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盾冬］One Day Chapter 3: James的意外访客

盾冬

TimeDew时露

2025/04/29 19: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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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mes·Barnes面露难色，他下意识伸出舌头舔了舔唇，还抿了一下。
　　这一周他过得相当顺遂，Natasha都调侃他，红发女郎对他眨了眨眼，
　　“Jimmy，你该去买彩票，然后给我加薪。”
　　直到他在自己开的咖啡店被人攥住了手腕，哦，那人甚至还摩挲了一下。
　　窗外下着雨，盆栽植物的叶子被冲刷得青翠，木质墙壁上挂着的小鸟时钟悄无声息的走着。
　　让我们回到几天前。

James充分发挥Barnes家的优良传统——囤积物资，尤其是打折商品。
　　得益于职业，时间安排相对自由，在一水的头发花白的老头老太太里，棕发绿眸的他活像误入人世的鹿精灵。
　　今天运气不错，抢到了特价零食还有蔬菜，手推车里堆叠出小山，他百无聊赖地环顾四周，被排列整齐的糖果和巧克力吸引了注意力，五颜六色的巧克力豆……棒棒糖……
　　不甚清晰的记忆里，买过很多次，但是非要说的话也没那么喜欢，所以是……为什么？
　　或许会想起来的吧。
　　他领着满满的口袋迈步向停车场走去，或许还是应该把头发扎起来，有点遮挡视线了。
　　上车之后摘掉了灰色棒球帽，他还是不擅长应对别人的目光，所以很多时候都会戴帽子，这是那段经历带给他不可磨灭的痕迹。
　　硝烟，尖叫，染血的绷带，擦伤，身上的青紫痕迹，还有消毒水的气味。

Barnes夫人说过一句很有智慧的话，警惕来路不明的好运。
　　但是看着那两张正缓缓坠地的绿色钞票，James真的很难不心动。
　　他长叹一口气，左右各扫了一眼，唯有高大的乔木注视着他，于是那两张纸币便躺在他手心，崭新的、几乎没有皱褶的，散发着淡淡油墨味。
　　右手下意识抚上纸币那细碎的皱褶。
　　不远处的冰淇淋摊位放着轻快的音乐，几个孩子扯着花花绿绿的动物形状气球在排队，父母三三两两聊着天，牛奶和水果混合出的清甜气息，还能听见小孩子嬉笑打闹的声音。
　　他把钱放进了棕色、布满划痕的皮夹里，照片上的人更稚气些，笑得也更灿烂，尚不知明日多歧路。

好容易整理完临期原料，准备舒舒服服睡到日上三竿的人被门外小声的呜咽声、划过纸板的沙沙声给吵醒，自从两年前那场事故之后，他总是睡不安稳，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被吵醒。
　　他又不愿意吃那些白色药片，圆形的、一粒一粒的。每次吃完白色药片都很平静，一潭死水的毫无波澜，陷入黑色的梦境，只能看见自己。
　　档案和偶尔浮上水面的彩色画面无时无刻都在提醒他，有些东西是缺失的，在胸骨正中偏左侧的位置，在每次吐息之间。
　　但是他只记得缺失，连自己失去了什么都无从下手，只能寄托于某些福至心灵的时刻，能够重新挖掘出记忆长河中的亮晶晶宝物。

此时天色还没完全亮，晨光给树笼上一层薄纱，星星散发出一点光，柏油马路上几乎没有车辆驶过，整个街区都陷在安静中。
　　James打着哈欠、趿拉着人字拖向外走去。
　　马路沿上搁着个纸箱子，有什么东西不安分在扭动。
　　他和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不期相撞，没打完的哈欠都被咽下去了。一只茸茸的小金毛，正巴巴地看着他。
　　James下意识抚摸上了小脑袋，触手是一片柔软，小家伙开始得寸进尺，舔了他一手口水。
　　思索了两分钟，他伸了个懒腰，认命地发动汽车，把纸箱放在后座，向其他街道驶去。
　　……
　　小东西洗了澡，打了疫苗。它很乖，不吵不闹，最多就是发出几声呜咽，James一安抚它，就安静了。
　　也没什么大碍，就是有点营养不良。
　　狗窝，狗粮、罐头、磨牙棒，印着骨头和奶牛图案的碗，捏起来吱吱叫的狗狗玩具，还有几瓶宠物香波都扔在了他那辆黑色Tacoma的货箱，James在琳琅满目的四排货架前踌躇了一会，很主观地选择了牛奶味的香波。反正小家伙没意见。
　　回家之后倒是再没了睡意，把新然后买的东西分类放好。
　　给小狗开了个罐头，吃饱之后小家伙开始熟悉环境。
　　他躺在沙发上，视线跟随着小东西满屋子跑，小爪子在木地板上敲出哒哒声……直到它扑上沙发，靠近James，把脑袋枕在他大腿上。
　　“嗯哼，你是一只好狗狗。”
　　James在小狗下巴处搔着，金毛崽子把尾巴甩的飞起，又舔了舔他的指尖。
　　该叫你什么呢……
　　James·起名废·Barnes陷入了沉思。
　　还没想好，以后再说！
　　实在不行就找Nat帮忙吧，她那个小男朋友好像挺有养宠物经验的。他看着枕着自己大腿、发出细小声音的幼崽，好吧，这个小坏蛋的口水润湿了他的牛仔裤，索性本来就是准备丢进脏衣篓的，就让它去吧。

算不上热爱小动物，只是无端觉得这家伙的神态很眼熟，但是自己从前也没养过狗，好吧，为生活做出一点改变也不是坏事。
　　医生也劝他适当做出改变，好慢慢摆脱过去的阴影，“James，你作为……付出了很多……我也是从部队退役的，你这种情况已经算是罕见，而且情况不理想……还是要按时来复诊。”
　　James靠着布艺椅，他注视着浅蓝碎花的墙纸，小刷子似的眼睫毛遮住了他那双眼，显得有些阴沉，他长叹一口气，向医生致谢，抓起他的双肩包，戴上了浅灰色棒球帽，走出了房间。
　　走一步算一步。

时间缓缓流淌，James从冰箱里拿出速冻披萨加热，对付了午饭。
　　吃完之后，他窝在沙发上浅浅打了个盹。某只金色的小尾巴也累了，把身体蜷缩成一小团，卧在了他大腿上，随着呼吸一同起伏。
　　阳光从玻璃窗倾泻，透过没完全拉上的深灰色窗帘钻了进来，投出几块光斑。
　　所幸这甜蜜的金色烦恼尚且年幼，并没有对他的午觉造成了太大影响。

得去固定的供货商那里拿点东西，好吧，就是几个农场主那里。他深谙“美味的食物一定是跟随季节诞生的”的道理。
　　这也是母亲教给他的。Barnes夫人会根据季节熬不同的果酱，往往会出现在早餐的时刻。自家精心熬制的果酱，和外面卖的过分甜腻且黏糊的货色完全不同，不太甜，但是能给烤得金黄酥脆的吐司增添独一无二的魅力，草莓、树莓、蓝莓、苹果、杏仁桃子、橙子……那些柔软的存在对年幼的他来说，是对“甜品“的启蒙，更是他对明天、对新的季节、对未来最简单期待的原因。
　　等到再年长一点的时候，他询问自己的母亲，
　　“我也有做过橘子果酱，为什么没有妈妈你做的好吃呢？”
　　“嗯，或许是经验的原因，来，Jimmy，跟我讲讲你怎么做的好么？”
　　经过母子俩的一番努力，James做出了比之前更好吃的橘子果酱。他冲她嚷道“妈妈你帮我分出一些来，拿小罐子装起来，我要去送给……”
　　是谁？
　　他要把自己做的果酱送给谁？
　　记忆的磁带突然卡壳，在脑海中的放映机空转，只剩下一片茫茫的白色。
　　他下意识动作，一个急刹车，让他反应过来：自己正在行驶在道路上，所幸今天路上没什么车。不然按照以往的经验，他十分宝贝的Tacoma就可能会亲吻上前车的屁股。他摇了摇头，棕发在空中划出几个弧度。
　　接下来的路程都很顺利，甚至这一批水果比上次的都还要好，芳香的气息、漂亮的光泽。搬完箱子，他给几个农场主大叔散了几支烟，寒暄了几句，就踏上返回的路途了。
　　比往常回来的时间更早。
　　James有些阴翳的面色在看见某个金色团子躲在沙发后悄悄瞅他后，瞬间多云转晴，他把小金毛捞进了自己的怀里，感受这细幼生命柔软的皮毛还有呼吸。这下他倒是理解了那些猫奴狗奴，谁能抵挡得住这样一个茸茸的、眼巴巴注视着你的小家伙？
　　这天晚上，他找回了第一个彩色的梦境。
　　他和狗狗一起在辽阔的草原上散步，空气里都是青草的清香，他们一起走了很久，走到了落日西沉，夕阳烧透了晚霞，透出一抹抹粉色、橙色交织出的梦幻。他看见前面有一个人的身影，个子不是很高，有着一头麦浪般的金发，穿着白衬衫和棕色背带裤，背对着他。
　　James的心开始颤抖，而他的大脑一片空白。他停下了，静静地看着那个人。
　　应该是他了。
　　James送过糖果和橘子果酱的人，他又迈开脚步，向那个人奔去。
　　我找到他了！我找到你了！我找到被我遗忘的空缺了！
　　他加快了步伐，就在他快要彻底看清那人面容的时候，一阵电话铃声吵醒了他。
　　**醒来之后，他只记得那人有一双剔透的蓝色眼眸。**
　　“Natasha，你最好有要紧的事情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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