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 【栋河|陈家栋×江河】不一样的结局

【栋河|陈家栋×江河】不一样的结局

23

白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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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家栋从昏昏胀胀的头痛中醒过来，按着额头睁开眼，就看见正背对自己穿衣起身的江河。
“早啊……”开口听到自己干涩沙哑的声音，陈家栋怔了下，脑海中倒带似地疏忽闪过许多画面，想起昨夜和刺仔一起喝酒来着，好像喝得有点儿多，然后……
双眼蓦地睁大了，整个人石化般僵在当场。
江河半转过头，平平淡淡地回了声“早”，继续一颗颗系着衬衣扣子。
陈家栋望着他后背瞠眸半晌，久久未能从震惊中回过神，纷杂露骨的记忆一波波冲击着脑海，搅得脑仁儿嗡嗡隆隆乱成一片，头疼得越发厉害了。
——“你……是好人吧……”
说那句话时自己尚存了几分清醒，险些就将心中的疑问和盘托出，后来迷迷糊糊好像做了个放纵的梦，但似乎……
怔怔地掀起被子朝里面瞧了一眼，又默默盖好。
那真的不是梦……
所以自己真的跟江河……
硬着头皮坐起，陈家栋舔了舔干巴巴的嘴唇：“昨晚，我们……”
江河头也没回随口道：“昨晚的事……”
“我会负责的。”
未完的话卡在口中，江河转过身，顶着大大的问号瞧向他，旋即扯起嘴角笑道：“怎么负责，不会是以身相许吧？”
陈家栋给他问得不知该如何作答，紧紧嘴角，坚定地重复：“反正我一定会负责。”
江河笑容愈发舒展：“不用。”
其实陈家栋也没什么具体的想法，江河的身份还不能完全确定，任务也还没有完成，可是昨晚……总不能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都说酒醉三分醒，酒后吐真言。
陈家栋还依稀记得是自己先亲上去，是自己说想试试，是自己扒了江河的裤子……
不管江河是什么人，自己对江河的心思已是确凿无疑。
既是如此，承认便是了，只是接下来……
想到密码本陈家栋禁不住皱起眉，但紧跟着又想到另一件严重的事——
糟了！酒后吐真言……自己有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
偏偏如何努力回想也只有乱糟糟的一团，越想心里头越没底，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对了我……昨天喝太醉了，除了跟你……”不自在地紧了紧嗓子，试探着道：“还有没有做什么别的，或是——说什么奇怪的话？”
江河闻言眸光微微变化，眼底几不可察地深沉了几分，用一种十分随意的口吻回：“有啊。”
陈家栋心中一凛，顿时紧张起来。
只听江河不紧不慢地道：“你说这次不想再逃了，还说什么反正只是做梦。”说着撩起那双晶亮的眸子，故意瞅住他问：“难道你——经常做这种梦？”
“不、不是！我没有！”陈家栋有点心虚还有点慌。
江河微微偏头，目光中带着探究还有那么点儿意味深长，看起来不怎么相信的样子。
陈家栋给他盯得就快扛不住，可这种事叫他怎么有脸说出口，唯有咬紧牙关打死不认。“那应该是……我喝醉了说的胡话。”
江河回了个“哦”的表情，怎么看都有些敷衍。
陈家栋躲开视线不想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四下扫了扫，抱着被子裹住下边儿，探身把掉在床脚的裤子捞起来。不管怎样还是先穿上衣服再说，这样光溜溜的实在太不像样。
江河将他的慌张和掩饰瞧在眼里，眸底藏起几许深意，起身走向浴室，握着门把手扭过脸冲他淡淡一笑：“既然酒量不好以后还是少喝吧，醉话有时候也会致命的。”轻飘飘地说完进了浴室。
陈家栋心里咯噔一下，怔怔地望着那扇玻璃门，心怦怦怦怦急跳起来。
江河刚刚的话分明是暗示，难道自己昨晚还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到底是什么呢……要直接问吗？
陈家栋实在拿不准江河究竟是提醒还是在诈自己，而此时的江河其实也同样迟疑不决，不知应不应该相信陈家栋。
当他含糊不清地喃出那四个字，自己几乎是瞬间从昏沉中清醒过来，到现在都还清晰记得当时的那种震惊和难以置信。一开始还以为是梦中的幻听，直到诱引着从陈家栋口中听到后面那半句，才确定并非意外的巧合。
——船靠岸了，信寄出了吗？
按说王历文不可能知道这句暗号，但陈家栋也绝不会是虎牙。
或许同茶楼时一样，谨慎起见所以选择不亲自出面，可如果陈家栋真是虎牙派来的，为什么有那么多机会却一直不表露身份，是在怀疑自己？
再想起耳畔边那句“你是好人吧”，不禁又有了别样的感受。
要戳破这层窗户纸吗？
密码本关系重大，必须格外慎重才行，陈家栋明显缺少经验历练，虎牙为什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他？
真的可以信任他吗？
“我有话要问你！”
江河含着牙刷和满口的泡沫扭过头，看向光着膀子站在门口的陈家栋。
“我……”陈家栋舔着嘴声音低下去，“是不是还说了什么？”
江河了然一笑，先漱掉口中的牙膏沫拿毛巾抹干净嘴角，才转过身不慌不忙地道：“不过是些醉话，重要吗？”
“重要。”陈家栋表情无比认真：凝注着江河的眼眸中尽是明晰锐利的深意。
江河神色不动地回望着他，沉吟片刻，语气轻描淡写：“也没什么，就是船啊、信啊，没头没脑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暗号。”
陈家栋后脖梗子一紧，脸色瞬息万变。
师父知道的话会再气死一次吧……
不过既然已经露了底，也就没必要再装下去了。
陈家栋迅速整理心情瞅住他：“那你知道我是什么人了。”
江河轻撩眉心：“党务调查科的长官嘛。”
“……”陈家栋一阵无语。“你不信我？”
江河噙着淡淡的笑，反问：“你信我吗？”
一句话问得陈家栋卡了壳，四目相对默然半晌，坚定地吐出一个字：“信。”
江河瞧着他，表情看上去没什么变化，但隐隐又似有了微妙的不同。
外面突然响起敲门声，跟着就听到竹君的声音：“是我。”
两人对望一眼，陈家栋过去开门，扯起个灿烂的笑：“早啊。”
竹君往他身上淡淡扫了一眼，把特地准备的甜汤连同托盘一并塞过去：“看你这么精神应该是没事了，害我白担心一场。”
若是在昨晚之前陈家栋不用喝都甜到心里，可此时此刻心情却是说不出的复杂，维持着笑容接了托盘，转身刚想去放到桌上，又给叫住了。
“诶等下，”竹君盯着陈家栋后背走近了，“你这背上的伤怎么弄的？半夜出去抓贼了还是跟谁打架了？”
“啊？”陈家栋使劲儿扭着脖子，“哪里？”
竹君伸出一根手指在他肩后戳了戳：“就这儿，好几道呢，看着像是……”
江河从浴室出来，只扫了一眼耳根就不由自主热起来，不动声色地道了句：“他昨天醉得太厉害从床上掉下去了，大概是刮到哪儿了吧。”
陈家栋满头问号瞅他。
有吗？怎么完全没印象……
想想陈家栋醉成那个样子，竹君倒是没有怀疑。“你呀，不能喝就少喝点儿，我的酒可不是免费的，别忘了付账。”说完转身出了门。
陈家栋问江河：“我真摔下床了？”
江河面不改色：“嗯。”
陈家栋将信将疑，走到门边确认竹君已经下了楼，锁上门回过身，直截了当地问：“密码本呢？”
江河随口答：“不在这里。”
这点陈家栋并不意外。“在哪儿？”
本以为摊开了身份自然就该交接密码本了，谁知江河转向他：“还不能交给你。”
“为什么？”陈家栋反应过来，“你还是不相信我。”
——“我不相信你，我只相信老K。”
当初虎牙就不相信自己，现在江河也……
“老K是我师父，我没有杀他，是他自己扣动了扳机。”
原来如此。
江河之前虽也有所猜测，如今听陈家栋亲口讲出来还是不觉暗暗松了口气。
“他牺牲前告诉我你送来的是密码本，要我想办法交给虎牙。”陈家栋目光坚定：“我要替他完成任务。”
能讲出这些关键信息让江河对他的身份更信了几分。
“你怎么会知道那句暗号？”无论老K还是杜梅风，都不可能知道。
“是虎牙。”
既然决定相信江河就没必要隐瞒，眼下只有开诚布公才能消除他的疑虑。
“他以为是我杀了师父，想杀我替他报仇，如果不是师父留下的暗号我可能早就死了。”回想当时的情形陈家栋还心有余悸，轻呼口气才接着道：“因为我见过你，虎牙才同意让我参加行动负责邮局的接头，可没想到王历文也知道了接头的事，还派我带队去抓人。”
故事很合理，也解释了为什么接头的人没有出现。
实在想不到，那天要跟自己接头的人竟然是陈家栋。
“你跟王历文是怎么回事？”
陈家栋知道，正是跟王历文的这层关系让江河无法完全信任自己。
“我跟他是几年前认识的，那时候他说要去找红军，还说安顿好后会通知我，可是我一直等也没等到他的消息。后来机缘巧合认识了老K，以为我们两兄弟终于走上同样的道路，以后可以并肩作战了，谁知道——再次见面，他却成了剿共行动组的组长……”陈家栋神色有些黯然，说不清是惋惜还是失望。“他叫我跟着他，加入党务调查科，我认为这是个很好的机会。虽然心里面我依然当他是大哥，但道不同、不相为谋，我很清楚自己要走的路，既然选了就不会变，不会像他一样。”说最后一句时深深地望住江河，眼神中除了坚定还仿佛揉着某种深意。
江河回望着他，轻轻弯起抹意味不明的笑：“跟我说这么多，就不怕我跟王历文是一伙儿的？你应该也怀疑过吧——邮局的事，王历文是怎么知道的。”说着还轻轻挑了挑眉。
陈家栋当然怀疑过，但此刻——
“我说了，我信你。”
江河眸光暗动，作势蹙眉：“我现在真有点儿怀疑了，像你这样既没经验又容易相信别人，虎牙怎么会放心派你执行这么重要的任务？”
陈家栋顿时表情一垮，微微无语：“我只是信你，又不是随便什么人都信。”话出了口想起两人昨晚发生的事，忽然就觉这话说得好像有些暧昧，忙又解释：“师父为了掩护你宁可牺牲自己，既然他信你，我也信你。”
江河目光灼灼：“既然信我，之前为什么一直不说？”
一句话问得陈家栋哑口无言。“我那是……担心你不信我。”
江河眼底藏笑，没有继续戳破。
邮局接头之后虎牙知道这是王历文的陷阱，自然会更加谨慎小心，不让陈家栋再跟自己接头才是明智的决定。
陈家栋给他瞧得越发心虚，赶紧扯开话题：“现在你是不是可以告诉我了，他们到底用什么要挟你？”
闻言江河面上笑意尽褪，半晌才道：“王历文抓了我女儿。”
“你女儿？”陈家栋一双眼瞪得老大，把意外和惊讶全都写在了脸上。
江河特地留心观察陈家栋的反应，确定他是真的毫不知情。
转身踱开几步，像是下意识避开陈家栋的视线，望着窗外明亮的阳光，眸光微微黯淡：“所以我把邮局接头的信息告诉了他。”
“但是你没有告诉他接头暗号。”陈家栋在他身后笃定道。
江河沉默着，有时候沉默也是一种回答。
再转回身时江河眼底又重新浮上淡淡的笑意，语气中颇有几分庆幸：“还好是你。”
陈家栋呆了呆，胸口好似漫过一股细细的暖流，缓缓淌入心窝，下意识咽了口唾沫：“我这就回去查你女儿的下落，一定帮你把她救出来！”
谁知江河却道：“那样做只会暴露你自己，你现在的身份很重要。”最后三个字特地加重了语气。
陈家栋急道：“你女儿也很重要！”
江河敛眸沉吟：“我会自己想办法。”
“你还能有什么办法？”陈家栋明白江河是不想自己冒险，可如果真有别的办法他就不会被迫向王历文出卖情报、被阿强他们要挟做那种事。只要女儿还在王历文手上他就永远无法摆脱控制，更不可能独自逃走。“盯着你的不止王历文还有罗宽，以你目前的处境根本什么也做不了，这件事还是交给我，我来想办法。”
江河对他能注意到罗宽感到欣慰，虽然欠缺经验也不够沉稳，但观察力不错，还很细心。
陈家栋根本不容他拒绝，迅速穿上衣服。“你今天哪儿也不要去，回头我叫刺仔过来，有事可以找他。”说完抄起外套就出了门。
江河还想再说些什么，门板已经“砰”地闭死了，张着嘴愣了半天，最终化作无奈的叹笑。
还得是年轻人啊，总这么干劲儿十足的，就是多少有点儿冲动。
回到床边刚想坐下，动作突然僵了僵，腰部以下的不适感令他暗暗皱起眉。
看来……得再上次药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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