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网络疑云

[刀剑乱舞]本丸惊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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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向一期一振选择性地说明了当前的情况，拜托他说服弟弟们认可我这个新主人。得到一期一振的答复后，我就抱着试一试运气的心态把他送到了短刀们身边。
        事实上我有些担忧一期一振到底会是收服短刀们的心，还是会被短刀们影响，进而一同反对作为他主人的我，但我显然想多了，晚饭时我发现短刀们桌边的气氛已经和原先有了明显的区别，少年们与他们的大哥哥之间其乐融融，似乎已经全然忘记了一期一振原本和他们处于对立的阵营。短短半天的时间，从午饭时的暗流汹涌，到晚饭时的相安无事，再到睡前被一期一振领着依次来向我道晚安，短刀们对我的态度发生了180度的大转变，连我也不得不觉得十分震惊。就仿佛心爱的旧玩具怎么劝都不舍得扔，而真的拿到新玩具时却又马上把全部精力都投入了新的玩具一样，小孩子还真是可怕。
        一期一振的出现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大逆转，短刀们和其他粟田口派刀剑转向我的阵营之后，不接受我的人反而变成了少数。我觉得这时不宜采取太强硬的行动，不如就让剩下的人被他们的同伴慢慢同化，反正他们势单力薄，而且也离不开我的灵力，所以早晚都会接受我的领导，不需要担心叛变的问题。此时我更在意的反而是之前的事，一切事故的源头，也就是前任审神者的死因。
        我是接到政府的委任令才来到这里接任审神者的，委任令上明确地写着前任审神者已经死亡，而本丸的付丧神们则坚持那个人还活着，并且他们的观点已经由两天前的刀塚事件得到了印证，那么政府为什么要谎报那个人的死讯？如果是因为重度昏迷或者是成了植物人才无法回到本丸继续工作，给我的委任令上完全可以说明是这些情况，而不必谎称那个人死了，那样我来到本丸也好对付丧神们交代，所以为什么没有照实说明呢？如果并不是由于疾病或伤残失去了行动能力，那么从那个人回到现世一直到死亡之间的这么长时间里，本丸里既没有见到人回来，也没有收到任何消息，这段时间里那个人都在哪儿呢？
        我越想越觉得蹊跷，打开电脑连接上网络，再次登上了政府的网站。我在个人档案中搜索10492，先前还可以打开的页面变成了无法显示，我重试了几次，也试了其它的号码，都顺利地打开了，只有审神者10492的个人资料始终无法显示。
        难道是被删除了吗？或者是转成了机密文件？我想。但是为什么？那个人到底做了什么，会让自己的资料成为了秘密？而且又是为什么这份资料在我刚来到这个本丸时还可以公开，却在那个人死后成为了秘密？
        我百思不得其解。
        登上我自己的邮箱，先前准备发给政府的报告还躺在草稿箱里，收件箱收到了一封新邮件。让我意外的是，这封邮件是用政府的公务账号发过来的。
        我明明还没有提交那份报告，现在也还没到每月例行汇报的日子，除了有特别重大的通知以外，政府应该不会随便给审神者发送邮件。是因为一直接不到狐之助发出的反馈消息所以注意到这个本丸了吗？还是与前任审神者有关的事呢？这么想着，我打开了那封邮件。
        “请回去。”邮件的第一行里用加大的字号这样写着。
        “请回去。
        你原本就不属于这个本丸。
        这里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
        你是多余的。
        你被骗了。
        请回去。”
        我后颈一凉，感觉脑后的头发都竖了起来。
        这是本丸里谁的恶作剧吗？山姥切？还是鹤丸？但寄件人确实是政府的公务邮箱，我不觉得这个本丸里有哪个付丧神有侵入政府系统的能力，而且邮件发出的时间是三天前的夜里，也就是前任审神者死亡的时候。
        这是鬼魂发来的邮件吗？我心里毛骨悚然地想，难道那个人死后鬼魂回到了本丸，这是在提醒我离开自己的领地？
        我转过头，看到旁边台灯的底座上赫然刻着“里部家”三个字，看到这三个字，想起这座本丸里无处不在的“里部家”字样，就连柜子里一套已经没有人用的被褥和枕头上也都绣着这三个字，就觉得头皮发麻。其实那个人一直没有离开，那个人一直在看着我，那个人的鬼魂其实一直都隐藏在这三个字之中。
        我慌忙抓起桌子上的台灯摔在地上，随着一阵稀里哗啦的声响，台灯熄灭了，整间卧室立刻暗了下来，只有电脑屏幕放出幽幽的蓝色光芒。
        周围房间的三名大太刀和蜻蛉切闻声赶过来，问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危险。我也表述不清具体的情况，就只回答了我害怕本丸里有鬼。
        “我可以为您驱除不吉，让您在遇到鬼魂时少受伤害。”石切丸说。
        “可以直接驱鬼吗？”我问他。毕竟只是驱除不吉并不能真正地解决问题，如果前任审神者的鬼魂真的在我面前出现，我觉得我也许会不等它伤害我就直接被吓死了。
        “除灵的话，青江应该可以，”石切丸回答，“不过我们和他不是很熟……需要派人叫青江来吗？”
        我沉思了一会儿，摇了摇头。关于青江，我还不是很了解他对我的看法如何，不知道他是否真的可以信任，而且即使我真的决定依靠他除灵，又该怎么告诉他，我希望他驱除的幽灵就是他从前的主人呢？
        否决了除灵的想法，我打发石切丸他们回去睡觉，一个人在房间里点起了蜡烛，眼睛不自觉地盯着蜡烛的火苗。朝向院子的拉门关着，房间里没什么风，火苗稳定地燃烧着，并没有现出什么诡异的形状。
       难道你并没有打算伤害我吗？我问火苗。
       目光再次扫到电脑屏幕上的邮件，我注意到其中有两行字“你是多余的。你被骗了。” 我很不解，为什么我是“多余的”？我被谁骗了？除本丸的付丧神以外，为什么会有人认为我是多余的？
        我再次打开政府网站上个人资料的页面，在搜索栏里输入了我自己的编号65536。
        屏幕上并没有出现想象中的我自己的履历表，取而代之的是网页崩溃的标志，我刷新页面，再次搜索，这一次显示的是“无结果”。
        我非常奇怪，我明明就是政府编制内审神者的一分子，不说前任审神者的信息，为什么连我自己的信息都找不到呢？
        我下载安装了数据库的本地客户端，再次搜索我的编号65536，一阵卡顿之后，电脑死机了，我正要打开资源管理器关闭几个没有响应的软件，数据库客户端忽然自动退出了。系统显示的故障原因是数据溢出。
        一个念头忽然涌进了我的脑海。
        如果政府的系统最多只能容纳65535个审神者，那么当第65536个审神者出现时，会发生什么？会在前面的审神者之中挤掉一个吗？比方说……审神者10492？
        这个想法让我不寒而栗。如果这是真的，那么先前的一切就都不过是我自己的被害幻想。如果这是真的，那么我就不是受害者，而是这段时间以来所有事件背后真正的犯人。
        想到这些，我像触了电一样地发起抖来。
        也许那个人说得对，我不属于这里，我是多余的。原来前任审神者并不是要害我，也不是那个人的问题导致了我来到这里的结果，而是从最开始我自己就是一切的罪魁祸首吗？原来就是我引发了一切，原来就是我害死了这座本丸原来的主人里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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