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NO.31.5-NO.32

【太中】首领观察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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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中】首领观察日记（十三/不相信/找太宰）NO.31.5-NO.32

NO.31.5 接上文
死亡对于中原中也来说是什么？
我无法理解现状。当然这件事情有很多种方式来说明，如果我询问某个人整件事的经过，他可能会向我解释：你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为了防止实验室在逃分子又对你动歪脑筋，在你养伤期间就先宣布你已经死了吧。太宰对你有些患得患失，这样比较安全。
这都是合理的。可是，这些也都是太宰可以明确告诉我的。
越是能解释顺畅的、逻辑和洽的事情，太宰越是可以放心大胆地早些告诉我，事态就不必发展到今天的地步。
究竟是什么样的真相让他必须冒这个险，瞒着我直到十天前，躲着我直到今天？那一定是个非常荒谬、令人难以接受的真相。
我让中岛别拦着我，我要去见太宰。
中岛显然是不情愿的，他眼皮一跳，干巴巴地说：太宰先生说了，“如果中也要求的话，就让他上楼”。
我跟在中岛身后走进了电梯，意识到从我第一次见到这白毛小子开始，他就从来没有叫过我的名字。他似乎在避免称呼我这个行为，实在不行就说“你”，就连刚才那句话，也是直接复述太宰使用的称呼。
可是，红叶姐的态度又和中岛不一样。红叶姐对我的态度自然而亲切，她关爱我，只是似乎藏着心事。我在心情反复思索和回忆，无法得出一个可能性最高的答案。
这是当然的，因为最有发言权的那个人，正在楼上等我。如果想对现在站在这里的“我”下定义，刨除了太宰的态度，就无法完成。
（一些杂乱的墨迹）
缓口气，继续写。
我第一次写这么长的一篇“日记”。实际上，我需要通过记叙的方式来帮助自己梳理太宰的态度，以便日后的思考。每一篇日记我都翻看过不下五遍，对于我这样一个没有记忆的人来说，每一篇日记所记录的故事，都是我人生的重要部分。
太宰也是一样的。
我是无根浮萍，太宰给了我养分。我从前自如地吸收他提供的东西，如今却不得不推翻一切重新思考。开始反思时我才意识到，对于我来说，太宰占据的比例太过庞大，已然到了令我惊惧的地步。
我在占据一整层的首领办公室见到了太宰。
他很安稳地坐在办公桌后面，正在把玩一支笔，我和中岛一起走进门，他也只是很随意地看了我一眼。
接着，他扭动那支笔的笔帽——小东西发出了电流声，还偶尔跳出一些员工的对话声，这是一支遥控监听笔——似乎调整好了，把它放回了笔筒里。
我开门见山：你听到了？那就解释吧，中原中也到底怎么回事。
太宰两手一叠，托着下巴，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警告他：你要是敢说什么替身梗之类的鬼话，我就算用不了异能力也要把你锤死在老板椅上。
我察觉到身旁的中岛收拢了五指。如果那是发动异能力的状态，大概已经弹出了尖锐的爪子。
太宰笑了一声，神情甚至是有些轻蔑的：哪有那么像情感类小说啊？况且，中也，就算你能够顺畅地使用你的异能力，你想杀死我的难度依然和没有异能力相差无几。
他这近乎嘲讽的态度无异于在我紧绷的神经上跳舞，我的表情一定变得更加危险了，因为中岛微微曲着膝盖，是随时准备弹跳出去挡在我和太宰中间的动作。
但太宰的下一句话让我愣了愣：我的异能力就是解除异能力啦，杀死我只需要用到你本身的体术，或者一枚小小的子弹。怎么样，是不是很简单？
接着，他让中岛出去，那只紧张的大猫无声地龇牙，很勉强地退出了房间。
太宰没有说太多，他只是围绕着“中原中也究竟是什么”给了我一个答案：
中原中也的体内有一种特殊的能量，庞大到难以想象、无法测量。他和中原中也邂逅于与一场大爆炸相关的事件，中原中也曾向他言明自己就是那场大爆炸的源头、同时也是遗留物，中原中也此人的记忆正是从十几年前的那场大爆炸开始的。而几个月前的大爆炸，和十几年前的极其相似。
我感到头疼，很难说是生理还是心理因素导致的头疼。
我说：你的说法太客观了。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
太宰微笑着回答道：我认为中也是那份力量的载体。中也使用的异能力正是那种能量的一部分外现，而一旦中也完全放弃控制，让那份力量彻底外露，中也的身体就会因为难以承受而逐渐崩溃，直到某一地区的能量过饱和，发生大爆炸。
我的脑袋嗡的一下，仿佛产生了耳鸣。我克制着恶心感，继续问道：这还是客观描述。我是想问对你来说“中原中也”究竟是什么？“我”又是什么？
太宰笑而不语。
我猛地一拍他的办公桌，晕乎乎地凑近了问他：曾经标记中原中也的人是你吗？
太宰收起了笑容，这显然是一种默认。
我狠狠扯住他的衣领，把他从游刃有余的状态中解封：中原中也已经死去了。“我”有着崭新的肉体和人格，是个纯粹的Beta，与曾经的Omega中原中也全然无关。所以你一直让我喝那些药汤，想要在“我”身上催生出腺体和生殖腔，复刻那个标记，是吗？
我们靠得很近。他看着我：是啊。
那“我”呢？你把“我”当成了什么？
我感到空前的恼火，我质问他：就算有相同的面孔、相似的性格，我们难道就真的是同一个人吗？“我”不过是和“中原中也”有着同样内容物的外壳罢了。我甚至不像原本的中原中也，可以自由地调用这具外壳所蕴含的庞大能量。你不要再逃避问题了，把事情搞得如此复杂的人不就是你自己吗？面对“我”吧，你究竟想要“我”怎么样啊！
太宰看着我，缓缓开口：就算没有觉醒异能力、没有过往的人生，你们难道就真的不是同一个人吗？
他告诉我，有一个地方我说错了，失忆前的中原中也（他坚持这个说法）也并不能做到自由调用自己的力量。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说：所以？
太宰把手放在了我的脖子上：我的异能力可以帮助中也及时停止过载导致的肉体崩溃。我才是中也的开关。你怎么能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在我不知道的地方……
他的手掌渐渐收紧，鸢色的瞳孔也一同收缩，显出一点微妙的红色。
我推开了他。我发现他非要把“我”和“中原中也”看做同一个存在，在这件事上，我根本无法和他沟通。
我逃也似的离开了港黑大楼。
我的痛苦究竟来源于哪里？是因为中原中也的过去不能等同于我的过去吗？是因为我发现自己所找到过往实际上都和我无关吗？送太宰红围巾的不是我，曾经戴着蓝宝石耳钉的也不是我，所以我此刻的痛苦是因为太宰治吗？
写到这里，我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甚至不想脱掉身上的薄外套，去好好洗一个慰藉心灵的热水澡，也懒于把日记本藏起来。
睡了。

NO.32 晴
一觉睡醒，新的一天到来了。我深刻地意识到，离开了太宰，我才有足够的冷静去思考这整件事情、这个真相。
我问自己：这件事情的全貌是什么样？
中原中也遭遇了人体实验，他的上司、搭档兼Alpha太宰治搜寻未果，最终中原中也体内的能量无法控制，摧毁了实验室所在的小镇。中原中也的身体已然崩溃，人格和记忆也都消失无踪，庞大的能量体构建出了全新的躯壳，被太宰治带回了家。
我又问自己：真相是否令我难以接受？
答案……似乎是否。
令我难以接受的不是我的命运，不是“中原中也”与“我”之间的割裂感，甚至不是太宰治这个人，而是因为太宰所无法控制的我自己。
昨天，我们站在这座城市的半空中，当太宰掐住我的时候，分明是想和“中原中也”对话的，他说他是“中原中也”的开关，但对“我”来说，他根本就是催化剂。
他让我过鸟笼中的金丝雀的生活。他照顾我，陪伴我，吻我。他又让我变得疑神疑鬼，让我难以克制我的情绪。
我发现我无法接受他能够这样轻易地牵动我的情绪，让我为了“太宰究竟是怎样的人”“太宰究竟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太宰究竟想和我有什么样的关系”这种、这种问题而苦恼！
当我在他身边的时候，我仿佛不属于自己，但他又总是把他最真实的想法藏在层层堆叠的表象之下，表演出一个礼让的、被动的、愿意给于我选择权的形象。我变得不属于自己了，他却不肯直截了当地彻底掌控我，让我属于他。
可这世界上哪有掌握着答案却声称考生是自由的出题人？
我站在客厅里，对着这个家大声地说：太宰，你真是个混蛋！（这句话被用力描写了一遍，感叹号描得尤其粗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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