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永恒与一天

行者亚美-游历中

2024/11/16 1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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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仍未知道，在关系的最初，雨别是怎样吸引了炙手可热的、研究院历史上最年轻的研究员，乃至于，考虑到前者频频展现出的，对学术伦理的漠视，这段年龄差距悬殊的关系在发展初期是否包含不名誉的引诱、强迫和边缘//性行为应该引起道德委员会的特殊关注。”阿基维利从占据《云城周末》整版的，关于他和雨别的“禁忌花边新闻”中抬头，余光敏锐的捕捉到对方正朝着跑车方向移动。他伸直脖子，试图辨别雨别脸上的表情，但是他的恋人已经恢复了往日略显冷漠的从容风度，他看上去既不兴奋也不失望，学者的沉静和管理者的威严成为他内涵丰富的独特注脚。“谈的怎么样？”阿基维利打开车门，雨别钻进副驾驶，为自己系上安全带。“我直接拒绝她了。”他回答“为什么？”阿基维利好奇，“因为她的要求我无法满足。”雨别扫了一眼阿基维利手上的终端机，抽过来开始审视那篇滑稽的文稿，“让我看看，他们应该给我配张更好看的图片。”他挑剔的评价。“这张图片明显锐化了眼神，我看上去眼放寒芒。”“哦，别在意。”阿基维利窘迫的涨红了脸，“他们还把我描述成了一个爱情白痴。”雨别修长的手指划到文章底端，指尖停留在“阴影笼罩下城区——柳丁镇儿童福利院幼儿失踪案频发”的标题上方。“你是对的Aki,阅读这些侮辱智力的文章是在浪费生命。”“我同意。”阿基维利迫不及待的关上浏览窗口。

“现在谈谈你们的会面。”“没什么特殊的。”雨别回答，“她要求我开放持明底层基因的编辑资料作为争取经费的筹码。我拒绝了。”“就这样？”阿基维利诧异。“是的，就这样。”“所以你拒绝的原因是？这听起来是个划算的买卖不是么？她是你的项目合伙人，要求分享一些研究资料。”“不完全。”雨别摇头，“Aki,我想你知道，奥博洛斯是在九年前加入我的研究的，那个时候她在生物合成技术上有了新的突破，希望把成果运用在抗辐射生物基质的研发上，于是我热情的接纳了她成为合作伙伴。持明的底层基因是我独立编写的，包括他们的生物形态构建，生育限制，将海洋生物的基因片段编辑进入人类基因的工作也是我的手笔。”“我知道她加入后的主要工作集中在提升胚胎的辐射抗性上。”“可以这么说。”“奥博洛斯之前有要求你提供底层基因资料么？”“当然。”雨别点头，“是这样的，如果不小心把芯片丢在大马路上，只需要送去回收站分拣就行，但是基因的片段类似于潘多拉魔盒中灾难的种子，奥博洛斯的学术造诣并不支持我向她开放授权。”“你是害怕她会乱用那些数据吗？”“这是合理的考量，因为盲目自信导致的基因污染案例已经够多了，我只能说狐人的诞生是所有与基因有关的科研事故中最美好的结局，这种幸运不会再发生第二次。”“看来她的诉求也不那么骇人听闻。”阿基维利思索，“我不是在替奥博洛斯说话，但我以为她会提出比这过分千百万倍的要求。”“确实。”雨别说，“从合作伙伴的角度而言，索要研究资料是正常的学术行为。”“这就引出了第二个问题，奥博洛斯提出一个看似寻常的要求，却愿意为此付出不对等的代价。向顶层申请特别经费可不是什么轻而易举的事，她给自己揽了个大麻烦，却只想交换九年前的数据。”雨别陷入沉思，“我问过她这个问题，但奥博洛斯拒绝透露更多，或许她的新项目涉及到了基因编辑，但是无论如何，她不会拿到她想要的，而我放弃了科考的机会。”阿基维利点点头，“也可能是顶层的人对持明的底层基因感兴趣，这真奇怪，我很怀疑他们中是否有人能看懂。”雨别因为他提出的可能性皱起了眉头，“我暂时没能想到持明的基因序列有什么能吸引顶层的特质。”“那么。”阿基维利结束了讨论，“漫长的受难日正式结束了不是么？听我的，先好好的休个假再想后面的事。现在我们得快点离开，负责安全护卫的巡逻队员已经联系我三次了。”“抱歉Aki，我应该看着点时间。”“小问题。”阿基维利伸了个懒腰，把终端机胡乱丢去后坐，启动了车辆的总控开关。

他们在床上赖了一整天，胡天胡地到第二个中午才开始挑选度假地。“所以我们还是去外面？”阿基维利枕在雨别的肚子上观看旅行推荐，很难想象其他人是怎么在奥林帕斯有限的选择中安排完一生的消遣的。“除非你想再去一趟溪谷，我想矿区可以列入备选方案，去矿脉里走走还算是个新奇的体验。”“然后被愤怒的矿工们绑在十字架上点着？”阿基维利说，“在下层区，以你为主要反派人物的故事甚至达不到《云城周末》的水准。”“这可真令人遗憾。”雨别打趣道。阿基维利伸手点开扩展屏，开始审视污染区地图，广袤的灰色地带上零星散落着小小的红旗，那是他和雨别到访过的标志。“我看看——”他爬起来，“不如去海边走走，就像是那些古董电影里一样。”“让我畅想一下。”雨别换上戏剧性的语气，“我们走在洁白的海滩上，富含放射性物质的微风轻柔吹拂，核废水有节律地浸没我们的靴子，留下一串又一串洁白的泡沫。”“多么温情的时刻。”阿基维利哈哈大笑，佯作猛兽扑向雨别，“这时候，从海里爬出来一只二十多米高的怪兽，向我们两个无辜的旅人亮出锋利的爪牙。”“嘿！”雨别抗议，“你破坏了我的故事。”他的手指绕着阿基维利的头发，“我们可以加入一段和怪兽的作战，然后再回到常规的罗曼蒂克时光。”“那么这个光荣的使命就交给你了Aki队长，去吧，用手持式电磁炮干翻海怪。”“我会使用造物引擎VI号，我把他停在海边了。”阿基维利狡辩，“不行。”雨别摇头，“你不能在故事中临时加入设定，我没有提到你带了造物引擎。”“抗议无效。”阿基维利咬了一口雨别的脖子，“我们的故事是开放世界观，可以按需在任何章节加入补充设定。”“不行，不行——”雨别咯咯的笑着弄乱了阿基维利的头发，于是他们开启了一场枕头大战，在床上又度过一整个下午后才饥肠辘辘的呼唤家政机器人做饭。

几天后，阿基维利正式递交休假申请，应约前往持明实验室准备把雨别的科考车送去全面保养。冱渊在车库迎接他。“车辆的状况非常好，雨别教授希望更新一些采样设备。”“放心。”阿基维利熟练的打开样本架“我对这个老伙计可比你在行多了。他人呢？”“教授在办公室整理资料，他请您检查完车况后过去一趟。”“好的，我看的差不多了。水箱有点旧，得换个新的，你帮我约一下检修场，我下午过去。”“好的阿基维利教授。”告别了冱渊，阿基维利通过后门的消毒通道进入持明实验室，雨别的办公室在培养室正中央，俯视着实验室里所有的持明培养仓。“你来的正好。”他招呼阿基维利过去，“能麻烦你帮我给这些文件加个密么？”他的鼠标宽泛的划定了一个范围，“使用一些，嗯，你独特的加密方法——但是不要触动实验室的防火墙。”“这就是你说的底层数据吗？”阿基维利随口问，“是的，不是我不信任奥博洛斯，你知道，但是考虑到她突然提起，还是谨慎一些更好，毕竟她拥有很高的阅读权限。”阿基维利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微型编程终端接入雨别的电脑。“我会用我自己的隐私链加密，实际上我刚刚写了一个小的隐私计算程序，可以在调取运算数据的同时隐去敏感信息，你需要的话我可以抽空给实验室装上。”“这确实是个好主意，等回来以后我会考虑的。”雨别看着阿基维利完成了加密，关闭电脑和他一起走出办公室。“你和我一起去检修场吗？”阿基维利问他，“是的，我们一起去。”雨别说，“我想顺便在商业街买两套新的寝具，带有绒毛的那种，购物指南里提到了一种整张皮的羊毛毯，你不想试试吗？”“当然。”阿基维利愉悦的眯起眼睛，“我们大肆采购一场，去过个完美的假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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