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录·5

与你的一万次轮回（1~5）

本say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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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录·5

“如果我们面临诀别，那我想再次呼唤你的名字，不是希望你可以回到我的身边，而是愿你我此世永不相见，未来也不相识。”

在一片壮观而魁丽的赤色夕阳与沙海下。
神秘的背影像是一尊不容侵犯的雕像一般，矗立在大男孩的面前，一动不动。
两个人都沉默着。
一阵卷着沙尘的风拂来，将“雕像”披着的围巾掠起，破坏了这沉闷而死寂的气氛。不久后，一个年轻又清脆的男音率先出声。
“我不后悔。”
男孩抬头，注视着面前的这尊庞大的背影。可在男孩的眼里，这个背影不是庞大的，而是极其渺小，近乎化为尘埃一般，快要被那沙尘暴的风流卷去。
背影闻言没作任何回应，只是笔直的站立着，似乎平视着眼前这宏伟炽烈的血色幕布。这是傲气的，背影不愿仰视任何生命与物体，他早已习惯俯瞰这个扭曲的世界的每一处，可却做不到俯视天空。
男孩猜面前的这个背影此时的眼神肯定是复杂的，或许有那么一点愤怒，或许有那么一点懊恼，又或许掺杂着一点慌乱，至于其余的，肯定是无比的漠视与傲立。他懒得再去细想，忽然觉得自己在刚刚的一瞬将自己的全部注意力放在背影的身上是多余的，而且会逗人嬉笑，起码这些人里绝对有自己。
“你不再是我的神明了。”
男孩回想到自己曾经种种作为，忽然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来的突然，去的也突然，这种感觉也像男孩思考背影的眼神一样，被男孩狠狠嘲笑，并且很快地从脑海中抹灭，“不，换句话来说，你本就不是神，你也不是其他人的神。你总是习惯将他们称呼为‘子民’，殊不知你才是他们的‘子民’，这个世界上的奴隶只有你一个。不是很可悲吗？”
男孩观察到面前背影背着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然后立刻停止，似乎想掩饰自己刚才那违反身份的所作所为，可一切都被男孩敏锐的眼神纳入眼底。
“赦者。”男孩此刻连兴奋与嘲弄的心情都没了，只是觉得自己整个人由内而外地被空虚和落寞填满，似乎要连同身周的红色光影化为虚无，然后消逝，“或许‘O’是神，但你不是。”
又是一阵扬着沙尘的风吹来，粗糙的风如刀俎般快要将男孩的脸颊割破。风沙越来越强烈了，暗黄的沙尘与炽艳的晚霞混淆，像是一幅悦目绮丽的画布被一潭浑水亵染，失去了原本的瑰丽与辉灿。
视线的能见度降低了，男孩也顺便借此合上了双眼，无心理会面前的“雕像”费力演绎自己那所谓的威严。
“神不会给你们答案，只会赐予你们引导。”
雄浑的声音响起，如山谷中的回音一般，在男孩的耳边不断回响，但这个声音仍是来去匆匆，被男孩很快地抛之脑后，不屑一顾。
“这就是所谓的神，给渺小子民的回答？”
“你曾说，你不会后悔，不知将来的你还会不会再坚定地这样觉得。”
背影的双手在隐隐之中攥的更紧了，这一幕没有被男孩看见，因为没有人会再在乎这个“雕像”的一切了。虽然是“即将”，但男孩相信那一天不会太远。男孩只是闭着眼，努力地在猛烈的风沙中寻找可呼吸的氧气，但他没有低头，与背影一样，在昏黄的背景下骄傲地挺立着。
男孩此时突然觉得一切都要结束了，宏伟的画卷将迎来最后一笔，壮丽的交响乐将奏响终章。
“我当然不会。”
当然不会了，他此刻觉得无比幸福与自在。他感觉他快要变成一只小鸟，或者一支羽毛，迎着风而升高，飘到黄沙以外的、无人知晓的青空之上。那里不像天堂，不像地狱，更不是人间。那里是一片独属于他的乐土，是他期待了时长几乎整个人生的乐园。
他好像忘记了什么，通往那片乐土的通行证是否还有另一张。
“你不再属于这个世界了，肆。”
男孩闻言怔了一下，这似乎是背影头一回称呼他们这些所谓低贱子民的名字，起码在自己的记忆里是如此。不是数字，不是代号。是啊，他都快忘了，他有自己真正的名字。他叫，肆。
“嗯，我知道。”肆没有过多地因为面前的这粒庞大的尘埃的威胁而退缩，只是淡淡地回应了一声，“你先前告诫我所需要准备的事物，我都准备好了。”
真可笑啊。
“都拿去吧，从你那无数子民的尸骨沙尘中，自己弯下腰，用手去取。”
“……你知道‘匿罪者’是什么吗？”
背影垂下背后的双手，雄厚的声线变得愈加低沉，与男孩耳周撕裂般的飓风声混杂。男孩没有听清楚声音的后半句，也没有继续回应那个声音，只留那话语的尾音随着风沙，渐渐消逝在这片沉寂的沙海深处。
“足以销毁你们那张通行证的残酷之物。”
男孩不再说话，只觉得在愈来愈烈的风沙之中，自己的四肢开始变得轻松，沉重的身躯开始慢慢空荡，愈加僵硬的脑袋变得渐渐清爽。风间混杂着的沙尘好像消失了，闻起来有种沁人心脾的、酿着花香的气味。他好像看见了一片蔚蓝色的天空上，飘着几缕轻轻的白云，像丝绸一般点缀着一望无际的、蓝色的纱。一切都是轻快自由的，男孩感觉身周的重力似乎在逐渐消失，他飘起来了，好像真的在飞，自己似乎变得无比快乐。
“春天到了啊。”
他已经拿到那张通行证了吗？太好了。
我已经完成了我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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