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结局

我都玩第五人格了你让让我

柴陶

2025/06/01 14: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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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之王×雨燕先生，存在裘→舞，内容太少没有打tag，玻珠有对角色记忆下手的坏毛病，介意这两点慎看。
改编自奥斯卡·王尔德的《幸福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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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场上耸立着一根高大的石柱，一座金灿灿的雕像被安置在上面，他有着金色的头发，金色的衣服，身边环绕着一圈明亮的金色星星，和三个形态各异的彩球，他就像一个漂亮的风标，站在任意一个地方都能看到他，同样，总是垂着头的他也能看到周围的一切。
这是一个深秋的夜晚，一只青绿的雨燕从这里飞过。他得赶时间去一个地方，但是现在已经太晚了，料峭的风让他的翅膀僵硬，是时候找个地方投宿了。
雨燕当然看见了那座雕像，于是他转了个弯降落在雕像的两脚中间，收好翅膀，缩起爪子栖息了下来。
“我就在这儿过夜了，”雨燕望了望四周对自己说，“这是一间金色的卧室！ ”
就在雨燕蜷成一团，将要把头放在翅膀下面的时候，一大滴水珠落在他的身上，从寒风的指隙间穿过的水珠冻的他一激灵。雨燕抬起头，群星闪烁的天幕万里无云，他迷茫地看着天空，第二滴水珠落了下来，砸在他小小的脑壳上。
这一次他把头又往后仰了仰，终于看清水是哪里来的了——金色的雕像空洞的眼眶里充满了泪水，泪珠顺着他金色的脸颊淌了下来。
雨燕看着他流泪的脸，莫名觉得这座雕像看起来很熟悉。
“你是谁？”他轻声问道。
雕像开口说道：“你——你不知道我是谁吗？那你一定是从外地来的，这里没人不知道‘喧嚣’。我远道而来的朋友，如果你再早一点来这里，穿过街头，穿过巷尾，你就会听到人们口耳相传的——‘来吧朋友们，来喧嚣吧！这里有欢笑、糖果和旋转木马！这里的演出永不落幕！’”
“那真是一段十分美好的时光，”雕像的声音嘶哑，“那时候的喧嚣马戏团是一个哀愁无法进去的地方。白天我们进行节目的排练，到了晚上，‘喧嚣’的大明星，就会登上舞台，给所有人带来欢笑。”
“我可能听说过，”雨燕说道，“事实上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我飞了很久，听说一个神奇的庄园能够满足他人的愿望，正打算去碰碰运气。”
雨燕往后退了退，躲开了下一滴滚下来的泪珠，雕像的悲伤也感染了他，他心中没由来地一阵疼痛。他飞到雕像的肩上，用翅膀替雕像拂去眼泪：“你为什么哭？”
“因为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马戏团的篷布圈出我的世界，可这个世界是一个巨大的谎言。我从未想过灯光之下还有阴影所在，我身边的一切太美好了。‘喧嚣’为大家带来了那么多的快乐，以至于它消失后，他们为了纪念，在这里立起了我——我是‘喧嚣’的废墟。”
“听起来真让人遗憾。”雨燕张开翅膀给了他一个拥抱，“如果我能成功到达那个庄园的话，需要我为你代办些什么吗？”
雕像沉默了很久，就在雨燕以为他哭累了睡着了时，他又开口了：“陪我过一夜吧，亲爱的雨燕，在你去那个庄园之前。你可以任意挑一个你喜欢的位置睡觉。”
“我只要能挡风的地方就好。”雨燕往下一蹦，跳到雕像的腰腹部，那里空出来一个很大的空缺，做成了一个微缩的旋转木马的样子，雨燕蹲进了那些木马之间，安心地将自己团了起来。
雕像断断续续地哼着小曲，雨燕在这不成调的音节中渐渐进入梦乡。
他做了一个梦，梦里热闹非凡，闪闪发光的舞台上有滑稽的小丑，灵动的舞女，看起来像一只蜘蛛一样的特技演员，还有一个举着树枝的，有点邋遢的人，在指挥一只野猪跳火圈。
观众的叫好和鼓掌声几乎要把顶棚掀开，在他们热烈的欢呼中，一个有着和雕像一样面庞的金色卷发的年轻人矫健地跳上舞台，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就连他的雀斑看起来都是那么俏皮。年轻人的手在腰间一抹，变戏法似的掏出三个颜色不同的彩球上下抛接着，其他人也向他聚拢过来。
“来吧朋友们，来喧嚣吧！这里有欢笑、糖果和旋转木马！这里有微笑麦克！这里的演出永不落幕！”
这真的是一场让人看过了就再也不会忘记的演出。
雨燕再醒来时温度又降了许多，即便是在雕像的庇护之下，他依旧感到了寒冷。就要入冬了，他应该赶在严寒彻底冻住他的翅膀之前启程继续他的旅途，去那个传说中的庄园找回自己的记忆。
可他没有，他从旋转木马那里跳出来，活动了两下，用一种和他平时不符的缓慢速度将这里游览了一遍。
雕像所在的广场周围是一片颓败的废墟，梦里那个流光溢彩的月亮河公园只剩下了断壁残垣，雨燕收紧翅膀俯冲又很快抬升，这点短暂的时间足够他看清楚，这里似乎是经历了一场大火。
雨燕转了一圈，又在鬼屋的顶上坐了好一会儿，雕像与他隔着一条河遥遥相望，身影孤寂又悲伤。
这里只有他一个人，雨燕想，过去是那么热闹，现在是那么死寂，反差之大让雨燕也生出了几分悲怆的情绪。
空旷的世界似乎只剩下了他们两个。
——不，雨燕良好的视力让他捕捉到了一丝动向，他从鬼屋的顶上扑下去，惊讶地发现那里躺着一个身体有残缺的姑娘。那似乎是出现在他的梦里过，那个蜘蛛一样的特技演员，此刻却无声无息地躺在这里，手中的球被风吹到了一边——刚刚就是这个东西在动。雨燕吓了一跳，他壮起胆子落下，却悲哀地发现这个姑娘已经停止了呼吸。
雨燕回到雕像那里，告诉了他这件事。
“瓦尔莱塔，”雕像的眼眶里又盈满了泪水，月亮升了起来，眼泪在月光下变成了一串明亮的宝石：“瓦尔莱塔……她在哪里……她还在这里吗……”
“她就倒在那边，你没注意到吗？”雨燕贴在他的脖颈边，试图再次给他拭泪。
可雕像的眼泪更加汹涌，他低低地说了一句：“我从未注意过……”
“帮帮我吧，亲爱的雨燕，我的双脚被固定在这基座上，不能动弹。请你把这个红色的彩球带给她，让她温暖一点吧……尽管这份温暖姗姗来迟。”
雨燕迟疑了一下，在雕像的恳求下还是答应了他，他用爪子抓起了那个温度明显高于另外两个彩球的红色小球，穿过寒风来到那个失温死去的姑娘身边，将彩球放进了她怀里。
“晚安，瓦尔莱塔。”他轻声说道。
就在他打算回去向雕像交差时，就像闪电划破天空，脑海里突然浮现的记忆让他如同被雷火击中一般一阵抽搐，不受控地跌扑在地面上。
一个看起不清面容的人歇斯底里地冲他喊：“……我们所有人都恨这里！除了你！”
巨大的荒诞感和无力感将他笼罩了起来，雨燕在地上躺了很久，直到冰冷的温度唤回了他的神志。
他跌跌撞撞飞回雕像那里，钻进了他昨天晚上安睡的旋转木马之间。
“我好像找回了一点记忆。”雨燕说，“我以前好像是个人。”
雕像的声音还是那么嘶哑：“听起来真让人惊讶……”
他们谁都没有再说话，雨燕缩在木马间，雕像又在哼歌，来来回回就那么几个音节，雨燕听着听着，“砰砰”狂跳的心渐渐安定了下来。
“太晚了，我可以在你这里再歇一晚上吗？”
“当然可以，我的荣幸。”
天气愈发糟糕，这次醒来他用了比昨天更久的时间活动身体让自己热起来。失去了一个彩球的雕像看起来有点怪，雨燕绕着他飞来飞去，绕了两圈又飞去了昨天的那个地方。令他惊讶的是，那个失温的姑娘已经不在那里了，连同着他送出去的彩球一并消失，地面上干干净净，没有一点痕迹。
“这是怎么回事？”他喃喃道，“怪事！难道这里还有别人吗？我并没有看见任何人！”
他四处转悠，飞过那条河的时候，再次瞥见了一些动静。
雨燕停在桥的栏杆上往下看，平静的水面本应该是一面上好的镜子，此刻却变成了一块幕布，播放着一出不那么让人愉快的电影：他看到梦中的舞女翻过了栏杆背对着某个人说了些什么，神情从惘然转为坚定，随后松开手一跃而下。
雨燕下意识飞了起来，臆想中的水花却没有溅起来，那只是水镜中的幻影。他紧紧盯着水面，不知道过了多久，先前舞女跳下水后想紧随她而去却被另外两个人拦住的小丑跌跌撞撞地来到了同样的地方，瘸了一条腿的男人费力地跨过栅栏，毫不犹豫地殉情了。
雨燕这次没有躲，他沉默地看着水面一圈一圈晃动，最后恢复宁静。
他再次回到雕像那里，把事情说给雕像听。
这一次雕像的泪水来的稍微慢了些，而且没有之前那么多了。这些泪水不用雨燕去擦，很快就干透，在雕像的脸上留下支离破碎的泪痕：“裘克……和玛格丽莎，我本来——算了，算了，我亲爱的雨燕，你愿意再帮我一个忙吗？河流不是一个好去处，人由大地女神诞育，也当回归她的怀抱。雨燕，请你将这个黑色的彩球投下去吧，那里面有少量的黏土。”
“那样你就只剩下一个彩球了，”雨燕也落下了几滴泪，“我不能这么做。”
“我亲爱的雨燕，”雕像说，“你就照我说的去做吧！”
雨燕不忍心看雕像如此难过，答应了他：“等我到了那个庄园，我会想办法再为你带来两个更好的彩球，替代你送人的这两颗。”
“我也希望你能早日找回你全部的记忆。”雕像说。
记忆。雨燕突然想起了什么，他不再迟疑，带着那个沉重的彩球来到河边。这次他学聪明了一些，他停在桥上，用爪子将彩球推了下去。
“晚安，玛格丽莎……还有裘克。”
倒在桥上的时候，他暗道一声“果然”，随即便被卷进了记忆中。
有个人跟他说，他不想再留在这里了，希望他能帮自己逃出去，他答应了，在他的协助下，那个人成功离开了“家”，他离去的背影是那么的自由。
雨燕恍恍惚惚地觉得这个人特别特别熟悉，他应该是对自己而言比较特别的一个人。
红色的彩球送出去后，雕像的温度比之前低了很多，雨燕往更里面挤了挤，后知后觉自己应该问一下对方：“你知道的，我……”
“如果你还愿意的话，再陪我一晚吧。”雕像了然又通情达理地递来了台阶。
雨燕的声音从他腰腹那里传来，有些闷闷的：“……我又想起来一些东西。”
“是吗？这是好事，或许你可以不用再跋涉了。”
“……”雨燕似乎在思考怎么组织语言，半晌他问道：“有一个对我而言应该比较特殊的人，他不喜欢我们的‘家’，离家出走了。”
雕像的回复过了许久才从上头传来：“听起来和我很像。”
“在我的‘家’，除了我，谁都不喜欢这里。”
雨燕心中一动，他“哈哈”了一声，道：“那我们确实很像。”
“‘喧嚣’是什么样的？”
这一晚雨燕久久没有入睡，他一直在听雕像缓慢又怀念地诉说着自己的过去，直到地平线上升起一条莹白的光带。在雕像“你该休息了”的劝说中，他闭上眼睛赴了修普诺斯的约。
一整个白天他都在雕像的空缺处睡觉，等到夜幕降临，他才幽幽转醒。
“我会再陪你住一晚。”雨燕梳理好自己的羽毛，蹲到雕像的拉夫领上看看他仅剩的彩球说道。
“我觉得或许你该启程了。”雕像说，“天越来越冷了，很快就会下雪，大雪过后这里将迎来冰冻，你的羽毛抵御不了这里的寒风。”
“最后一晚。”雨燕坚持道。
雕像拗不过他，只好妥协地答应了，他努力侧过身子，让雨燕能少受点风——尽管实际上他一动没动。
后半夜果真开始下雪，被大火灼烧过的街道变成了白花花的一片，月光洒在上面，街道看起来像是银子做成的，明亮又耀眼；一根一根长长的冰柱像水晶宝剑悬垂在屋檐下，折射出璀璨的光芒。
雨燕冷得不断发抖，雕像感觉到了他在打颤，却不敢流泪，生怕流下来的眼泪冰封了那处空缺，最后将雨燕活活冻死在里面。
“你还好吗？亲爱的雨燕？”雕像担忧地问道，雨燕没有回答他，他忙着用堆积起来的雪给自己垒了一道墙，终于好受点儿了。
“我好多了。”雨燕哆哆嗦嗦地说，“我没事，这点温度还冻不死我。”
“明天你一定要离开这里。”雕像说，“我听见了你的骨骼在摩擦，亲爱的雨燕，真的不要紧吗？”
雨燕诧异地说：“可是这会儿我没有动啊？”
雨燕竖起耳朵——嗯，他没有耳朵，这当然只是一个比方——仔细听了听，确实有细小的摩擦声，就像是有人在雪地里走动。
但是眼下外面狂风肆虐，大雪漫天，实在不适合出去探查，雕像也被风雪遮挡了视线，看不清周围。
过了许久，雪停了，雨燕从雕像那里钻出来，热了热身开始寻找下雪时的脚步。
那实在是太显眼了，白雪没有来得及掩盖的地方，两串脚印一直延伸到门外，走向了很远的地方。
雨燕很高兴这次没有再见到那种画面，他轻快地飞了回去，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雕像。
“谢谢你，雨燕，我很开心。”这么多天来雕像难得没有再流泪，“能最后拜托你一件事吗？你看到我周围的金色星星了吗？这是一条神奇的星星披风，带上它就可以飞起来。如果可以的话，请你摘下它，追上穆罗，将披风送给他吧，告诉他，走吧，希望你走的足够远，足够快，远走高飞，不要再回来了。”
最后的那颗白色彩球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消失不见了，可能是昨晚的风雪太大，将它吹跑了。“你把一切都送出去了，那你呢？”雨燕问道，雕像轻轻笑了起来，几天过去雨燕第一次听到他的笑声，雕像说：“我只是觉得这是我应该做的……而且我在很久之前就一无所有了。”
尽管雨燕的飞行速度很快，他还是没有追上那个走远了的人。只是他回头之前聆听了风的声音，随后便松开了爪子，风会负责将这条星星披风送去那个奔向自由的人身边。
他托风给那个人带了一句话：“再见，穆罗。”
做完这一切，他调转回头，飞回了雕像身边。
雕像没有表情，但是雨燕能感受到他的惊讶。雨燕没有说话，这一次他的记忆排山倒海般袭来，于是他终于想起来了自己是谁——
“你不是一无所有，你还有我。”他这样对雕像说。
雨燕落在地上，变成了一个有着金色卷发和俏皮雀斑的年轻人，他说：“我会永远陪着你。”
他张开双臂拥抱了雕像，拥抱了自己的全世界，有火焰从他们身上迸发出来，却在顷刻间被扬起的冰雪扑灭。
最后那颗白球的去处已了然。
“死亡是长眠的兄弟，不是吗？”
“晚安，‘喧嚣’。”
这的确是一个可怕的寒冷冬日，因为广场上的雕像不再金光闪烁，有一只鸟匍匐在泥塑的脚下长久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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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超度亡魂的故事，你可以将这个故事发生的地方理解为生与死的交界处。
死亡是一场盛大的乔迁之喜，从没有家的世界去到了和家人团聚的世界。
渡人亦是渡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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