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走偏锋

就像泪水消失在雨中

思维气泡

2024/12/09 23: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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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枢大楼上，一位褐发军官检阅了下属所发的所有报告，关于泰坦星的那场悲剧——TT42号事件已经成为不能外传的机密，被知战略失败的民心士气也是不可挽回的。

“那个幸运儿呢？”他用手指敲着桌面道。

“谁？”

“唯一活下来的那个。”

下属一震，很快回忆起：“上个月出院了，现在处于心理恢复阶段。我们配备了最好的医生和最先进的设备，希望能有点成效。”

“就是半年前批准临床试验的……”

“是的。”他露出对自己团队满意的微笑，“就是那个，长官，我坚信一切都很顺利。”

“我做了一个梦。”在下午的就餐时间，他突然开口。

“梦？”

“我没有给你提过，很抱歉。”佐助心虚地低头错开视线，将饮食管理器安排的今日食物戳穿一个孔，“我接受了治疗，但注射那种东西会让我做个奇怪的梦，有近乎真实的蓝天白云森林水流，非常真实，也非常漂亮。你可能想象不到，我就像真正在那里活过一样。”

“那样不是很好吗？你可以换个环境体验不同的生活。”

他顿住，目视对方的眼睛艰难咽下唾液，觉得自己无法再说下去。这种感觉几乎像期盼，又像恐惧，在怪诞离奇的触感中深陷而无法察觉。

“可是它太过真实了。”他喃喃，带有一丝心有余悸，仿佛自己还在那个空间里，“甚至任何事情都可以联系出记忆，那些我从未有过的记忆——或者说只是我忘记了？那里的人给我说的故事似曾相识，可我怎么也想不起来有什么共同点。”

“那里的人？”鼬平静地搭话，对弟弟的异样习以为常，放下餐刀饶有兴趣道，“你是指梦里的人？”

“他们很奇特，我是说……他们好像有生命一般，是独立的个体，完全不受任何控制。即使我知道他们只是我梦中的延伸，可一看到那些既陌生又熟悉的人，我就……”

“有我吗？”

“什么？”

“有我吗？”

他猛地抬头，发现此时鼬正毫不掩饰地凝视着他，尽管眼中情绪没有任何起伏，可他还是感到一股诡异的错位感。

——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意识到这个世界有哪里出了问题，但他怎么都想不起来。

跟梦里一样。

他突然感到惊恐，连接仿生科技的手臂横切面似乎都在隐隐作痛，即使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他已经康复了，不再是几个月前。

“在我的梦里……”他迟迟道，“你死了。”

沉默，短暂的沉默过后鼬依旧平淡，他重新拿起刀柄，目光收回专注于盘中：“这样啊。”

他好像并不在意。佐助诧异道。他甚至没有询问梦中的经历，仿佛这一切都是无比正常的，仿佛我这副受困模样才是令人堪忧的。

——是这样吗？

随后，他听到他又说：“不管怎样，那只是个梦。”鼬走近，但他并没抬头去看对方的表情，只能感觉到兄弟的手放在他肩膀上的重量以及空中漂浮的轻缓语调，触感是如此真实，“对吧？”

那只是个梦。即使再写实，也是虚构的；即使有记忆，也是大脑用来蒙混过关的幻觉……他屏气默念，看向窗户上被折射的彩色雨痕，下定了决心。

“你说得对，那只是个梦，让人不安的噩梦。”

身旁人似乎笑了，鼓励性地拍拍他的肩，“你还会去继续治疗吗？”

“我……”终于，佐助转头与他对视，可看见哥哥眼中纯粹的期望和亲切时，却什么顾虑的话都说不出来了，“我会的。”

“那就好。”对方很是满意，将微凉的手背贴上他的面颊，“别担心，我会一直陪着你的，直到康复。”

而佐助这次没有回应，他愣在原处，只顾脑子里浮现出在泰坦星上的永夜来临前，鼬是如何看着他的。

他怎么能忘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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