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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蛇】蛇明泡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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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anasura
2025/04/01 17:16
大众
人外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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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座废弃的荒凉神社。 神社里的陈设早就被搬空，徒留四壁和房间中心的一张木桌，曾用来摆放神位，供奉祭品。 不知道是谁在这里藏了一壶酒，由一个又高又圆的玻璃瓶盛着，木塞子堵了瓶口，就这么丢在木桌上。 这瓶酒和普通的私藏酿酒有那么一点不一样。似乎是在封上瓶口前，突发奇想的人类往酒里丢了一枚软壳蛇蛋。泡蛇蛋怎么不算泡蛇酒呢？ 随着时间流逝，木塞子渐渐老化，松动，封不牢，有空气透进来。软壳蛋顽强地孵化出了一条白蛇。 一只身披黑色斗篷的红毛小蝙蝠四处游荡，撞进了空荡荡的神社。小蝙蝠的手臂与腿脚之间连接着翼膜，走路穿衣服很碍事，他还在练习飞翔。 见到屋顶有根房梁，小蝙蝠决定挂上去休息一下。结果小朋友笨手笨脚，啪嗒一下吊歪了，摔了下来。正好掉在神社房间中心唯一的木桌上，砸在尘封的酒瓶旁边。 红发蝠蝠想揉揉脑袋，还被自己的皮膜绊倒了。他踉跄着爬起，看到身旁的透明瓶子里漂浮着一条白色的蛇……？这条蛇上半身长了个黑发的小脑袋。那小蛇只着一件白袍，把胳膊藏在大袖子里，交叉着揣在怀中，正在居高临下细细打量自己。 “你好。你是谁呀？”小蝙蝠精只会倒吊起飞，在平面上趴着的姿态让他有些茫然无措。不过小朋友拥有旺盛的好奇心，注意力都集中到这只透明水罐里的白蛇身上了。尖耳朵因为兴奋而扬起，他睁大嵌了一圈青蓝光晕的红色大眼睛，仰脸观察那条微微甩动的肥蛇尾巴。 “你是谁？”白蛇叉着袖子，一脸高傲地审视着尾巴底下的红色翘毛脑袋，反问了回去，语气横横的。 “我是丫头诺卡密…妈妈们说，我叫夜刀神。你居然会说话？一条蛇居然会说话。”名为夜刀神的小蝙蝠拍拍斗篷，整理好翼膜，板正地坐在了瓶子前，为了看的更清楚，干脆把鼻子贴在了瓶壁的玻璃上。 “蛇明当然会说话了。这个问题，不应该我问你吗？”一脸不屑的揣手小蛇显然没意识到自己的发音并不标准。 “我，是妈妈们教我说话的。所以你是，‘蛇明’，是吗？”小夜刀神还在学讲话，吐字磕磕巴巴的，但表达欲旺盛。 “你想这么叫就这么叫吧。你身上穿的是什么，真是奇怪的造型。”小“蛇明”慢慢降低了自己漂浮的高度，降落到了瓶底，和夜刀神平视。他又理了理在酒中乱飘的黑色长发，脸上仍然没有表情，绷着圆嘟嘟的小肉脸，嘴边的一排深色颊窝冒出几个泡泡。 “喔，这是我的翅膀，它很薄，但是挥挥胳膊就可以用它飞起来……然后这个黑色的叫做斗篷，妈妈们说，男孩子不能不穿衣服，就给我披上了这个。”小夜刀神自豪地伸出翼手，捏了捏斗篷领口的红色蝴蝶结，这是他自己挑选的心爱装饰。想必飞缘魔们是拿着衣服裤子裙子给小夜刀神比划了半天，但因为翼膜的存在，一个也穿不上，只能整个遮住身体了。 “妈妈？你妈妈是谁。” “妈妈就是，脸上缠着绷带，长着角和大爪子的漂亮妈妈们。” 两个小家伙你一言我一语，从晚上聊到天亮。蝙蝠的作息是昼伏夜出，小夜刀神嘴巴叭叭讲个不停，却不由自主困了。可是他也不愿意飞上房梁去吊着睡觉，飞上去就看不着瓶子里的小蛇了。于是他直接头一倒，斗篷和翅膀都摊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居然白天睡觉，真是浪费时光。”不满的“蛇明”开始嘟嘟囔囔。但夜刀神一睡觉，天生博学的泡酒小蛇神也没有可以讲话的玩伴了，便撇撇嘴也闭上眼睛。 就这样过了一段时间，夜刀神每天都要来这里找这只漂浮的小蛇。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个装满液体的壶正在散发一种不同寻常的气味，与他见过的某些人类活动场所的味道是一样的。 一直呆在这个破败的神社里，实在是太无聊了。小蝙蝠精伸出翼手，想去抓近在咫尺的蛇明小手，带着他出去玩，却只能摸到冰冷的玻璃瓶壁。 “你为什么住在瓶子里？” “不知道。”被问中要害的小蛇明一愣，难得低沉下来，流露出略显寂寞的小表情。 “你可以离开瓶子吗？这个瓶子可以打开吗？”夜刀神急切地想知晓答案，整个蝠都伸开翼膜，包裹住瓶身。他又试着起飞，落到瓶塞上，可是推推拉拉也不见木塞子有什么动静，再度降落时非常沮丧。 小蛇明陷入了沉默，思考良久，终于再度开口：“……也许，我有了力量，就可以出去了。你有没有在附近见到樱花，是一种粉色的五瓣小花。给我摘几朵来，我要吃掉，攒攒力量。” 听到这个前后文似乎毫无关联的奇妙要求，小夜刀神歪着脑袋挠了挠头上的赤色翘毛。 “樱花？樱花很好看，可是樱花味的食物真的不好吃。我吃过，难吃。” 听到这世界上居然有人说樱花的不好，奶蛇的小脸蛋瞬间阴沉下来，一甩劲，扭着胖胖的白尾巴就游走了。 “诶，怎么溜了…别跑呀。” 奶夜的脸和翼手一齐贴上玻璃瓶壁，他扒这头，奶蛇就游到瓶子的那头。两只小动物的连线，始终保持在圆底瓶直径的两端。 “呜呜呜哇——”怎么也再看不到小蛇神的脸，夜刀神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吵死了。你，道歉。”我行我素的蛇明被哭声轰炸耳朵，听到头痛，无奈心软地转过身，摇摆尾巴游到小蝙蝠精面前，但语气依然恶劣至极。 “对不起。”夜刀神抽噎着吸溜鼻子，收起了哭泣。 飞行时携带东西，对还没退化翼膜的小蝙蝠来说实在太难了。他只能把花瓣塞在斗篷的领口，路途中又被风吹落不少，最终勉强带了几瓣回到神社。 看到樱花的蛇明两眼放光，蛇信子嘶嘶响着吐个不停。一贯优雅的小蛇脑门，鼻尖，脸蛋，手和白胖蛇尾巴全都贴到瓶子内壁上，夜刀神觉得他像一只没有腿的壁虎。 “好，这就是你献上的祭品了。”蛇明清了清嗓子，微弱的紫色透明火焰于他周身显现。稚嫩的紫焰一点点蔓延着，穿过瓶身，触及了散落的嫩粉色晚樱花瓣。花瓣被流动的火焰带动着离开桌面，在空中短暂地悬停了一小会儿，最终被蛇神的力量吞没，消失不见。 小神明睁开闪着粉色光芒的紫色蛇瞳，信心满满地向上方浮去，对着木疙瘩瓶塞就是一指。奇迹发生了，瓶塞被一股从下至上的焰气猛然推开，崩到了几米外，晃动的玻璃瓶里酒液也泛起波涛。 “好厉害！”聚精会神的小蝙蝠精观摩了这一切，啪嗒啪嗒地拍起他连着皮膜的两只小手。听着夜刀神的鼓掌，蛇明得意地揣起了胳膊。他稍作停顿，就再度冲着瓶口游去。 “咚。” 瓶口太小，蛇明的圆脑袋结结实实遭受了剧烈撞击，酒壶安然无恙。毕竟他现在不是一颗小小的软壳蛇蛋了。夜刀神慌乱地拍打着翼膜，看着头晕目眩的蛇明全身脱力向下坠去。 “呜……”夜刀神听见小蛇极力掩盖的呜咽声，他的尖耳朵也垂下来，扭头想去看看情况，小蛇立刻把脸转向另一边。但一滴眼泪还是不争气地闪过视野，迅速消溶于酒精之中。 小蛇躲到角落，半天不吭声。小夜刀神也不敢说话，轻手轻脚挪过去，坐在仅一道透明瓶壁阻隔的身边。良久，蛇明突然冒出一句咬牙切齿的碎碎念：“我要砸了这个瓶子。” “那你不会受伤吗？” 蛇明扭过头，直勾勾盯着夜刀神看，紫色的眼睛像是有蛊惑力似的，有着说一不二的力量。小蝙蝠被他盯到冒汗，马上答允了，并承诺出去后，背着他飞到还开着樱花的树林。 胖胖白蛇开始卖力地用尾巴敲打瓶子高处的一侧，又命令小蝙蝠在对角的另一侧推，死寂的神社里不知多少年后又传出了声音，能听到梆梆响。 持续晃动下，瓶子里的酒也被翻腾起来，奔流着摇晃，甩动的幅度越来越大。最终，抵达了临界点——透明的玻璃瓶不可逆转地倾斜了。 长长的瓶身摇晃着，被重力牵拉从高桌上坠下，随后是一阵巨大的破裂声响。透明的壁障在和地面的撞击中完全崩坏，噼里啪啦碎了满地玻璃渣。迸裂的酒滴和地面上的尘土互相包裹，一齐飞溅。 白蛇挣扎着从满地玻璃碎片中爬起，他被划伤了几处，淅淅沥沥滴下鲜红的血液，但这已经无足轻重。第一次真正呼吸到新鲜空气的他才意识到，原来世界上不是哪里都充斥着这种熏蛇熏到头晕的酒味。 “你还好吗？还能动吗？”小蝙蝠担忧地伸来连着皮膜的小手，想擦掉蛇明满头的挥发酒精和血迹。 “咳，咳……没事。走吧。”酒就当消毒了，他心想。 高大的木桌伫立在原地，小蛇抬起身体，扭过头看向头顶的木桌，因为年代久远布满灰尘，遍布开裂的腐烂纹路。只是两只小动物的力量太小，现在无法撼动它。他突然觉得，从这个角度仰视看，这个破桌子像一座鸟居。 “那，我们去玩吧！”红发的小妖怪已经又兴奋起来，拽着蛇明的小手就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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