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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市蜃楼》
《海市蜃楼》
墨轩
2024/11/30 1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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忌炎向四周望了望，又回到这个熟悉的地方了，上次与漂泊者在这里打败无冠者和无妄者的情景依旧历历在目。他闭上眼深吸了口气，这天终于来临了，只要在这里打败无相燹主，悬在今州上空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终于可以被斩断了，也许还能有那个人的消息… “将军准备好了吗？我还有点紧张呢。” 熟悉的对话让忌炎恍惚了一下，但还是笑着回应到：“当然，夜归，不，今州等待这一天很久了，大家都为此付出了很多，是时候做个了结了。” “嗯，那咱们进去吧。” 漂泊者伸手触摸那个光点，一阵头晕目眩，两人被传送到了雕像心脏处的秘境里。这里还是那么阴森可怖，巨大的“眼睛”悬在上空注视着两位挑战者。前面的战斗已经消耗了无相燹主的力量，这次没有再放出无冠者和无妄者，一阵诡异的光闪过，无相燹主显出了真身，巨大的身体漂浮在空中，数只与无妄者相似的翅膀微微扇动着，头顶一副华丽的王冠，似乎他们才是倒反天罡来刺杀王的恶人。 没有多余的交流，俩人对视一眼默契的开始打配合战。可再被消耗的鸣式到底还是鸣式，两边僵持不下，就看谁能坚持到最后，或抓住弱点一击毙命。又抵挡下一波攻击，两边却都不出手了，危险在对峙中蔓延。忌炎知道这便是最后了，小声对漂泊者说到：“我为你掩护，祂就拜托你去击败了。” “等等忌炎，不要着急出手，肯定还有其他办法，祂会露出破绽的。” “你知道的漂泊者，只有你能战胜祂，掩护你本就是我的任务，我只是在履行我的职责，所以…拜托了。” “你…” 漂泊者的话来不及说完就被打断，无相燹主抓住他们说话的机会偷袭，幸好两人都及时发现立刻闪避开。 “漂泊者！” “…啧我知道了，你量力而行！” 暴风雨前的宁静终于被打破，密集如雨的攻击砸向地面。 可恶，攻击太密集根本接近不了，两人都有伤也消耗了很多体力，鬼知道能撑多久。漂泊者下定决心，干脆莽一把硬冲过去吧，反正还有阿布在，应该问题不大。 漂泊者正要发力，一道绿色的身影却先一步冲到自己面前。 忌炎挥舞着风凝聚成的长枪，显现的青龙怒吼着随着枪尖飞舞，为漂泊者划出一片安全区。 “忌炎回来！太危险了你会死的！” 可冲在前面的人却像没听到那样义无反顾的向前，为漂泊者开出了一条血路。 见攻击不到对自己威胁最大的漂泊者，无相燹主烦躁的怒吼一声，集中力量向忌炎倾泻而下。忌炎抵挡的有些吃力了，比刚才的攻击更猛烈，看来祂也要用最后的力量了。 “唔！”一柄异能化作的枪穿透了忌炎的肩膀，挥舞长枪的手停滞了一下，又立刻找回节奏继续抵挡攻击。 “忌炎！别再向前了！” 又一柄枪穿透了忌炎的腹部。可忌炎只是踉跄了一下，还是站稳迈步向前。 不能让忌炎白白受伤，这是他好不容易创造的机会！漂泊者不再犹豫，踏过血路，利刃划伤了身体也毫不退缩，直奔无相燹主要害，金瞳亮起，使出全身的力气捅进显眼的核心。要害被重创，无相燹主发出刺耳的哀嚎，立刻停止对忌炎的攻击，伸出利爪挥向漂泊者。漂泊者跃起躲避，但刀还卡在核心，无相燹主无法用能力修补伤口。 “今天就是你的死期！”漂泊者反身去抓刀柄。 完成了自己使命的忌炎只觉得身体好沉，手一松，刀直接掉在地上发出闷响，风凝聚成的长枪也早已消散。眼前一黑，整个人向地面扑去，虽然看不到，但漂泊者应该成功了吧，五感在渐渐消失。 在意识完全模糊之前，忌炎想，今州终于能过上安稳和平的生活了，现在的我是否是个合格的将军了呢，漂泊者还记得约定，会为我种下一株如故吗，母亲她还… 忌炎的世界陷入一片黑暗。 “唔…这是在哪，嘶身体好痛。” 想起身的忌炎因疼痛被迫倒回床上，双眼直直的望着陌生的天花板开始回忆。 “我和漂泊者对战无相燹主，漂泊者应该是成功了，但我身受重伤生命垂危…所以，我这是死了吗？但死后还会有痛觉吗？” 想再次起身的忌炎又因为疼痛再次倒下。哎算了，干脆就这么躺着吧，就算现在有危险也没力气自保了。忌炎闭上眼，没多久就又陷入了沉睡。站在门外本要进屋的身影见忌炎又睡着了，犹豫一下还是悄悄离开了。 再次睁眼，忌炎又对着陌生的天花板愣了会儿神，等麻木的四肢逐渐恢复力气，深吸一口气咬牙撑起上半身坐了起来，这才看清屋内的全貌。 这家的主人应该在装修方面不怎么讲究，雪白的天花板雪白的墙，家具也只有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和自己正躺着的一张床。啊还有一个床头柜，忌炎这才注意到有杯水放在床头柜上，水还冒着点热气，看来送水的人还没离开多久。 虽然自己没有一点反抗的力气，但忌炎还是谨慎的没有去喝水，哪怕嘴唇已经干到掉皮了。 “水没问题，渴了就喝，在你昏迷的时候就已经喂你喝过了。” “谁？！” 忌炎警惕的转过头，却看到了那个让自己找了三年的人。 “将…军…”忌炎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在颤抖，甚至抖得话都要说不清了。这太突然了，忌炎想过好几次找到他的情景，被他骂一顿，甚至打一架，或者是看到他冷冰冰的尸体，但唯独没想到是自己受伤被他捡到。 “将军？我？小子你认错人了吧，我可不是什么将军。” “什么？可是…”可是你们分明长的一模一样，他的眉眼与伤疤，都和忌炎记忆中的他一一对上，连说话语气都是如此，怎么可能不是他！难道他失忆了？ “您好，我叫忌炎，感谢您的帮助。”忌炎指了指自己被包扎好的伤口，“我…也许是认错人了吧，您和他很像。” 那人沉默着没说话，打量着忌炎，似乎也是在回忆自己有没有见过他。最后他笃定的摇摇头：“我确实对你没印象，我应该不是你要找的人。” “…嗯，没关系，我会找继续找他的。”刚起点期待的忌炎又失望的坐了回去。 一时屋里安静了下来，气氛有些尴尬。忌炎刚想问些别的打破尴尬的气氛，那人却先问出了声。 “你睡了一天了，想吃什么？先说好我不太会做饭，吃不惯我就给你去外面买。” “啊没关系，您做什么我吃什么。” “行吧，那你等会儿。” 那人转身出去了，大气不敢出的忌炎这才畅快的呼吸起来。像，太像了，真的不是你吗将军。忌炎躺回床上，伸手盖住泛红的眼睛，灯光有些刺眼啊。 感觉等了很久，久到忌炎意识飘忽的快要再次睡着时，被人轻轻推了推肩膀。 “醒醒忌炎，吃完东西再睡。” “…嗯，谢谢，麻烦您了。” 忌炎揉了揉眼睛重新坐起来，看向放在床头柜上的饭菜。嗯很简单的饭，白粥加炒菜，也确实是受重伤的病人能吃的食物。 还有一点想确认。忌炎端起粥，盛起一勺吹了吹放入口中。 “咳咳咳…”忌炎没忍住咳出了声，果然，一股熟悉的糊味，以前将军煮粥总是掌握不好火候，不是夹生就是糊了。 “我都说了我不会做饭，你还是别吃了，吃出问题就麻烦了。”说完那人就伸手要碗。 “饭没问题，是我不小心呛到了。” 那人疑狐的看向忌炎，但还是伸手去夺碗，没想到忌炎竟把碗往怀里塞。 “这能有多好吃还让你护食了，”那人轻笑一声收回了手，“你吃吧，我不和你抢。” 见对方终于放弃，忌炎这才放心的放下碗，用没受伤的左手去夹菜。虽然习武之人左右手都很灵活，但夹菜还是有点困难了。在对方询问的目光下，忌炎还是坚持自己来，终于把菜夹了起来，颤颤巍巍的放进嘴里。果然，好咸。这次忌炎忍住了没咳出来，但表情有些狰狞让一旁的人笑出了声。 好尴尬，忌炎感觉脸有点热，赶紧低头扒饭不再说话，那人也不再笑，静静的看着他吃完。 吃完饭，又在他的帮助下换了药。忌炎随口问了句现在几点，那人却回答不知道，这里只有黑天白天，没有具体的时间。 忌炎这才发现屋里没有钟表，怪不得觉得少些什么，那现在应该是晚上吧，拉上的窗帘缝隙并没有光透进来。 “这里是哪？” “不知道。” “不知道？您不是在这里生活吗？” “不完全是，从有意识起我就在这里了。” “那我可以去外面看看吗？” “呵，等你能下床行动再说吧。还有什么事吗，我该休息了。” “没事了，感谢您的照顾，晚安。” “嗯，有事叫我，我就在隔壁。” 那人离开了，出门前顺手关掉了灯。忌炎躺回床上，却一时难以入睡，信息量太大了，他要好好整理一下。先是重伤昏迷后来到了奇怪的地方，这里没有具体时间只有白天黑夜。最重要的是，在这里见到了几乎可以确定是哥舒临的人，还不记得自己。这到底是哪，是漂泊者说过的平行世界？现在瞎猜也猜不出什么，等出门看看应该能得到不少信息。但不管这是哪，我找到你了，将军。忌炎闭上了眼睛。 “嗯…呼，感觉睡了好久，现在几点了？”刚睡醒的忌炎下意识去摸终端，按了好几次没反应，混沌的大脑才想起来自己在哪，好吧，终端可能暂时坏掉了。忌炎起身伸了个懒腰，推门走出房间。 “哟，醒了？真能睡，白天已经过快过去了。” 看到与哥舒临别无二致的样貌出现在自己面前，还不是溯洄雨的幻觉，忌炎有些恍惚，但立刻又调整好状态。 “大概是因为受伤了吧，这个伤势可能还要麻烦您…” 嗯？不对，忌炎伸手去摸伤口，创口变小了？恢复这么快？忌炎直接撩起衣角拆掉纱布看向腹部的伤口，明明是个贯穿伤，可现在却和划了道口子没什么两样。这个世界到底什么情况？ “看够了没，伤口还没长好不能暴露在空气中太久。” 趁忌炎愣神思考时，他从柜子里拿出新的纱布，又抹好药从新包扎好。 “啊…谢谢。这个世界和我那里不太一样，如果是这样的伤口我可能要躺个十天半个月才能好，这都是最好的情况了。但这里…” “你不是说想出去看看吗？走吧，趁天还没黑。” 他却像是故意叉开话题一样没有接话，反而提起了昨天忌炎的请求。 “嗯好的，我们走吧。”忌炎按下心中疑问向门口走去，见那人没跟上来便扭头看他。 “你不会打算穿睡衣出门吧？” “什么？”忌炎到现在才发现，身上穿的不是自己作战时的衣服，而是一身灰白的居家服。 “你的衣服上全是血，又脏又破破烂烂的，就擅自给你换了，是洗干净的我没穿过。你过来，先穿我的衣服出门吧。” “哦…”忌炎不好意思和他对视，低头跟在他后面进了主卧。 忌炎悄悄的观察起来，没什么特殊的，和自己待的屋子没多大区别，唯一不同的就是多了一个大衣柜。 “你自己挑吧。” …… 忌炎已经猜到衣服是什么样的了，闭了闭眼，拉开衣柜门，果然，经典黑白灰三色。将军对穿衣也不挑，主打一个怎么舒服怎么来，忌炎看不下去亲自给哥舒临挑衣服，后来偶遇到俩人的同事偷偷告诉忌炎，那天只看到衣服没认出来，还以为忌炎和一大学生在逛街。 现在面对只有黑白灰三色衣服的忌炎无奈的叹了口气，既然都一样那没什么好挑的，随手拿起一身就回自己屋换上了。还行，除了上衣有点紧以外都挺合身的。 换完衣服忌炎跟着他出了门，站在街道上，忌炎此时觉得有着一头青绿色头发的自己才是最扎眼的那个。所有的楼都是灰白色的，地面是浅色的石头路，天空惨白惨白的没有一点颜色。街道十分笔直，没有一个弯道全是十字路口，街道如此，楼房自然也摆得整整齐齐。忌炎觉得没人领着自己能迷路，看不出有什么区别，感觉一直在鬼打墙。 忌炎没有问，他也没有说，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的在街道上散步。路上行人很少，但所有人都穿着只有黑白灰三色的衣服。 感觉有点奇怪，如果一两个人衣服很像可以是巧合，但遇见好几个人的衣服都没什么区别就有大问题了啊。忌炎刚想问，一抬头却撞到前面人的后背上。 “怎么了？”忌炎揉着撞疼的鼻子问道。 “要下雨了。”他的表情突然有些凝重。 “这里也会下雨吗？是下坠的雨还是…” 没等忌炎说完，他拉起忌炎的手就往一个方向跑。 “到底怎么了？慢点，伤口有点疼。” “先忍一下吧，这里的规定，下雨前必须要赶到中央广场或在家里不出门，咱们离家有段距离来不及回去了，广场就在前面右转就到。” 跑了一段路终于赶到了广场，广场周围已经聚了很多人，忌炎来不及看清就被拽着往后退，一直被拽到一个商店里才停下。 “不要求一定要看清，人到了就行。雨会下很大，你不能淋雨，我们在这等着就好。” 忌炎点了点头没再多问，但感觉他很紧张，全身紧绷着紧贴在自己身边。此时店里一个人都没有，连店主都跑到外面，忌炎刚想让他往旁边站站，一声惊雷的轰鸣打断了他的动作。 那声音真的太大了，好像雷声就在耳边炸开一样。突如其来的声音把忌炎吓了一跳，下意识往身边人的方向靠了靠，那人见他反应激烈，安抚性的拍了拍他肩膀，把人又往自己方向揽了揽。 雷声是下雨的预告，紧接着倾盆大雨泼向地面，雨点又密又大，砸在玻璃上噼里啪啦的响，屋外的人却像是没有感觉一样在外面淋着雨，仰头看向天空似乎是在等待什么。 “他们在看什么？”忌炎转头问他，即使在屋里雨声还是盖过了说话的声音，忌炎都不确定自己刚才是不是真的发出了声。 “在等人。”幸好他还是听到了，轻声在忌炎耳边回应道。 “谁？” “新的同伴。” “新的同伴？难道你也是这样来的？” “应该吧，我不记得，也没人告诉我。” “那我呢？” 他却不说话了，忌炎以为他没听到，刚要追问，接下来的一幕吸引了他的目光。 厚重的云层打开了一个小口，两个人出现在洞口，如果能把那只有人的形状，但颜色是透明的物体叫做人的话。他们乘着雨水缓缓降落，降落的途中渐渐有了颜色。落到地上应该就变成真正的“人”了吧，忌炎不确定，因为前面围着的人太多了遮挡了视线。 雨没有持续多久，渐渐停了下来，云也散去，只可惜天还是惨白惨白的。人群逐渐离去，忌炎还没从刚才的奇景里缓过神。 他拉住忌炎的手拽了拽，“结束了，该回家了。” “他们之后会怎样？”忌炎没有动。 “他们已经是这里的一份子了，他们知道自己该去哪里。”他又去拽忌炎，比刚才用了些力。 “等下，我想看看…那两个人的样子。” “没什么好看的，他们已经走了…你去哪？回来！” 趁他还在劝说，忌炎猛地甩开他的手跑了出去。不行，一定要看一眼，这是不容错过的线索！ 忌炎剥开人群，向那两个人跑去。终于，赶上了，那两人走的很慢，忌炎没费多大力气就追上了他们。 “您好，我也是刚来不久的新人，可以认识…！” 忌炎说不出话了，他甚至怀疑自己看错了。但不可能！这熟悉的两张脸他在战争开始前就见过，但再次见到他们时就已经是牺牲名单里的两个名字了。 “不，不可能，你们明明已经…” 忌炎抓住其中一个人的肩膀“——，你还记得我吗？我是，唔！”忌炎还没来得及说出自己的名字就被人从后面捂住了嘴。 “不要说！至少别在这里说。” 身后的人又去掰忌炎扣在对方肩膀上的手，“松手吧，他们要走了。” 忌炎看着那两人无神的眼睛，他们绕过自己向后走去，走出了视线范围。 突然一股巨大的无力感涌了上来，若不是背后的人紧紧搂着自己的腰，现在早就瘫倒在地了。 他右手捂着忌炎的嘴，左手把那双颤抖的手握在手心，只有热热的液体时不时滴在他的右手上，两人谁也没动没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已经变黑，路上也没了行人，感觉忌炎冷静下来的他松开了捂着嘴的右手，绕到忌炎面前，看到他还有些发愣的眼神，伸手遮住他涨红的眼。 “不想看就别看了，拉紧我的手，我带你回家。” 忌炎没有回答，任由对方拉着自己的手往前走。忌炎闭上眼睛，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就和来时一样，一前一后回了家。 回到家，他把忌炎安置在床上坐好，自己也坐在他对面，静静等着忌炎的质问。 终于是回了神，忌炎依旧低着头，用有些沙哑的声音问道。 “你就是哥舒临，你没有失忆对吗？” “嗯。”哥舒临递过去一杯温水示意他喝掉。 听到肯定回答，忌炎的呼吸顿了一下，又长长吐出一口气，接过水但没有喝。 “你怎么捡到我的？”声音又有些颤抖。 “我说是晚上外出散步偶然遇到的，你信吗？” “…所以我不是那样来的，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你装失忆是想把我送走对吗？” “是，其实你昏迷的时间并不短，在你来之前我也一直在找破坏这个世界的方法。你睡着的时候我去尝试了，可惜还没有成功，但有希望，再等几天，别出门，你肯定能安全离开。” “安全离开？这里并不安全？”忌炎警惕的抬起头。 “嗯，这里是无相燹主模拟的世界，这些死去的人的灵魂被禁锢在这里，为祂提供能量。” “所以你…真的…死了？” “可能吧，也许就和你看到的那两人一样？” “我明明…还在找你，因为没找到你的尸体，我不相信你就这样死了，怎么可以…这样…”忌炎的视线又变得模糊。 “三年了，你还是没放弃，你太执着了，忌炎。” “难道你想让我对你弃之不顾吗？！”忌炎的声音罕见的带了些怒气，音调也拔高了。“我从未放弃过任何一个人，无论是当将军还是军医的时候。每位牺牲的士兵我都会找回来，为他们种一株如故。如故是我拜托朋友选育的花，它们生命力顽强， 常开不败，我将他们种在鸣钟广场，那里能看到整个今州，就好像他们在眺望曾经守护的城市一样。” 忌炎感觉有些眩晕，急促的喘息着。 “你也一样将军，只是我希望你能再亲眼看看你守护的城市。你才不是什么罪人，你是最好的将军！我也想成为一位合格的将军，被百姓认可，被你认可！” 够了！不要再说了忌炎！你现在在他面前无理取闹有什么用呢？快停下！可忌炎感觉自己的大脑已经彻底麻痹了，无法控制的嘴在自己一张一合，说出的话完全就是在宣泄情绪。嘴还在孜孜不倦的说着，大脑却在想，我竟然会如此情绪失控。看，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眉毛皱起来了，果然被他讨厌了吧。 突然爆发的情绪让忌炎呼吸过度，脑子嗡嗡响，抑制不住的咳嗽起来，只得低下头强迫自己冷静。 “对…不起，咳咳，我…咳，对不起…”恍惚间有人掐住了自己的下巴，用不容置疑的力度掰起自己的脑袋。忌炎不敢睁开眼，等待着面前人的宣判。可没有打骂没有责怪，只有落在忌炎唇上的一个吻。 忌炎惊讶的瞪大了眼睛，麻木的神经感觉到又湿又热的东西贴了上来，是哥舒临在舔吻他干裂的嘴唇。 “如何？冷静下来了？”见忌炎没反应，哥舒临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让他回神。 “啧，接吻都能走神，我看全世界也就只有你忌炎一个了。”说完哥舒临手臂发力，直接将忌炎按在被褥中，哥舒临充满侵略性的眼神让忌炎瑟缩了一下。 “等…等下将军，唔…还有…问题…” “别说话。”哥舒临不耐烦的瞪他一眼，忌炎彻底不敢动了，被动地承受着哥舒临霸道的吻。 与刚才安抚性的吻不同，哥舒临轻咬着忌炎的嘴唇，突然用犬齿用力咬了一下，忌炎下意识的张嘴呼痛，哥舒临趁机而入，去勾忌炎躲避自己的软舌，忌炎的舌尖被吮的发麻却无力反抗。 “嗯…等等…别…唔！” 哥舒临的舌头轻轻扫过他敏感的上颚，毫无防备的忌炎被刺激的一个机灵，甜腻的声音从喉间泄了出来。 看着忌炎满是水汽的眼睛和发红的眼眶，哥舒临意识到自己欺负过头了。 他伸手抹去忌炎眼角的泪水，又俯下身把忌炎揽入怀中，维持着拥抱的姿势，直到…某人的肚子咕噜叫了起来。 “饿了？” “没有，不是我肚子叫的。” “ 咕噜…” 哥舒临笑着戳他肚子，“那现在呢？” 忌炎把脸埋在哥舒临胸口，闷闷的声音传来。 “饿了…” 小孩儿又害羞了，哥舒临满意的捏着怀里人的脸蛋。啊，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但有什么关系？反正在我看来他就是个小孩子。 哥舒临把“小孩子”一把捞起来，让忌炎坐在自己腿上。 “那谁做饭？” “…还是去外面吃吧。” 两人随意找了一家餐厅坐下，哥舒临让忌炎随便点。忌炎看着菜单上猜不出是什么东西的稀奇古怪的名字犯了难，最后随便选了几个。看他一脸疑惑，哥舒临解释到：“这个世界是基于无相燹主的意识建造出来的，祂不懂的东西会用无意义的字符表示，你看实物就知道是什么了。” 果然，上菜之后发现就是今州的家常菜，味道…很奇特，像是吃了一口雾，似有似无。忌炎像是第一次认识这个世界的好奇宝宝，一脸期待的盯着哥舒临。哥舒临一边在手里把玩着忌炎的青色长发一边解释：“和不能理解名字的意义一样，祂不知道这些东西是什么味道，你能尝到点味道是你的意识在误导你。“哥舒临放下筷子，“其实他们确实没味道。” “那你做的饭？” “因为是我做的，我也还记得，所以他们被赋予了味道，否则和这些菜没什么两样。” 忌炎点点头，虽然味道似有似无，但至少有实在的饱腹感，也不算白吃。 出门时一位服务员走上前来拦住了忌炎：“先生，可以评价一下味道如何吗？顺便留一下姓名联系方式，我们可以送饭到家。” 忌炎想起哥舒临之前说这里不安全让自己不要出门的事，点点头刚想回答，哥舒临却挤上前挡住了那人的视线。 “菜的味道一如既往，没什么好评价的，送饭服务也不需要。“ 说完转头推着忌炎往外走，急切的动作让忌炎踉跄两下差点摔倒。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我说过吧，不要在外面说你的名字，他在给你下套。” “什么？”此时忌炎已经被哥舒临推出餐厅，他悄悄转头看去，下一秒让忌炎寒毛直竖。刚刚那位店员并未离开，而是紧盯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无神的眼睛与忌炎对上了，露出机械般的诡异微笑，忌炎听到了一个嘶哑又模糊不清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我 会 找 到 你 的 ！ 忌炎猛地转头，身边除了哥舒临没有别人，倒是哥舒临被忌炎的马尾糊了一脸。 “对，对不起将军，我帮你。” 忌炎赶紧伸手把哥舒临吃进嘴里的头发拨出来，在准备收回手时，哥舒临猛地咬住忌炎的指关节，严肃的盯着他，眼神询问发生了什么事。忌炎摇摇头，牵着哥舒临的手赶紧离开了这个地方。 已经很晚了，哥舒临吃饱喝足就开始犯困，可忌炎被刚才的场景吓了一跳，一闭眼就是那张诡异的脸，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犹豫又犹豫，还是翻身起床跑去了哥舒临的房间。 轻轻推开门，忌炎向里面瞧去，哥舒临躺在床上，伴随着呼吸声胸口起伏着。这么快就睡着了？忌炎轻手轻脚摸到床边，又俯身仔细看。好吧，真的睡着了，忌炎有点失望，已经开始琢磨怎么强迫自己入睡，却突然被一股力量拦腰向下拽去。 “我告诉过你，有事直接找我。怎么了？” “没…没什么，只是吃太饱睡不着而已。” “正巧我也是，你陪我聊会儿天。” 人都主动来了岂有再放走的道理？哥舒临胡诌了个理由，直接把人塞进被窝。 忌炎的后背紧贴着哥舒临的胸口，腰也被他结实的胳膊紧紧箍住，像是生怕忌炎跑了一般 。虽然有些勒的忌炎喘不过气，但这个姿势安全感十足，拍了拍哥舒临的胳膊让他松点劲儿，一泄气整个人瘫在哥舒临怀里。舒服的忌炎昏昏欲睡时，突然耳边传来哥舒临低沉的声音。 “你害怕了？” 热气打在耳朵上痒痒的，说话时胸腔的振动也让忌炎有种共振的错觉。 “算是吧，被吓了一跳。那是什么？” “你暴露的太多了，祂在找你。” “是因为我对那两个人的反应吗？当时我确实有些鲁莽了。” “不怪你，被发现迟早的事。” “那这段时间怎么办，你不是说还要几天时间吗？” “你在家等着哪也别去，成功了我会直接带你过去。” “需要帮忙吗？” “你保证好自己的安全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 “好吧，你也注意安全。” 说完忌炎在他怀里翻了个身，好近，几乎是鼻尖对着鼻尖。忌炎又向前消除了那几厘米的距离，两人紧贴着额头。哥舒临屏住呼吸，听见忌炎小声说到“将军，我好想你”，然后低头埋在自己颈边不动了。 哎，哥舒临无奈的揉揉忌炎的脑袋，让这小孩主动太难了，但没办法，自己选的自己宠。 哥舒临在忌炎发顶轻吻一下，回应道：“我也很想你，晚安。” 两人相拥着陷入深眠。 再次醒来时，睡懵了的忌炎下意识摸了摸身边的床铺，凉的，没有人…？人呢？忌炎猛地睁开眼睛坐起身，缓了两秒头晕就立刻冲到客厅，还是没人，忌炎有点慌了，呼吸又急促起来。直到经过饭桌时才看到摆好的饭菜，拿起一边的字条，是哥舒临的笔迹。 记得吃饭，别出门别和任何人说话，等我回来。 啊，他去帮自己“开路”了，彻底清醒了的忌炎在内心嘲笑自己，未免太患得患失了一点。 菜有些凉了，忌炎用微波炉把饭加热好后漫不经心的吃着。好无聊，除了等待没别的事可做，他什么时候才回来呢。 检查了遍伤口确定已经完全长好了，闲来无事的忌炎只能窝在沙发里放空脑袋。哥舒临还没回来，好慢啊，不会遇到什么事了吧，不不不还是别乱想了。等待中忌炎不知不觉睡着了。 哥舒临一进家门，看到的就是忌炎窝在沙发里睡着的样子。有些可爱，和边界斗了半天的疲惫少了大半。 之后几天的日子大差不差，也没有诡异的事情发生，可危险往往就在放松警惕的时候降临。 这天与往常一样，忌炎慢吞吞吃着早饭，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谁？”忌炎警惕了起来，哥舒临有钥匙。 “是我，我是——，这么久才来得及拜访您。” 声音有些耳熟，忌炎从猫眼看去，是那个人！他怎么会找到我？他真的还记得我吗？会不会有诈？ 以防万一忌炎没有回答，想看他下一步动作。 见里面人没有回应，那人又敲了几下门。 “忌炎将军您怎么不开门啊，您不认识我了吗？我们之前还一起作战呢。”接着他又说了好多以前发生过的事，确实感觉没有问题。 这里的人其实都是可以正常交流的，忌炎看到过许多熟人，但由于哥舒临的建议他没有与他们接触。 “抱歉我现在不方便和你见面，很高兴再见到你，先请回吧。” 门外没了动静，可也没听到他离开的声音，到底走没走？忌炎趴在门上透过猫眼向外看去，下一秒却和一只猩红瞳孔对上了视线。 “找 到 你 了。” 一股寒意顺着背脊涌上来，忌炎赶紧退后，听着不绝于耳的砸门声跑到厨房拿出把菜刀防身。来到这里后忌炎发现唤不出武器，甚至异能都用不了，现在只能靠菜刀了。 “到底怎么发现我的，我没说名字啊…难道是…”忌炎懊悔的拍了拍脑袋，就不该回应的。 “忌炎，忌炎将军，快开门啊。”外面人的动作更猛烈了，忌炎感觉门要撑不住了。 就在忌炎防备外面人会硬闯进来时，却听到外面乱了一阵后没了动静，刚想靠近门就打开了，看到进来的是哥舒临，忌炎松了口气放下菜刀。 还没来得及解释，哥舒临二话不说一把拉住忌炎手腕就往外跑。 “你被发现了，现在几个人已经聚到了楼下，还能突围出去，跟紧我。” 想必哥舒临看到门口那人的表现就已经把情况猜了个大概，忌炎小声说了句“对不起”，紧跟在哥舒临身后跑了起来。 楼下那群人的表现与刚才那位无异，一边喊着他的名字一边冲上来抓他，两人左突右闪，把人敲晕了又赶紧跑开。这整齐过头的城市根本没地方可藏，忌炎也不知道往哪走，只能跟在哥舒临身后闷头跑。 越往后移动越艰难，围上来的人越来越多了。 “***，平时怎么不见这么多人！”哥舒临没忍住暴了句粗口。现在的他没了那柄长刀也没了黑焰的异能，全靠捡来的一根铁管硬撑。 忌炎虽然还带着那把菜刀，但看到熟悉的脸还是不忍心下手，他们只是被控制了，他们依旧是他们。 两人移动的速度越来越慢，在忌炎被扑倒之后彻底停了下来。 “忌炎！”察觉到的哥舒临立马转身拉人，但被控制的人群也立即簇拥到他们中间，只能眼看着彼此被越推越远。 忌炎被一堆人压的喘不过气，但还是在拼命挣扎。好不容易挤出半个身子，一声雷鸣在天空炸响，雨淅沥沥的下了起来，一个身影逐渐靠近。看清来人，忌炎瞬间瞳孔紧缩，是无相燹主亲自来了。 “找到，你了，错误，清除。”即使这里的无相燹主体型比成年人大不了多少，但压迫感还是一如既往。伴随着模糊嘶哑的声音，无相燹主积蓄力量，一道暗紫的刀光向忌炎甩去。 完蛋了，一切都被他搞砸了。忌炎悲哀的闭上眼睛，为什么就不能迎来一个美好的结局呢，明明就要成功了。 可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袭来，雨越下越大，忌炎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终于看清了面前稀碎的身影。 “不…等等…”忌炎感觉身上的重量变轻了，卯足劲挣脱，踉跄着向前跑去。 “忌炎…”那人只来得及说完忌炎的名字，就化成一片水雾融在了雨里，在他转过头时，忌炎看到了他眼底的清明。 忌炎怎么会忘记他，那是北望啊！没有他，忌炎怎么会对军队产生兴趣，又怎么会有当军医的梦想。北望是他的朋友，亦是他的导师。 无名的怒火自胸中燃起，忌炎站起身，明亮的金眸紧盯着无相燹主，一副“管你是神是魔，我都杀给你看”的表情。然后…举起菜刀向无相燹主掷去。仅凭一把菜刀自然无法对无相燹主造成威胁，被祂随手一挥弹开了。 没了反抗手段的忌炎低着头生自己的闷气，手突然被握住了，是哥舒临。 “发泄完了吗？走吧，现在不是停下来的时候，大家都准备好了。” “大家？” 忌炎这才发现，刚刚还对他们围追堵截的人们都恢复了正常，整齐的站在哥舒临身后。 “对不起啊将军刚才那样对你。” “将军我都想起来了。” “将军咱们又能一起并肩作战了，真好。” “将军…” “你们…”忌炎的视线扫过每个人，想要把他们的模样都深深刻进脑海，“谢谢…再一次，拜托大家了。” 不懂气氛的无相燹主自然不在乎这温情的戏码，此时的祂只想赶紧解决隐患，高高举起的手中紫光闪烁着。 “走了！”哥舒临拉着忌炎向前跑，其他人纷纷殿后为他们阻挡攻击。 除了无相燹主，现场的每个人都没了异能也没有武器。石头，木棍，桌椅…凡是能拿起来的东西都成了他们的新武器，通通往无相燹主身上招呼。 虽然造成不了什么伤害，但侮辱性极强，频繁的妨碍让无相燹主寸步难行，不少攻击都落了空。眼看着最前面的两人越来越远，甚至要接近边界，无相燹主积蓄力量伸手一挥，剧烈的气浪把人们掀翻在地，最靠前的几个人受伤最重，最终也化作水雾融在雨中。 强大的敌人并没有让夜归军们感到恐惧，反而愈挫愈勇，怒吼着冲上前去继续阻拦无相燹主的动作，哪怕自己魂飞魄散。 听着身后混乱的声音，忌炎不敢回头，怕要是回了头，自己定是要与他们一起战斗到最后。 哥舒临看出来忌炎的心事，也不知怎样安慰他比较合适，最后只是轻轻捏了捏与他牵在一起的手。 忌炎能感觉到离边界越来越近了，前面终于出现了不一样的景色，是一处断崖。 “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其实忌炎并不清楚哥舒临具体指的“准备”是什么，但还是下意识给了肯定的回答。 “那好，一鼓作气冲过去。” “冲过去？可前面是…” 话还没说完，忌炎就知道“准备”是什么意思了——他撞上了一个透明的屏障，是软的，还有韧性，像是一层膜。 做错了准备的忌炎没站稳，一下被反作用力顶了回去，在失去平衡摔倒前被哥舒临拦腰拽了回来。 “这是什么？” “无相燹主弄的屏障，有了它就没办法出去。之前我来的时候还是个硬壳子，被我用各种方法砸半天好歹有了点裂纹，现在不知祂从哪学来的以柔克刚，前面的努力全白费。” 哥舒临烦躁的抓了抓头发，本就不怎么打理的乱发更是炸起了毛。 忌炎伸手触碰屏障，与其说是膜，不如说…更像是一层水。 忌炎对着这层水研究半天，能想到的方法试了个遍，还是没能撼动屏障半分。都到这了，难道要前功尽弃了吗，之前一切的付出都要化作泡影了吗…忌炎懊恼的把脑袋抵在了屏障上。 “肯定还有办法，我们再想想…” “别说话！”忌炎突然捂住哥舒临的嘴，“我听到声音了。” 哥舒临把忌炎的手拽下来，“声音？什么声音？” “从这屏障里传来的，也可能是屏障外。但声音太小了听不清楚。” 忌炎又贴上屏障，屏息去听。 “……” 不行，有点远，如果能近点就好了。 “忌…” 嗯…还不够。 “…炎” 清楚些了，似乎是在叫谁的名字。 “忌炎…” “忌炎！” ！ 忌炎猛地睁开眼睛。 感觉有些奇怪，忌炎向四周看去，发现自己竟真的走出几步，屏障被自己撑的变了型。 身后传来哥舒临惊喜的声音。 “别停下忌炎，继续向前走！” 嗯！忌炎现在无法转身，也说不出话，在心里默默回应哥舒临，又向前迈去。 阻力好大，好艰难。忌炎觉得自己像只努力挣脱虫茧的蝶，拼上一切只为了能让重生的自己再次回到这个世界。 啪，很轻的一声，像是破碎那一瞬间的肥皂泡。 忌炎感到阻力消失，睁开眼确认，又兴奋的转身向哥舒临跑去。 “我做到了！屏障破了！” 忌炎直接扑向哥舒临，哥舒临稳稳的接住了他，把他托着抱在怀里。 “你做的很好，忌炎。” 说着将手掌举到忌炎眼前，摊开手，一簇紫黑色的火焰自掌心绽开。 “你的异能恢复了！” 忌炎伸手去碰，很温暖，如同以前那样，哥舒临的异能从不会灼伤他。 忌炎也举起手，熟悉的小青龙从他的声痕钻出，绕着他的手臂游走，又跃过火焰，顺着哥舒临的胳膊向上，蹭了蹭他的脸，最终挂在脖子上不动了。 哥舒临挠了挠小青龙的下巴，把它摘下来又塞回忌炎手里。 “好了，你该继续向前了。”哥舒临把忌炎放了下来。 “是我们，将军，我们一起走吧。不，我们一起去打败无相燹主，带着大家一起回去。” “如果是这样也不错。”万年冰山脸的哥舒临难得满眼温柔，伸出手，蹭了蹭忌炎脸颊边的龙鳞，“但你真的该回去了，还有人在等你。” “也有人在等你们！”忌炎像是预感到什么有点着急，拽着哥舒临的手就要向战场走去。 “不要再逃避了忌炎，”最终哥舒临还是说出了这句话，“你不属于这里，你该回家了。” “不，不是的…你干么，把我放下！” 哥舒临不等忌炎说完，直接上前把倔强的人扛在肩上，一步步向断崖走去，无论忌炎怎么挣扎，哥舒临都不为所动。走到断崖边缘，哥舒临轻轻的说了一声再见，就猛地把人扔了下去。 失重的坠落感并没有到来，忌炎没有向下掉去，而是乘着雨水飘向天空。 “不…等等，回来！将军！哥舒临！” 被呼唤的人没有回头，忌炎看见他唤出自己的长刀，紫黑色的火焰缠绕在周身，向着战场中心奔去。 这个背影太熟悉了，弯刀之役时哥舒临也是这样没有回头，只留给他一个决绝的背影，之后他就追寻这背影整整三年。 忌炎越飘越高，那人的身影也越来越远，只剩个模糊的小点，最终淹没在战场的混乱中。 别丢下我… 接触到云层时，骤降的温度让忌炎失去了意识，他不甘的闭上了眼。 “……” 什么？好吵，怎么这么多人在说话。 忌炎努力睁开眼睛，眩晕了一会儿，模糊的视线终于聚焦，是熟悉的医院的天花板。 听觉也逐渐苏醒，一个声音由远及近，似乎是凑到了自己耳边。 “忌炎…” 是在叫我吗？ 忌炎发现自己无法移动身体，只好转动眼珠向声音来源看去。 “忌炎你终于醒了！知不知道你睡了多久！吓死我了…” 是漂泊者，但声音好大，耳朵有点疼。 “别凑那么近，病人刚醒需要静养，赶紧出去，现在不是探望时间。” 忌炎听到漂泊者失望的声音，但还是凑在自己耳边轻声说：“你先好好休息，之后大家再来看你。”然后乖乖溜出了病房。 之后就是机器操作的声音，曾为医生的忌炎知道这是在检查自己的身体。又有些困了，但还是强打起精神问：“发生了什么？”干涩的声音沙哑到可怕。 “将军您与漂泊者在对战无相燹主中身受重伤，您已经昏迷一个星期了，可按道理应该一两天就能清醒，我们对您的检查并没有出错，不知是什么原因。说着医生拿起吸饱水的棉球沾湿忌炎干裂的嘴唇，“您的朋友和部下都有些着急了。” 这样吗，成功就好。忌炎在心里默默松口气。 意识又模糊起来，没力气再去问更多了。闭上眼睛时，忌炎总觉得少些什么，是什么呢，想不起来，好像忘记了很重要的事。 医生见病人彻底睡着了，确认没有问题后小心翼翼收拾好东西离开了病房。 窗外太阳刚刚升起，阳光透过窗户落在忌炎身上，新的一天到来了。 碎碎念：是梦吗？是梦吧。其实我也没确定，算是开放结局吧，咋理解都行。灵感来源于刷到的一个视频，说哥舒临和其他牺牲的人可能被无相燹主困在天空的倒立城市里，我突然想到忌炎个人线副本地图就是倒立城市，还有印象深刻的180度旋转过场。这么多相似的东西，肯定有关系，这不趁着没剧情赶紧造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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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市蜃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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