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达】所谓尊师重道【2024端午节贺文】

离达短篇集

宝淳

2024/11/19 2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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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达利亚伸出手，自浸满了泉水的簸箕里轻巧地揭起一片苍绿箬叶。那宽大柔韧的叶片在修长灵活的手指间弯曲叠和，形成了一只尖底漏斗。
达达利亚用左手小心地握着这只小巧的漏斗，右手拿起调羹舀了一勺已被浸泡了整夜的糯米，仔细地填了进去，确保那些乳白晶莹的米粒没有掉落在外。放下调羹后他朝摆放馅料的矮桌伸出了手，但在碰到任何一种馅料之前他的动作及时顿住了。达达利亚表情严肃地抬起头，望向一旁正研究雄黄酒的钟离。
“然后呢？我该先放秋油肉还是板栗仁？”
钟离放下手里的小瓷盅，看向达达利亚身旁盛满各色馅料的大磁盘。盘子边缘上印着一圈五毒纹样，能看出是归离原时代的古董，从那个时候流传到今天，色泽依然艳丽夺目。钟离一边回想着之前曾在凡人的端午节上见到的情景，自信地说道：“我记得是先放板栗，再放肉和咸蛋黄，然后加上笋尖香菇，最后再放一层糯米。”不过那个时候见到的粽子，好像跟达达利亚手里这个不大一样……
达达利亚低头看了眼手里小巧的箬叶漏斗，眼神不免有些怀疑。真的能塞那么多馅料进去？难道璃月还有更大的粽叶是他没见过的？
“我试试看，或许得塞得紧一些，”一向热爱烹饪的末席执行官语气难得带上了几分不确定，“这个叶子应该足够结实……”他细长的眉毛跟着皱了起来，眼神却越发锋锐，仿佛此刻落在他手中的不是亟待完成的粽子，而是拒绝招供的嫌疑犯。
钟离轻啜了一口雄黄酒，被辛辣的气息刺得沉默了片刻。他果然还是更喜欢悠长绵软的口感，但既然这两天过节，总该喝点应时的东西。这样一打岔，钟离就没来得及提醒达达利亚包粽子的手势或许还有区别，这就给了对方发挥创意的机会。
达达利亚十分擅长随机应变，他估算着馅料的份量，手指捻起板栗仁轻轻一捏，把碎块铺在了糯米上。接着是小块的秋油肉，半颗咸蛋黄，几粒笋丁几粒香菇丁，最后是薄薄一层糯米，然后箬叶弯折过来裹住，再用五彩棉线缠几圈系紧，一个小巧而扎实的粽子就被达达利亚摆在了案板上。
他先是得意地扬了下眉毛，心想我不愧是厨艺大师，第一次包粽子也能完美过关！然而再看一眼几乎看不出变化的糯米和依旧满碗满盘的馅料，达达利亚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前方有多么艰巨的任务在等待自己。这……难道这些都让我一个人包吗？！
达达利亚认命地叹了口气，再度伸手想要拿起一片箬叶。他的手指刚碰到水面，就同另一个人的手交缠在了一起。对方的手指修长而白皙如玉，当他怔愣的时候，原本想要揭开的箬叶就被抽走了。
“我也来一起包粽子吧，两个人动起手来效率更高。但我还是新手，烦请公子阁下不吝指点了。”
钟离的眼神先是落在手中的箬叶上，然后才转向达达利亚，同时嘴角微微勾了起来。
达达利亚的心跳又不争气地加快了，脸颊也不合时宜地泛起了热意。他一边唾弃自己在诱惑面前永远把持不住的软弱，一边拿起箬叶卷着，同时故意轻佻地说道：“那我该向您讨要点束脩才行，璃月人不是常爱说‘法不轻传’么？”
钟离赞同地点了点头。“的确如此，”他学着达达利亚之前的方式将箬叶卷成了漏斗，然后递给对方，“你先拿着这个。”
达达利亚莫名其妙地接过钟离递给自己的漏斗，仔细看了看，的确跟他刚才卷的一模一样。钟离先生真是仔细，但也没必要这样每一步都要检查吧？他现在两只手都举着箬叶，说实话这样子好像有点傻气……难道钟离的意思是他来给粽子填料么？
然而钟离没有去拿板栗仁，他伸手捡起方才的酒盅，又喝了一口。下一秒他突然凑到达达利亚身前，执行官还在疑惑，钟离抬手捏住他的下巴靠近，将嘴里含着的雄黄酒喂给了他。
在口腔被酒气麻痹之前，舌尖跟着顶开了因惊讶而忘记反抗的唇齿，毫不优雅地扫荡了一圈。
“这是学生的一点心意，先生还满意否？”
达达利亚眨了眨眼睛，雪白的脸孔迅速染上了红晕，但他是从来都不知道什么叫临阵脱逃，面对钟离的调侃自然要反驳回去。
“好敷衍的拜师礼，”他轻哼了一声，“您得多展现点诚意才行。”
“求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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