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 【托马空】我似飞蛾拥烈火

【托马空】我似飞蛾拥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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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常星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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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曼的乐音从这黑白键间倾泻出，如同月光般澄澈清灵，拥有足以抚慰人心的力量。刹那间，月亮的光芒渐渐增强，温度也渐渐升高，似有火星慢慢升起，几抹影子后便是一串不和谐的杂音。
不行，怎么都处理不好这里。
我把琴盖合上，用笔轻戳着自己的太阳穴。
飞蛾在扑向火烛，慷慨赴死时，筋脉中的血液究竟是怎样沸腾的呢？
从我和托马领养了埃莱莫斯起，一段旋律一直回荡在我的脑海中，我把它与身边的事物相比照，最终确定了这段旋律应该属于飞蛾，扑向烈火的飞蛾。
但是，无论如何，我都写不出配得上这段旋律的曲子。
我叹了口气，趴在光滑的黑色琴盖上。
门开了。我知道那一定是托马，大概是来催我睡觉的吧。结婚后，他越来越宠我了：早上，我会例行赖床，而他会在我的唇上落下一吻，又轻轻跃出被窝，到厨房去准备早饭。等到我终于饿得受不了了去厨房时，他会一边翻炒着葱和鸡蛋一边问我要早安吻。心满意足地坐在桌旁听我闲扯后，他会笑着摸摸我的头，穿好鞋就去上班了。晚上他回到家，会吃到我算着点给他热好的饭，听到我弹的《光如流水》；他还会从后面搂住我的腰，用胸肌夹着我的脸，说着他有多么爱我。他不让我熬夜，却总是折腾到很晚。他会在箦蓐上刻意地变慢，温柔地运动，再问我能不能倾泻在里面。等我感受到暖流并且也跟着释放出来后，他会把我抱到浴缸里，帮我清理，而我会看着他再次复苏。我会一口含住并吞咽。
不过，领养了埃莱莫斯的这十几天来，他也没怎么做过了。
“快点睡觉吧，伙计。”结婚后，他依然保持着我们刚认识时的习惯，“荧说他想带带埃莱莫斯。”
“小孩子受不了从蒙德到稻妻的路。”
“她来我们这住，把我们赶去璃月，车票都给我们订好了。”
我不止一次感叹于我这个妹妹的执行力。第二天清早，我和托马草草吃完饭，他又哄着埃莱莫斯吃鸡蛋羹，而我在收拾行李。还没来得及把托马的内裤装进去，荧就用我藏在门口地毯下的备用钥匙开了门。
“不是，我说哥，你们俩也太慢了。”
你”昨天告诉托马的时候你是不是已经到望风山地了？哎呀，我正在鸣神大社喝茶呢，都是八重神子提的建议所以你就听了她的话？
“不然呢？我说哥，你们结婚后也没过个蜜月，这次去璃月就当补了，而且……“荧用手指逗着半张着嘴看她的埃莱莫斯，“我这个做姑姑的也得好好和外甥玩玩。”
“荧，等会我写张清单，你注意点。”托马看着埃莱莫其斯终于咽下了鸡蛋羹，说着。

也许11月才是来璃月的最好时候。寒风正好能与这里自身的温暖相中和，清清凉，能让人头脑清爽起来。在家里憋久了，偶尔出来走走，倒也不错。说不准，还能让我完成那首曲子。
刚下火车，一片银杏叶便落到了头发上。托马笑着取下那片叶子，把它递到我眼前：“就当是岩王帝君给咱们的见面礼吧。”
我跟着他也笑了，“那他也太小气了。”
“说不定是没有摩拉呢？你看那里！好多人！”他说着，指向不远处。
我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巨大的银杏树下，人们排起了长队。而在那棵树上，绑着许多红绳，树下的铜链上挂着许多锁。
“大抵是求姻缘的吧，璃月有很多这样的传说呢。”
“走，咱们也去瞧瞧去。”“都老夫老。…老夫老夫的，还求啥啊——”还没等我说完，托马就已经把我拉了过去。等我到了队伍里才发现，排队的人只有年轻的小情侣，还有七八十岁的白发夫妇。这大概不是求姻缘的了。到底这里是干什么的呢？”
“我去问问。”托马反应得倒快，转眼间，他就和过路的璃月女子交谈起来了。
“那棵树吗……你是外地人吧，不知道也很正常。看见树下的石珀了吗？据说引线断缘真君曾经在其中注入仙力，使它有了灵气，岩王帝君又引了一缕岩元素力，使它坚不可摧。只要两个人在它面前牵手，它就会浮现出各种图样，预示二人感情的走向。”
“原来如此，多谢了！”
那个璃月女人看托马的眼神，就像当年我看他时一样。而托马也毫无察觉，亦如当年。我觉得我有必要证明自己的存在。
于是我扶着胳膊，慢慢向他靠近，戳戳他说：“托马。…我头有点晕。…
他立即转过身来，宽大的手掌抵住我的额头，温柔中透看我能感受到的担心，问道：“怎么了？”
我不作声。一面感受他掌心传来的温度，一面观察着那人的反应。她很是失落的样子，但很快平静下来，一欠身子，说：“既是如此，便不打扰二位了。祝你们旅途平安。”
直到感到她走远了，我才舒下心来。而托马也在一愣后明白了。他哈哈大笑：“原来是吃醋了呀！走，我们也去看看那石珀！”说完，就牵起我的手排在了队尾。
谈及这里，就不得不夸夸自由行的好处了。不用忽忽忙忙地奔向下一个景点，在大街上看到有意思的新鲜玩意几可以随时去看，唯一需要考虑的只是如何把旅店住回本。虽不是蒙德本地人，但毕竟在那住了这么久，或许我在耳濡目染间也被自由的理念影响了吧。
排队的速度倒是多快，靠在托马身上。牵着他的手小睡一会就到了。一旁的工作人员让我们把相牵的手放在石珀上。我刚感受到坚实的岩元素力，就被石珀上发出的耀眼光芒迷住了眼。等我再次睁开眼时，却看到了奇异的景象
飞蛾拥抱着烈火。
我立刻从包里拽出我的乐谱，不需要试音，顺着流动的灵感舞动笔尖就行了：这里是四四拍，这里变三拍子，这里的装饰音放多点，这里的和弦去了，然后琶音下来再用个突慢，再慢慢升高渐快渐强……
托马知道我突然来了灵感，便拉着我到了一边。等我抬起头来时，就对上了他翠绿色的眼睛。
“还是那首曲子吗？”
“嗯，差不多完成了。”我把纸笼收起，但我总觉得还缺点什么”
“缺点噼咔的感觉吗？”
“所以辟咔倒底是什么意思？香菱天天在美食节日里说，我一直没搞懂。”
“嗯……我也说不上来。”他又轻笑两声，“不过，刚刚石珀上的画面是什么意思呢……”
“小伙子们，可以请你们讲讲刚刚上面出现了什么吗？”这声音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妇人的，她刚才就在这里吗？
“婆婆，你是。……”我决定不把心中的质疑说出。
“老婆子我啊，只是个普通的路人而已。方才见那块石珀发出强光，所以我就来问一问，上面是什么图样？”
“是飞蛾扑火。婆婆您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托马声音中出现了些不定感，
应是也对这位老妇人的出现产生了些怀疑。 
“飞蛾扑火啊。飞蛾扑火，飞蛾扑火……”她一面念叨着，一面叹气，“究竟是自取灭亡，还是孤情满腔呢？”说着，她走远了，只剩下我和托马，还有巨大的银杏树。

其实，我们本想去，庆云顶生态保护区逛的，但白马驹
逆旅的老板告诉我们，最近庆云顶的动物十分暴躁，最好不要在那附近走动。于是我们只好在天衡山上随便找了个地方，听着风。
我闭上眼睛，聆听万物的气息。而他在一旁番翻着我以前的手稿。
他虽不懂音乐，却喜欢看我的乐谱，听我的曲子。久而久之，也自解了一些音符。我曾想过教他一些乐理，却被他一口回绝了。彼时，他言道：
“我只要能看你的谱子就好。”
想到这里，怎么会突然有些感动，却又不安呢？算了，还是听听岩港的风吧，几千年的沉积下来，璃月的风颇有些厚重，如岁月长河般缓缓流淌着。风中有某人的故事，有悠久的历史，还有某首诗。
“舞影阑珊酒客愁
赤蛾翩翩火中游
款款情思焰明灭
似锦年华风自流。”
某一瞬间，我以为我出现幻听了，直到我听见托马的声音：
“你是？”
“打扰二位雅兴了，小生是璃月港的诗人，见此美景，不觉竟吟起了诗。”
我睁眼，走到托马身旁，打量着这突然出现的男子。他穿着长袍子，蓝白相衬，的确很有璃月待人的风范。但凭我对璃月艺术的浅薄了解，方才首诗绝不能称得上多好，和这里的风景更是一点儿也不沾边。
那诗人似乎看出我在心里的奚落，说句：“只是自称诗人而已，小生的诗也没有什么妙语。”
我们又随意聊了几句，他就向我们告辞，要去山顶转转。
临行前，他又自呓了几句
“…终成灰。”

再次睁开眼时，我只看到了方格砖的天花板。这里是。…哦，我刚刚和托马看到路边有卖泥人的，然后…然后我被车撞了。嘶，头好痛。…现在是在不卜庐吧…我在不卜庐，那……
“托马！”我猛一坐起来，喊道。血液却似不及补充头痛更加严重
“你醒了？”护士小姐慌忙过来，殷切地问，又开口絮叨着：“说来也怪，那车就像有自动寻路和特异功能一样，明明直奔我们两人来，却只是撞晕了你。你可把我吓坏了，幸好你没事。”她一面说着，一面搂住我。
我听得一怔一怔的，到最后也没听懂，只是问她：
“托马呢？”
“我在这呢。”
我们无言相视了几秒，之后我意识到这个护士可能精神不大正常。
于是我掀开被子，跳下床。她慌忙扶着我，然后我打开门。
托马正和之前那个璃月女子说着笑着。

我终于还是到了家。
龙脊雪山那条线，虽然条件不是很好，但胜在快且便宜
现在，我正将钥匙插进门缝里，开了门。
荧似乎刚醒，从卧室探了个脑袋出来。倒吸一口凉气，刚要叫出声，又慌忙捂住嘴，踏着拖鞋向我跑过来
“哥，你怎么回来了？”又向我身后看看，“托马呢？”
我没有理她，径直向钢琴走去。
“别！埃莱莫斯还在睡觉！”
轻曼的乐音从这黑白琴键间流淌出，如同月光般澄澈清灵，拥有足以抚慰人心的力量——但这仅是狂舞的前奏。热烈的炽火陡然升起，炙热腥红，引来翩翩赤蛾。影子在火光中摇曳着，一心一意地舞蹈着，迫切地想拥抱这烘烤它、灼烧它的烈焰。于是赤熛似弹，于是灼烜如卷。灼痛蔓延上鳞翅，但它固执地舞着，直到火焰明灭，与之共化烛灺。
曲罢，我听见了婴孩的哭声。
我走到他身旁。
“埃莱斯。”我喃喃。
他停止了哭泣。
埃莱斯。”我喃喃。
他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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