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终 - 【原作/伪后日谈】曲终/半醒

【原作/伪后日谈】曲终/半醒

曲终

うずまき

2024/12/13 2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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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公园的一角，铺着青石板的小广场上聚集了不少人，像是正在观看什么表演。而远离人群的树荫下，一位暗金发色的青年戴着圆形墨镜，靠着树坐在草地上，无视了周遭的喧闹，兀自端起手里的老红木二胡，琴弓斜摆，一段悠长伤感的旋律便娓娓道出。

有人注意到了这里发出的不和谐音，但大多只是对这位仿佛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青年投以好奇的视线，暂时无人上前打扰。

毕竟相比起来，还是眼前正在上演的某种民间传统艺术表演更为精彩一些。

草地上传来沙沙的脚步声，一道人形的阴影投射到青年身上，但他没有理会来人，依旧专注地摇头晃脑，演奏着手中的二胡。

直到一曲终了，青年才长长的伸了个懒腰，将琴弓和二胡放到一边，又懒洋洋的从身后摸出一面幡旗，朝着站在前方的女子晃了晃——虽然那无论怎么看，那都不过是随便找一块灰白的布系在竹竿上，再写上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而已。

“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明阴阳，懂八卦……？”

“还会算命。”青年勾着嘴角，将墨镜下扶一些，露出一双精明灵动的桃花眼：“十元一次，价格公道，童叟无欺，这位小姐，你算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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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东西就扔那里没事吗？”

“没事，那两个狗东西会帮我带回去的。”

“这样啊……”

小猫提了提肩上的帆布袋，很想说吴凡和浮云似乎正沉浸在当街表演胸口碎大石的快乐中，根本没注意到他俩的离开。

走在前方的老仙推开咖啡馆的玻璃门，风铃发出悦耳的轻响。

工作日午后的咖啡馆冷清得很。刚入秋时节的空调还在制冷，呼呼地将客人从外面带进来的最后一丝暑气也吹散了。他们找了个位置坐下，点完饮料后却又一时有些相顾无言。

悠扬的爵士乐和座钟的滴答声中，两杯咖啡很快被端到了他们的桌上。

“尝尝？是我们常来的店。”

“我记得吴凡不喜欢咖啡。”

“嗯，他更喜欢隔壁奶茶店的杨枝甘露。”

小猫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缓缓搅动着咖啡杯里的金属勺，脸上露出了怀念的表情：“……明明结束才一年，总觉得已经过去了好久。”

“因为你都在到处旅行吧。”老仙瞥了眼她身边座位上的帆布袋：“像我们三个每天在公园摆摊，就一直觉得那场决战好像还是昨天的事。”

“可能吧……不过你们三个应该不缺钱？怎么还在街头卖艺？”

“就是因为不缺钱，才只能像这样子打发时间啊。”老仙满脸惆怅，仿佛下一秒就要学着某位大佬说出“我对钱没有兴趣，我从来没碰过钱”这样的话了。

“上次我来的时候见到的，那位教你拉二胡的大爷还好吗。”

“好得不能再好了。”

“……”

“其他人，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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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猫在几个月前，为了探寻某个真相而踏上了拜访故人的旅途。

而此时那个“成果”，正静静地躺在老仙的手上。

老仙一页一页地认真翻看着笔记本上小猫端正清晰的字迹，耳边是对方故作轻松地随意闲聊。

“佩德和祈雨都让我代他们向吴凡问好。”

“他们在一起？”

“没，没在一起，”小猫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觉得若真是这样，那佩德现在的头发肯定会少很多：“佩德在唐朝的草原上骑摩托车放羊，他跟突厥首领好像关系不错；祈雨在平行时空的三国试图说服曹操一起阻止蚩尤复活……她也邀请了我，不过她应该不知道我其实更想杀了曹操吧。”

充满知性美的女性说着和脸上平稳的表情完全不符的话语，似乎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肥羊那小子混得也不错啊。”

“是呢，他还介绍了他的五位老婆给我认识……虽然因为我去的时候是正午，并没有见到那位鬼新娘就是了。”

“五个……”老仙额角抽搐：“你可不要告诉我这里面还包括了紫蓉。”

“怎么可能。”小猫撇撇嘴：“不过紫蓉倒是真的在肥羊身边就是了。他们一起创办了一个学院，现在基本是紫蓉在管事。——因为肥羊又跑去开了家餐馆。”

“这倒是不意外……”

“他手上好像还有个隐秘的组织，实力看不出来。我跟着他们一起去调查了一个被恶龙破坏的山庄，结果是擎苍和他女朋友吵架，一头雷龙被一头AA级的毒龙满山头的追着打，我离开的时候肥羊还在跟擎苍掰扯赔偿的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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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猫的声音逐渐停下的时候，老仙也把手中的笔记翻到了最后一页。

参加魔方的轮回者24人，小猫写下了23份记录。

甚至连翼血恒那样被他们公投驱逐出主神空间的人，小猫都找出了他现在的所在之处。——这样的一本笔记上，却唯独缺少了他们最熟悉的那人的近况。

“我找不到……”

小猫握着咖啡杯的双手无意识地收紧。她此时的呼吸对于一个曾经的狙击手来说有些过于沉重和凌乱了：

“我哪里都找不到**邪教**。”

“……”

老仙叹了口气，对于这样的结果似乎并不意外，但脸上仍有些难以掩饰的失望。

小猫启程前的第一站拜访的就是他们三个，而当时的吴凡和浮云却一反常态地对小猫的计划表示了强烈的反对。

还是毫无理由的……又或者是不愿告诉他们理由。

“肥羊也在找邪教。决战时候我死得早，但他是亲眼看到邪教消失的……他说邪教被击杀后消失得很彻底，但当时以为是最后一战有什么特殊设置，现在回想才发现有一种很强的违和感……”

小猫勉强勾了勾嘴角：“具体他都写在笔记里了，那样的描述我，复述不出来。”

“看到了，”老仙露出嫌弃的表情：“有点恶心。”

“嗯。”

“……”

周围的空气再次安静下来。桌上两杯没怎么动过的咖啡都已经彻底冷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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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过玻璃窗照到桌面上的阳光逐渐变得倾斜、橙黄。店里多了一些刚下课的女学生，穿着校服和及膝的百褶裙，叽叽喳喳的，倒也让店里热闹了几分。

压抑的气氛让老仙和小猫所处的卡座像是与周遭割裂开了一般格格不入。

“应该还发生了别的事吧。”老仙垂着眼，眼神定定地看着笔记本纯黑色的封面：“不然以你的性格，应该没那么容易放弃才对。”

“……”

小猫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抬起的黑色眼瞳里又不见了波澜：

“我见到了**潘景云**。”

“……”

老仙哑然。想追问具体的情况，张了张嘴却又闭上。

——也没什么可问的，最多也不过是证实一个他们长久以来的猜想罢了。

“他什么都没回答我，包括拉轰，包括无限魔方，包括……这个世界。”

“……”

老仙少有的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他看着小猫从帆布袋的夹层里翻出一张对折的小纸片，放在桌上轻轻推到他的面前。纸片叠得整整齐齐，但折痕部分又磨损得很严重，就像是经常被人打开又叠起。

纸片上用铅笔写着一行地址和一个名字，字迹比起邪教的要更加潦草一点。

那个名字是，“**李硕**”。

“他说我要是真想知道，就去这个地址，找这个人。”

“你去找了吗？”

“……没有。”

“……”

老仙伸出两根手指捏起那张纸片，没有细看内容，而是在小猫前面，缓慢，却又坚定地将它撕成了数不清的细小碎片。他将那些碎纸片全部塞入眼前的咖啡中，看着它们被浸染成深色，然后逐一下沉。

“不想去的话，不去就是了。”

“……说的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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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的吃饭家伙呢。”

“带回来了带回来了，在那边的台子上供着呢，你要不要去上柱香？”

吴凡一边打游戏一边和浮云抢盘子里最后一块肉，回头看了眼老仙又忍不住骂起来：“我靠，你和小猫约那家咖啡馆，不给我带奶茶？”

“奶个锤子。”老仙没好气的说：“你们他妈的不也没给我留晚饭？”

“我们，我们以为你不回来吃了啊。”吴凡说得有些没底气。手下一松，最后一块肉被浮云抢了去，电脑屏幕里的游戏小人也被人一枪爆了头。

“小猫玩得怎么样？”浮云啃着肉，随口问了一声。

“玩得挺开心的，还准备继续去玩。”老仙耸耸肩：“我们聊了一下午肥大少的风流史，恶心得我晚饭都不想吃了。”

“那不是正好，”浮云放下碗筷，一边收拾一边试探性地问道：“小猫还说了什么吗？”

“她这两天都在这个城市，还说明天要请我们吃饭……”老仙打了个哈欠，似乎真的没有吃点什么，或者打发吴凡给他煮点什么的意思：“你可以到时候直接问她。我困了，先回房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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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闭的房门后，老仙像是有些站不稳一般地斜靠在门上。

他从怀里掏出三张烫金的硬质卡片，心脏在砰砰直跳。

——这是刚刚在家门口的信箱里发现的**邀请函**。收件人分别是他、浮云和吴凡，而落款，则画着一只很是眼熟的圆形不明生物。

……**要去吗**。

20.1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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