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夜蛇】养孩子

【夜蛇】养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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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anasura

2025/04/01 16: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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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老板最近有些困扰。
事情起源是一个深秋的傍晚。那时候，天刚暗下去，北风萧瑟，呼吸能哈出白气。见外面狂风呼啸，蛇老板放下手中热腾腾的茶杯，决定可怜可怜当牛做马的第一副手兼小男友。既然已经到了下班时间，那今天就直接拉着他一起回家。
当时八岐拉开办公室门时，却不想，这家伙就蹲在门外。夜刀神穿着那身标志性的键盘羽绒服，正在揪自己的手指头，似乎很紧张。见门开，红毛小伙下意识仰起脸，和低下头的疑惑蛇老板来了一个倒着的对视，又眨巴眨巴眼睛。
“你守在我门口干什么？”
“我……我，晚上好，老板大人。”
小伙子麻溜站起来，立正了。他目光炯炯有神，挤出十二分的真诚，双手合十，身体微倾，对着老板大人发出了最恳切的问句。
“大人，我们可以养孩子吗？”
“……？”
八岐一时没反应过来。
老板大人开始头脑风暴，走马灯般回顾了相识至今，与夜刀神的全部回忆，确定自己大概可能也许没有生过孩子。
他浮想了每一处细节，猜测这家伙从哪里搞的卵子——也许是领养的，捡到的？有正规手续吗？黑户？难道是前女友的？——他骗我，居然不是第一次，纯情的样子都是装的，被前任追上门了？——这家伙才二十出头怎么会做这种决定？平时讲话就经常没溜的，看着就像个渣男，难道果然看错人了——可是他居然知道负责，到底怎么回事，我们的关系也其实没那么近，只知道他家里人都离这里很远——自己好像也不需要管那么多，本来就是高兴了玩一下，成年人的事情不需要多问——不对，拿我拿我专门多照顾他的好处养别人？……

经过十几秒的极速思考，八岐的脸黑了下去。虽然不知缘由，但老板大人已经下了断定——这家伙干了对不起自己的事情。无名的火从心底燃起，清润的嗓音冷下去。
“夜刀神。”
红毛小伙本就紧张地扣着自己羽绒服上的黑色按键字样刺绣，见老板要发火，更是支支吾吾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我是不是对你太纵容了？”
“对不起大人！那我可以在外面养吗？绝对不会麻烦您的，我自己会养好……都是我自己的主意……”
大个小伙子眼睛紧闭，耳朵尖几乎要贴到后脑勺上了，可怜巴巴地缩起肩膀。
“……呃。”
蛇老板总是吃服软的，于是在心里快速算了笔帐。也……不是不行……也许只是家里人托他照顾小孩呢？他花没钱了自然会来找自己要的，到时候再说……
“别带到我面前来就行。”
蛇老板最终还是本着九成九的偏心和一点点人道主义关怀，选择不再提起此事。
“好！”
夜刀神的尖耳朵瞬间竖起来，整个人兴奋地围着蛇老板转圈。但他还没殷勤多久，就说自己得去看看孩子，便头也不回地跑掉了。
比员工更努力的老板大人默默地给自己安排了一点加班。他等待的，寒风中温暖人心的约会，最终还是没有到来。

那之后到现在过了一段时间，已经是深冬的下雪天了。夜刀神在下班和回家陪老板的间隙，每天都雷打不动地要消失一阵。他早上也提前起床，虽然很小心地绝对不会吵醒八岐，但蛇老板还是默默地发现了这一点，并对空荡荡的枕边感到不爽。
他好像真的在外面养人了。
养孩子需要多少开销，他不是只知道打游戏吗？虽然在公司和家里跟以前区别不大，但是好歹作为已经同居的男朋友，一直往外跑算什么？……可恶。
又不想问那么多，怕自己听了来龙去脉，更不高兴。
虽然蛇老板天生怕冷，在自己的办公室放了八个小太阳，比走廊暖和得多，但他最近还是经常想开着办公室门。
不为别的，就是要看看这个小渣男往哪去。
快到下班时间了。
他又开始收拾东西，往自己包里塞了一兜不知道什么玩意儿。能从拉链边上看到一点毛绒，似乎是小孩子的玩偶。
他的包里好像装不下，已经满了。
？
这狗男人居然把自己送他的小刀和暖手宝拿出来，丢在工位上不要了，就为了给那兜毛东西腾位置？
蛇老板还没意识到自己已经抖着手把茶水洒在了桌子上。
是可忍，孰不可忍。

焦虑而恼火的蛇老板决定不再犹豫，一定要对负心汉出重拳。他默默擦干水渍，提前锁好柜门，设置了自动关灯时间，将收拾好的包放在自己腰后藏着。
兴高采烈脸上冒着小花的夜刀神对此全然无知，见同事们都陆陆续续离开，他整装待发，小跑过来，从门边伸出一个脑袋。
“大人，我先走了～一个小时后，我会准时到家的！”
“哦。”
 八岐一如既往地，不咸不淡地平静回复。
在那撮红毛消失一分钟后，蛇老板就已经按捺不住了。他从公司后门不声不响地溜出去，抄小道直奔地铁站，到了路上边气势汹汹地大步而行，一副去杀人灭口的样子。
虽然晚高峰人流拥挤，但有着腕表定位，找到那撮红毛不是问题。平常开车回家的八岐不太习惯这里，他用围巾把自己的黑发包个严实，又戴上绒帽，就这么散发着寒气，和夜刀神挤进同一截车厢。蛇老板便在背后不远处用阴郁的眼神，盯着甚至有心情哼小曲的这家伙。
他下车了，离家大概还有两站的地方。
人头攒动，但是还好能一直追在身后。看到夜刀神逐渐往偏僻但还算整洁的城中村区一角走，蛇老板逐渐坐实猜测，愈发恼火。
在这里租了小房养小孩？怕不是不止养的小孩，还一起出轨养了情人吧？
蛇形目准备伏击猎物，绞死负心汉。他尽量压制怒气，别让自己的脚步声太响。

这一时刻没让蛇老板等太久。走进一个拐角后，四下无人的寂静场合，红毛小伙突然开始对着前方嗷嗷叫，哭声凄冽，一把鼻涕一把泪。
“崽，我来看你了！”
饱含深情的喊声，伴着立刻响起的，在地面上摩擦的另一股不属于夜刀神或自己的声音，还有细碎的金属碰撞声。
马上就要见到了。
蛇老板心脏砰砰跳，怒气使得他想直接拍照录像打官司，疑惑使得他屏气凝神偷偷探头。
然而，令蛇惊讶的一幕出现了。
夜刀神放下鼓鼓囊囊的大包，蹲下来边嚎边搓一只黑色毛团。
天色暗了，蛇老板视力不佳，远远的只能看到夜刀神手中那小团面目不清的黑影。他又很快注意到，红毛小伙身后还有一团沉默的大黑影，本来似乎在咬着玩夜刀神带来的毛绒玩具，但它很快察觉了异常，现在正警惕地用一大条黑色的毛绒尾巴敲打夜刀神的胳膊，示意他有生人到来。
“猫咪……小煤球……唉，爸比没本事，呜呜呜对不起崽们，让你们受苦了……但是你们的妈妈不让我把你们带到……诶，怎么啦？你说有人？啊大人你怎么在这里？”
黄眼睛的黑猫咪、红眼睛的夜刀神、棕色眼睛的黑土松狗勾，六个眼珠子一齐睁开，望向鬼鬼祟祟蛇老板的方向。

“合着你说的养孩子是指狗和猫？”
“对……”
夜刀神还是有些心虚，和猫狗一起立正了排排站，声音小下去，等待老板大人发落。
干净的大狗狗非常善解夜意，小跑几步到蛇面前，支愣耳朵狠狠摇尾巴。八岐觉得它像一只果蝠，巨大版。
“呃……好吧。你为什么要养两只黑的？”
“诶，不知道啊。感觉都像大人就养了。”
乌漆麻黑的天空下是乌漆麻黑的动物们，此时，黄色眼睛、红色眼睛和棕色眼睛的军团，加入了一对紫色眼睛。
“别在这养了，带回家吧。”
“遵命！”
两团毛茸茸的黑影被俩人一手一个抱着牵着，在华灯下赶着冬风，朝家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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