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砂波】菲德南逃狱计画

望水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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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那个男人下车时，同时下车的还有负责押送的十名特警，揣着配枪，各个神色严肃紧张，哪怕那个男人身上挂着带有电击功能的手铐、脚铐、项圈，防止手部转动的指铐，他们甚至为他带上了口罩样式的口枷，制止他那张嘴说出恐怖渗人的语句，但他的眼睛仍旧狠毒，像是要咒杀眼前的所有人一般令人不寒而栗。

波提欧，阿尔刚黑帮团夥的首领，杀人、伤人、抢劫、贩卖军火……他身上的罪行多的数不过来，数罪并罚，枪杀个十次都不够的，这种男人居然也会被成功逮捕，真的是离奇了，菲德南监狱的大门警卫用余光偷偷打量他，现在这座监狱内的所有人都对波提欧的到来感到好奇与戒备。

波提欧似乎是感受到了视线，往某个地方看去，接着不爽的举起了中指，“干什么！给我安分点！往前走！”负责押送的特警小队的队长举起了枪对准波提欧，却不敢如对一般嫌犯那般上手推他，只敢用枪口指他。

波提欧收回视线瞥了一眼小队队长，喉咙轻动，像是耻笑他的胆小，接着无趣的继续向前迈步。

他刚刚在看什么？警卫快速的往波提欧刚刚看的方向看了一眼，站在那的是刚来一年的菜鸟狱警，叫砂金，警卫有点幸灾乐祸的想，他完了，刚来就撞上波提欧还被盯上，说不定再过不久他就能看到运送砂金的运尸车在半夜从大门离开。

菲德南监狱，位处一片荒漠的中心，关押的都是些罪大恶极，却又因为各种原因无法判处死刑的危险重刑犯，能在这里工作的人，要嘛是心中极为正义、嫉恶如仇的人，要嘛就是些其实心理也不太正常的人，警卫大概是后面这种。

那砂金又是那种呢？

02.

很明显波提欧并不在乎在这里当狱警的都是些什么人，他甚至不在乎关在这里的是什么人，毕竟全世界能比他危险的家伙也没几个，因此他可以毫不在意的在刚进来一个礼拜，就和菲德南原有的势力首领打架，双双被关入禁闭室内。

看着波提欧的资料，典狱长拉帝奥深深的叹了口气，头疼的扶住了额头。

“怎么了典狱长，你看起来很烦恼的样子。”

“别问这种理所当然的问题。”

听出砂金语气里的调侃，拉帝奥将手里的文件丢在桌上，身体往椅背上一躺，颇有一股自暴自弃的味道。很少人知道砂金和拉帝奥其实认识，并且认识许多年了，这也是为什么砂金选择来菲德南的原因之一。

“新人来都是这样的，尤其是波提欧这种势力的老大，爆发冲突很正常。你要是真苦恼，要不我去和他谈谈？”

砂金在拉帝奥的办公室绕了一圈，没找到半点零食，自然也没有菸跟酒，拉帝奥在这方面自律的简直不像个长年与罪犯相处的人。他最后顺走了拉帝奥午餐的香蕉，并靠坐在拉帝奥迎宾的沙发上，理所当然的咬了一口香蕉。

拉帝奥对他的行为翻了个无语的白眼才开口：“波提欧跟你之前接触过的那些罪犯可完全不一样，你那个几乎能说是魔法的话术在他身上起效果的概率约等于零。”

这是砂金在这里工作的原因之二，他是被拉帝奥找来工作的。在拉帝奥的认识的所有人当中，砂金是他所知的情商最高的家伙，他善于洞察人心，且强运的不似活人，用赌博与交易的方式从他人手里获得自己想要的一切，与砂金交涉过的刺头都是肉眼可见的收敛。

其实拉帝奥邀请他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了，但他一年前才突然提及此事，并问拉帝奥还有没有工作岗位给他，似乎是以前的生活过着没味了，所以突然想换个活法，这是原因之三，也是最主要的原因。理由之随意，令拉帝奥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毫无疑问他的到来给拉帝奥帮了不少忙。

“但我对他倒是挺感兴趣的。”

拉帝奥警惕的看了砂金一眼，认识这么多年，他自然也知道砂金一些不可告人的小癖好，虽然他到现在都没做什么，要是真做了，对于相对普通犯人拉帝奥也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招惹波提欧？

“你想死？”拉帝奥直言。

“怎么可能，我还是挺惜命的。”砂金耸了耸肩，将吃完的香蕉皮塞回夹链袋内，丢进了垃圾桶里。

“但你刚刚的发言可不是这个意思。”

“我其实已经见过他了，拉帝奥。就在他来这里的第一天，他还对我比了中指。说实话，我那个时候in了，我都快记不起来我上次起反应是什么时候了。”

拉帝奥皱眉，虽然他能包容砂金奇怪的癖好，但他对砂金的生理反应并不想知道。不过看砂金的表情，拉帝奥知道他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就算自己不同意，砂金大概也会用别的方式与波提欧接触，要是他在隐蔽的角落被揍死了，麻烦的还是自己。

拉帝奥叹气，他今天已经不知道叹多少次气了：“我对你说的这些不感兴趣，但行吧，就一次，给你一次跟他谈话的机会，你只有半个小时，把握时间。”

03.

“半小时，注意时间。”

禁闭室的门被打开，门外的光流进黑暗的房内，波提欧睁开了一只眼睛，进门的人背着光，只能看见一个黑色的身影，但紧接着禁闭室的灯便被打开，亮度的转变刺激着波提欧的瞳孔，但他却没有闭眼，只是将手抬起来挡了一下。

他看清来人是谁了，是他刚来菲德南就一直盯着他看的那小子，长得挺好看的，但视线让波提欧不爽，让他想将对方那恶心的眼珠子挖出来。

“早安，波提欧先生。您睡得还好吗？”

砂金挂着职业的微笑将手背在身后，直挺挺的站立在门口，看向仍然躺在床板上的波提欧。

波提欧没有起身，只是上下扫了一眼砂金，接着又闭眼睡了回去：“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把手背在身后。这个距离，我只需要一秒就能把你打晕。”这个人穿着衣服波提欧都看得出来，他身上的肌肉少的可怜，只有薄薄一层，无论是爆发力还是耐力都不够看，波提欧就算是躺着不还手，他揍过来的拳头大概都不够他平时训练完后按摩的力道。

“您说笑了，如果您真的想动手，我的手放在哪里又有什么差呢？”

爱拍马屁的小鬼，波提欧哼了一声：“然后我做出动作的瞬间，你就会用你身后的控制器，操纵着我脖子上的这东西放电是吧？”尽管其余束缚已经被摘下，但波提欧脖子上的电击项圈仍牢牢的戴在他脖子上，上头的晶片尽责的时刻监控波提欧的状况，以方便狱警们控制这头暴躁凶残的野兽。

“那您可真是误会我了。”砂金身后的双手举起，将空荡荡的手心展示给波提欧看。

胆子挺大啊？波提欧盯着砂金，突然从床板上一个翻身站了起来，接着两个大跨步便站到了砂金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个手无寸铁就敢踏入雄狮地盘的华丽小鸟，这小鸟居然也没后退，只是仍挂着进门就没变过的微笑，抬头仰视着波提欧，这倒让波提欧对他有点改观了。

“我能杀了你。”

“那是自然。”

他们对视着，在漫长而沉默的对峙片刻后，波提欧突然笑了一下，伸手推了一下砂金的肩膀，力道不是很大，砂金不过往后仰了一下。

禁闭室内除了床板与厕所外什么也没有，于是波提欧又坐回床板上，翘起了二郎腿，彷佛此时此地身处的并非监狱，而是一名黑帮老大的办公室，真皮沙发、威士忌与雪茄构成画面。

“呵，那我就给你一个开口的机会，说说看你来找我做什么。但我可不喜欢废话，你最好斟酌一下再开口。”

砂金没急着开口，他没办法带着真皮沙发与威士忌进来禁闭室，但雪茄？他解开了自己的袖口，从里面抽了一根出来，面见黑帮老大空手而来可没什么礼貌。

波提欧挑眉，接过砂金递来的雪茄却没有点上，放在鼻子下嗅了一口，夹在了自己的耳上，挺上道的，波提欧看着砂金想。

“我来找您只为一件事，我想与您做笔交易。”

波提欧抬了下下巴，示意砂金继续说。

“您才刚来，肯定是要打破平衡，与原有的势力起冲突的，哪怕犯人中有您的手下，您想搞点物资也不容易吧？我可以帮您处理，菸与酒，这两个硬通货我可以为您提供渠道。”

砂金注意到波提欧停下原先晃动的脚腕，贴心的停下了语句。

“说你要什么，小鬼。”

“威信，对您来说很简单吧？”

确实很简单，对波提欧来说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情，就刚才这支雪茄，和他在与波提欧对视时不后退的表现来看，已经足够让波提欧交代手下别欺负他了，但是……

“这不是你最想要的东西吧？”波提欧放下了腿，手臂压在了大腿上，身子向前倾去。他看得明白，砂金在说到威信时，眼里并没有那种近乎贪婪的欲望，彷佛这不过是工作需要。

但没人会因为工作需要而与波提欧这样的人做交易。

“我说了我不喜欢废话，你要是再说一句拖拉的屁话，你就再也别说话了。”砂金听后收敛了假笑，却是低下了头勾了勾嘴角，明明正在被威胁，真是个怪人。

“既然您都这样说了，好吧。我还有一件事能给予您帮助，我有人脉，能让您的消息在监狱的眼皮子之外传出去并收到回覆，我想您肯定不会在菲德南待太久吧？”

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先不说可不可信，一个狱警，说出这种无疑是帮助他越狱的话？波提欧眯了眯眼，紧紧盯着砂金，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一点破绽，只要是谎言就一定会有破绽，但砂金仍旧是那个表情，半点撒谎的波动都没有，要嘛这是个一辈子都浸泡在谎言里的骗子，要嘛……他说的是真话，他确实是来交易的，而他认为他想交换的东西值得他拿出这么多筹码。

“……你还是没回答我的问题，我问你究竟想要什么，你是耳聋了还是怎么着？”波提欧的语气低沉，彷佛雄狮进攻前的低吼。

“……”砂金看着波提欧，突然抬手，解开了衬衫最上方的两颗扣子，露出了之下的项圈，接着向一侧一拉，波提欧看到了一条肩带，女人常用的那种款式。“我想你征服我。”砂金不再说敬语，说着莫名其妙的诉求。

“……你耍我？你现在是想让我相信你大费周章跑来和我说这一大堆，就为了让我睡你？”

波提欧站了起来，被戏弄的愤怒几乎要实质化，然而砂金仍然站在那，没有恐惧，只有明显的兴奋。

“你或许搞错了什么，我是想让你征服我，你桀骜不驯的高高在上，我对这样的你感兴趣。我想见识见识，你绞尽脑汁所能想到给予的最温柔的疼痛该是怎么样的，也对你有那种的幻想，但我并没有兴趣做下面那个。”

所以他想睡我。

如果说在听到砂金说征服我时波提欧还能勉强忍耐怒火，让他有走出去的机会，毕竟他可是阿尔刚的首领，多的是有人想爬他的床，他可以勉强忍受这种失礼。那么现在，在砂金直言他想上波提欧的这一刻，波提欧没有再给他继续发言的机会。

波提欧的拳头落在了砂金的腹部，将他一拳揍翻在地。触感不太对，他大概在衣服底下做了什么防护，但那都不重要了，波提欧抓起砂金的衣领，想再给他那张脸上来一拳的瞬间，波提欧的拳头顿住了。

砂金在笑。

那是一种极致的兴奋与渴望混杂的，与腹部强烈的疼痛交织后，分不清原因的颤抖与无法抑制的浅笑，从砂金睁大的看着他的那双眼睛，赤诚的展现在波提欧眼前。

“……真是个变态。”波提欧甩开了砂金，他没感觉到那眼里有恶意与污辱，他是真的想与他做那种事，现在揍他说不定还让他爽到了，意识到这点的波提欧觉得恶心，揍不下去了。

不知道骨头有没有断，砂金在地上缓了好长一段时间才从地上爬起来，哑着声音道：“我是很有诚意想与您交易的，我会给您一些思考的时间，您可以别急着拒绝我。”

砂金捂着肚子，正打算离开禁闭室，突然被波提欧喊住：“站住。”砂金回过身，只见波提欧捏着那根雪茄沉思，砂金没有开口，只是乖乖站在原地，等着波提欧的下一句话。

波提欧的沉默持续到禁闭室的门被敲响。

“半小时到了。”是送砂金进来的那名狱警。

波提欧的视线终于从雪茄上抬了起来，看向了站在门口的砂金，他将雪茄咬进口中，抬了抬下巴：“过来，给我把菸点上。”

砂金又笑了，上前将点燃了的火柴凑到波提欧嘴边，波提欧闭眼深深吃了一口菸，接着抬眸将烟吐在了砂金脸上：“只要让我有一次感觉到你在羞辱我，或是让我发现你在骗我，我会把你的颈椎折断。”

“You are the boss.”

“滚吧。”波提欧彻底不看砂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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