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不知身是客

就像泪水消失在雨中

思维气泡

2024/12/09 23: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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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发誓那绝不只是梦。

——毕竟一切都太过诡异。

他敢肯定，自己从未到达过那处，甚至从未见过，却能在依稀的记忆中寻得一丝理所应当的熟悉。木叶、忍界、伙伴……这些陌生又奇怪的词汇从他的脑海中一个接一个蹦出来，所连接的画面也一同恢复，拼凑出另一个过往，并且自然得不需要疑惑。但这种触感依旧很奇怪……像泡在温水里沉沉睡去，随后做了个美梦。

对，仅仅是个梦。他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笃信道。

“你给我的是什么？”

佐助开门见山道，将手中已经成为空壳的输入器扔还给她，语气不善，“这并不在受批准的医疗设备名单中吧。”

这玩意儿甚至没有编号，他已经检查过了，什么都没有。

“这还处于实验中。”女人平静开口，“但相信我，你们会需要它的。”

“‘你们’？”

“受到战争创伤的军官、士兵，甚至是普通人。它会修复这些人的潜意识，塑造一个安全有效且私密的心理暗示，没有任何风险，就像……”

“做梦。”佐助替她回答。

“是的，做梦。”女人微微笑道，“一觉醒来你会发现自己不再受困于过去，心情也不再抑郁，那是因为你的潜意识改变了你的大脑思维，就像几百年前旧人类所用的副作用极大却足够有效的口服胶囊一样。只不过我们研发的这款并无任何副作用。”

“每个人的疗程反馈都不同吗？”他对面前人的兴致勃勃毫无兴趣，转移了话题。

“是的。”她点头，“每个人的梦境都由自己的大脑量身打造，不可能有完全相同的场景。在那个环境里，你将完全自由，随心所欲。你的大脑会为你活生生造出整个世界，过去、现在、未来，任何事任何逻辑都被安排妥当，而我们的药物只是给它一些能量辅助，以至于不会轻易崩塌。毕竟那是你的一切认知，你知道消亡的后果。”

“当然。”他若有所思，轻轻说道。

“在那里，你是个全新的人，无关现实。享受这一切吧，你会需要的，你需要忘记这些。”

是的，在那里——梦里，木叶里，他不是什么刚从泰坦星或本星系群的随便一颗卫星上结束任务归来的士兵，而是一个心无顾忌的人。没有一整个月随叫随到的心理检查，没有任何人都难以启齿的惨烈战况，只有……只有蓝天、白云、草地和无边无际的平原。他从未见过如此景色，至少不是在仿真虚拟休息室中。那里有活生生的植物和动物，还有真实的阳光和温热的风，他甚至有些诧异自己的脑子竟然在憧憬这些东西。

而现在，不得不说，他的确很想再体验一次。

就当是美好的梦，是吧？

“喂，醒醒。”

那是漩涡鸣人，他的意识告诉他，并把与那人相关的过去快速传输。真是太好了，他的潜意识为他创造了一名友军，至少不是敌人。

“你是一晚上没睡吗？”漩涡鸣人见他睁开眼后调侃，“休息时间可太久了。”

“现在几点了？”

“我想大概是平午吧。”鸣人看了看天色，“怎么了？”

平午？午时？那就是12点左右。佐助一愣，没料到对方还是用如此古早的计时法，要知道，这些他只在博物馆虚拟机上见过。

“……没什么。”

不过也有道理，毕竟他的确了解这些不是吗，梦里的逻辑总是错综复杂的。

鸣人见状貌似还想说些什么，却被终于赶来的小樱和卡卡西打断。佐助看向他们，在见到的第一面记忆便像潮水般涌入他的脑海，他骤然清楚面前的两人是谁，以及他们与自己的关系如何。

“佐助，听鸣人说你刚才失去了意识，你还好吗？”小樱在与鸣人交谈完走过来，秉持着小队医师的职责询问道。佐助看向她，记忆提醒对方是个偏向后勤的医疗人员，却不知为何又让他想起给自己输入器的冷漠女人，可能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她们都是医生不是吗？

“我觉得佐助没什么事。”卡卡西上前拍拍他的肩膀，自顾自一副师生融洽的模样，完全不顾对方的明显嫌恶，“你看，这不是活蹦乱跳的吗？”

旗木卡卡西，名义上的导师。他默默搜索着信息，思考是否应该对幻梦境中的“临时队友”客气点。但又一想无所谓了，反正在军校时和教官也关系恶劣——他总是与老师这岗位不对付，说三句话就要吵起来，最严重时差点大打出手。要不是鼬恰好去了那个军区，及时阻止了对方的上报，要不然他早因年轻气盛丢了军籍。

……鼬。

他倏忽之间醒悟，在这场怪异的梦里不可能只有这些陌生人，一定有更为熟悉的现实投影。

“对了，你们认识鼬吗？”他随口问道，却见其他人停下脚步表情困窘，“宇智波鼬。”他强调。

没有人回答他。

那就是不知道？真奇怪，他的梦里竟然没有哥哥，毕竟是唯一亲近的家人，这怎么可能呢？

“难道我没有一个兄弟……”“佐助！”当佐助疑惑不解想刨根问底时，一声叫喊打断了他，鸣人迟疑道，“你真的没问题吗？绝对是刚才受伤了吧？”

“我都说了没有。”他烦躁拒绝，试图继续询问，“我只是想问问，这个世界上有没有人叫宇智波鼬，应该有的吧，毕竟……”

“有的。”小樱快速回答，咬紧嘴唇，看了看鸣人和卡卡西的复杂眼神，还是决定实话实说，“不过已经过去了，佐助，你不用再想这件事，他已经不在了。”

不在了？佐助不禁皱眉思忖，不在了是什么意思？他走了吗？离开了？那么说这个世界里还是有鼬的，只不过……等等，不对劲，不在了？

“你是说……他死了？”

对此三人的表情说明了一切。

而这让宇智波佐助更为混乱。

不，不可能，他暗自思索着，这可是虚拟空间，跟现实完全没有关系，更何况现实中鼬也好好地站在那。但在他的梦里、潜意识里，为什么要鼬死掉？这根本不合逻辑！他有这么恨哥哥吗？太不正常了。

可当他想要将这些辩驳说出口时，却被脑海里浮现出的记忆所震撼，他知道那是编造的，是假的，却真实到仿佛触手可及。

鼬死了，在他面前，是他害的。这种怪诞又诡谲的瞬间让他哑口无言，转身又看到同伴担心的目光。

“没事吗？”

对，都是虚构的，就跟这些人一样，他们只是一串代码、一个思绪……他在目视远方的峰峦后恢复冷静，轻呼口气犹如之前在战场上大难不死，他重新面对他们，轻松道：“我知道发生了什么，也知道没什么好在意的，因为这些都是假的，是根本不存在的。”

小樱听后惊讶不已：“什么？”

“你们不会懂，我不是所看到的人。因为你们都是我幻想出来的，逃不出局限性。包括这个世界，都是我的梦境——甚至只是其中一个。”

“在与你们交谈的此时，我还在家里的睡眠舱里休息，等我醒来后，你们也不复存在。”

“你是这样想的？”卡卡西无奈道，“这无非是你逃避现实的一种方法罢了。”

“现实？你知道什么是真实？”佐助嘲笑他，“现实是高楼林立、阴雨连绵，是浮空车和移民管理局的投影标牌，警告你别随便用曲速引擎靠近星系旋臂末端的未注册行星。”

“……哈？”鸣人大叫。

“我知道你们是谁，也知道这个世界的一切，只因这都是我的意识体现，我本就该知晓。”他继续自信道，“而等几个小时，也许只有几分钟，我的定时系统就会启动，将我从睡梦中唤醒。我的假期还很长，长到可以和哥哥去最近的火星旅行。本来我没打算去的，直到那个人让我梦见了你们。”

“你以为我们都是假的，只是幻觉。”鸣人不可置信地喃喃，“你怎么会这么想，而且我们从未见过你说的世界。”

“你们当然不知道。”他笃定。

“你说你们要一起去旅行？”卡卡西询问，看到佐助点头后迟疑片刻继续，“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既然在你的现实世界里鼬还活着，那为什么幻想世界里他却不在？这不符合常理。”

卡卡西看着他，冷静地说出了自己的结论：“但反之，在现实世界里他已经死了，所以你才幻想出那个什么未来都市，自由、轻松，可以随心所欲地去旅游或玩乐，不用担心生离死别。”

“你只是太愧疚了，以致于把我们的现实当作梦境，把幻象当作现实，你明明知道哪一边美满到几乎虚假。如果现实真有那么快乐，又怎么可能幻想出痛苦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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