她答案。

“我相信您已经明白了现在的处境，那么，”德温特夫人顿了顿，”跪下。“

她注视着黑衣服的女管家一点点匍匐到地上，她想对方大概很熟悉这地上织物的触感和背上的疼痛。

啪。

“她是这样和你相处的吗？”没有回答，只有窗边的兰花冷冷地注视着她们。

“痛吗？“没有得到答案的德温特夫人追问了一句，”像她的葬礼一样痛吗？”

鞭柄像最廉价的妓馆里的恩客一样划过她的身体，然后她顿住了。德温特夫人有些怔住地看着她黑色的内衬，女管家颤抖的腿根和潮湿的欲望像易碎的镜子，也像未被翻译的赞美诗。

“...”

啪。

美丽又桀骜的猎物像窗外的雾海一样潮湿着翻涌，她听见没来得及关上的窗户里飘进了风声的呢喃，混着丹佛斯夫人一声声叹息般绝望的呻吟，她小声说着，”夫人，夫人，丽贝卡...“

啪。

“现在，告诉我，丹佛斯夫人，你看见了什么。”

“...兰花。”

“不”，年轻的女人抽出已经潮湿的鞭柄，“亲爱的夫人，这是白杜鹃。”

她把被浸湿的鞭柄贴上筋疲力尽的管家的脸，“夫人，劳烦。”

或许死人的房间真的有某种看不见的魔力，女管家低下头，几乎像被新主人驯化的兽，一点点用另一种情绪将鞭柄浸泡。原本规矩地盘发已经散开了，丹佛斯夫人抬起头看向施虐的一方，对视里那病态的深情让她皱眉，但是，那样美丽，就像rebecca留下的珍贵珠宝一样闪亮，一样令人反胃。

“夫人，请好好看清你的女主人”，关上门之前她这样对依然瘫软在地上的身影这样说。余光里，她看见冰冷的眼泪滴到地毯上，似乎有什么蒸腾到迷雾的国度，又似乎有什么融化到深色的花纹里，就像从未存在过一样。

丽贝卡，丽贝卡，丽贝卡。

曼德雷为她燃烧，为她殉葬。

当时她站在马克西姆身侧看着，只是看着。像倒下的尸体一样碎了一地的艺术品中间，丹佛斯夫人依然站在楼梯上，一如她第一次来到庄园时的位置。她抱着那件睡衣，就像轻轻捧起深爱之人的头颅。

橙色的火焰和黑色的天空，她恍惚间真的听见了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对站在火焰里的黑色肖像说，“和我一起燃烧吧，丹妮，我们的灵魂的尘埃会上升到天堂。”

梦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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