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旅 4

散枫《逆旅》

无所可用

2024/11/19 00: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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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接上回，旅行者和散兵相看两厌。万叶邀请旅行者同行被婉拒，散兵大概会一边不爽一边暗自高兴。
（别贴过来，当然嫌你烦……什么？万叶都出言邀请你了，你竟敢拒绝！哼，爱来来，不来滚）

旅行者的背影渐渐远去。

万叶转头笑道，“阿散，接下来，你打算做什么吗？”

散兵一副懒洋洋的样子，“我现在是无业游民，不像某些大忙人，我什么时候都有空。”话里话外不忘阴阳怪气某旅行者。

“那也挺不错。”万叶轻笑，“我有些地方想去看看，也许你愿意和我一起走走。”

离岛枫叶如火。

荒海残阳似血。

镇守之森的晚花有着淡蓝的荧光。

神樱树根的新枝爆出翠绿的烟花。

木屐踏上满是青苔的石板，他们踩着松涛鸟鸣，走进自然深处。

万叶松开并紧的指尖，让写着短诗的红叶轻轻飘落，随流水远去。

散兵凝视着它，直到水波打了个卷儿，消失不见，“这么好的诗，就该誊写在彩绢上让众人传唱才是，就这样丢掉可惜了。”

“天地的馈赠而已，”万叶阖眸倾听风中蝉鸣，表情恬然宁静，“取之风月，还于山水，没有什么可惜的。”

他睁开眼，对着散兵微笑，“何况，我现在不是有一位听众了吗？”

散兵咳了一声，“行吧，说不过你。”

两人沿崖壁石阶拾级而上，绯樱花瓣自高处飘摇而落。朱木鸟居连绵不绝，将夕阳投下的橘黄光影分割成栅。

转过围廊，神樱茂密的花枝如传说中的仙狐华美典雅的长尾，祈福的风铃与绘马轻轻摇晃。

八重宫司今日不在鸣神大社。

遮天蔽日的神樱树前，壮丽凄美的夕阳下，人们虔诚地双手合十，许下自己的愿望。

“你要不要也许个愿望？”万叶朝他眨眨眼。

“哼，算了，我没有什么愿望；就算有，我也不相信她能实现。”散兵抱臂而立，亏得声音不大，不然怕是要惹得巫女怒目而视。

“好吧。”万叶笑笑，走到神樱树下。

晚风拂过，神樱花瓣飘摇飞舞，落满肩头发梢。

“那我希望，”白发的少年双手合十，微闭双眸，轻声说道，“稻妻无忧无惧，安宁久长。”

倦鸟归巢，鸣啼回荡。晚风乍起，铃铎声响。

人偶心弦微动。

如果，这样的时光能再漫长一些，须臾永恒……

“要来求一次御神签吗？”负责解签的巫女笑语盈盈，很是热情，却在看见他时眼神躲闪。

“我想求一支签，多谢玄冬小姐。”万叶先开了口。

解读运势的纸条徐徐展开，朱砂批写“大吉”。

“阿散，你也试试看？”抽中上上签，自然是件令人开心的事情，万叶笑着说。

他妥协了，便随手抽了一支。

纸条写着，“凶”。

啧。

不过他也不甚在意，胡乱揉成一团，随手丢了。

来到鸣神大社的门口，此时黄昏将尽，却仍有民众逗留。

一位中年女性向他们搭话，询问御神签的结果。

散兵爱答不理，只有万叶开口回应。他并不想炫耀自己的运气，便只温声询问女子的目的。

原来她是一名商人，锁国令结束后想求签预测出国经商的结果，希求神明保佑，却接连抽到“凶”的谶语。

“经商如此不顺，就连鸣神大社也不能保佑我了吗……”她念叨着。

“哎呀，自从看到那个不自量力的家伙因为‘眼狩令’向天领奉行发起御前决斗之后，我的运气就一直不好……说到底还是因为那人落败后掉下的神之眼被不知名的浪人武士抢走了，哎，真是不吉利……那本该成为将军大人神像上一部分的神之眼呀……”

商人又沉浸在了懊恼中，“……不行不行，一定要抽出‘吉’才好……”

商人走远了。

散兵的目光无波无澜，“竟然渴望自己的命运被神明左右，可笑。”

身侧少年的情绪却忽然黯淡下来。

散兵察觉到了异样，却不知缘由，“万叶你……怎么了？”

“没什么。”万叶摇摇头。

“我还有最后一个地方要去，可以陪我一起吗？”

少年恬淡的神情覆上了一层哀伤，露出的笑容让人说不出拒绝的话。

由山顶的鸣神大社一路来到山脚，正值新月初生，晚潮退去。

小白先一步识得人声，远远地就窜了过来，跳进万叶的怀抱，亲昵地碰了碰他的鼻尖。

“好久不见了，小白。”万叶微笑着打招呼。

“你养的猫？”

“不是，是我的一位友人的。”他的目光深入树影斑驳、晚花寂寥的小道。

受人惊扰，紫色的晶蝶翩翩飞去，碎裂成点点星光。

散兵终于看清，路的尽头是一座断刀冢，旁边静静地躺着一颗神之眼，灰白无光，黯淡蒙尘。

“好久不见。”万叶在坟茔前站定，轻声说道。

散兵落后他一步，看着少年从行囊里掏出一路上攀折收藏的花叶，一样一样放在墓前。

“……本来还应该有神樱花瓣的，但是它们太轻了……”少年有些苦恼地嘀咕，“怎么都抓不住，碰一下就散了……”

他拿出绢布细细擦拭神之眼，让它变得干净剔透。

散兵则眯起眼睛，细看那柄断刀。

做工算是精巧，材质也上佳，不过也只能算是一把好刀而已。

刀身刻了两行小字，秀美飘逸，却自有风骨。

“接引春雷焚身骨，化灰以养万类荣。”

电光火石，他忽然明白了断刀主人的身份。万叶的反应，以及那个商人说的话……

“万叶你——”

然而忽如其来的愤慨又在那双澄澈的眸子里哑了火。

“阿散你怎么了……？”

散兵深呼吸一口气，平复了涌动的心潮。

他哑声说，“……我曾经也有一个朋友。”

他说了半句，却又不说了。

万叶安静地看着他，没有追问，从对方的语气里他已经了解到了结果。

（我觉得散兵唯独在这里不会说什么怪话，因为他真正体会过的可能只有友情，虽是不同的境遇，但应有相似的感触，感同身受而言……吃醋是不存在的，替身梗最多到黯然神伤的地步（摆大烂.jpg）这段好难写啊，我做不到（跺脚大哭.jpg））

该做的事情已经都做完了，万叶准备离开稻妻。

离开之前，万叶去向神里家道别，因为此前散兵搞事失败之后，神里家对遭遇囚禁、精神恍惚的万叶多有照拂。

散兵不准备跟去，他说自己在社奉行的门旁，镇守之森的边缘等万叶。

万叶来到社奉行神里家，绫华接见了他，托马陪侍一旁，笑着递上茶点。

绫华解释说，家兄忽有急事出门一趟，片刻就回来，没想到忽然有贵客上门。别人也就算了，若是枫原先生，家兄自然想当面道别，希望枫原先生可以稍等片刻。

万叶犹豫了一下，还是同意了，“白鹭公主称我万叶就好，一介闲散浪人，不足挂齿。”

那边是客套的车轱辘话滚上一遍。

这边就险恶多了。

散兵把玩着枫叶，意料之中地等到了神里家家主。

实际上从散兵出现在稻妻城里那一刻，像梦见木花瓣那样随风飞舞无处不在的终末番，已经把他的消息传到了神里绫人的耳朵里。

散兵不在乎，但心知肚明。愚人众一度想渗透进终末番的体系，可惜唯一插进去的钉子还是在鸣神大社折了。

“阁下与万叶最近走得很近，个中缘由还希望能教在下明白。”

“呵，怎么非要有什么原因，我做事从来喜怒不定，你又不是不了解，神里家的孩子。”散兵漫不经心地回答。

“还要感谢阁下没有赶尽杀绝，神里家如此，枫原家更是。”神里绫人面上还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说出的话却如淬了毒一般。

散兵脸色一沉，讥笑道，“要谢就该谢枫原家一心传连累了神里家。如此小事，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两人同时在心里冷笑一声，骂对方狐狸成精。（此时某粉色头发的宫司打了个喷嚏X）

“神明的心思在下不知，但八重大人嘱咐，若阁下要离开稻妻，须得让她知晓。”神里绫人淡淡推出挡箭牌。

“免了，我要去哪里，轮不到任何人操心。”散兵面无表情地回答。

“那万叶呢？”神里绫人笃定地说，“虽然在下并不愿意这么做，但若是神里家有求，万叶这孩子兴许会愿意留下来……”

“哼，神里家家主惯会挟恩图报。”散兵冷笑。

沉默半晌又冷声回答，“告诉那只狐狸，我不稀罕神明的庇佑，她守着自己那棵樱花树就行了，别多管闲事。”

“你记住，我和万叶同行，要是让我知道，有谁逼着他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散兵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语气森冷，“他家连条狗都别想留下。”

神里绫人听了，反而笑起来，虽然是假笑，“最先逼迫万叶的人，不正是阁下您自己吗？”

不等回复，他优雅地行了一礼，便转身往神里屋敷走去。

（阿崩啊，我其实真的怀疑你能不能打过太郎丸bushi）

神里绫人与万叶道别，旁敲侧击他为什么会愿意和散兵一起游历。

万叶如实跟他说了自己的经历，说自己觉得虽然他心中怨忿难消，但是本性并不坏。

绫人本想说散兵是个危险人物，像个不定时的炸弹，万叶和他一起游历只会给自己招来祸患，但听了这话，只能无奈地笑笑，随他去了。

（在这里，绫人基本了解散兵的经历，知道他和雷神的关系非同一般，甚至调查到了散兵的过去，知道了踏鞴砂的历史，唯一缺失的信息是散兵人偶的身份，再加上“神之心”相关信息；万叶不知道的更多一点，只隐约感觉散兵身份不一般，知道祖上因散兵而败落，但饶了枫原家（或者说丹羽家）一命，把对方不伤害自己归因于自己是丹羽的血脉，却并不了解丹羽与散兵的纠葛）

万叶那边兄友弟恭，温情脉脉。

散兵在外边纠结得要长幽灯蕈了。

绫人一句话敲醒了他。他那会子做的那些破事，烂得没边了。是万叶不计较，看得开，才一笔带过，全无挂怀。

散兵不敢深想，如果万叶出来之后拒绝他的同行，说天涯路远，两人就此分道扬镳——他自己会怎么做？

央求？

他做不到。

可笑的自尊心让他总是以高傲的姿态去面对感情的施与，纵使他自己才是最渴求的那一个。

放弃？

绝不可能。

这会把他仅有的“心”掘空，热度褪去，终会沦为冰冷死寂的躯壳。

最大的可能性，他会以强硬的手段留下对方，威逼利诱着汲取温暖、抵死纠缠，直到那双暖红色的眼眸再也映不出任何光亮，他们全都万劫不复……

“你在发呆吗，阿散？”温热的手指戳在他的脸颊上。

散兵一下子回过神来，垂眸的瞬间敛去狂乱昏惑的目光。

“没有。”他轻轻攥住作乱的手指，把自己的手覆上对方温暖的掌心，“神里家人可真是磨叽，这么长时间才说完话吗。”

他松开手，不易觉察的留恋和犹豫一闪而逝。只在对方掌中留下一团轻软柔弱的绯樱花瓣。

“谢了。”万叶有些惊喜，笑了起来，“我们出发吧，北斗姐的船应该已经停在码头了。”

对方第一次露出了一个堪称温柔的笑容，神造物那种精致艳丽到极点的美张扬开来，让天性里刻着追逐美的少年诗人几乎看呆了。

诗人对擦肩而过的惨淡未来一无所觉，眸子里只装着人偶绝美的笑容。

人偶笑着回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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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我的XP里装满了美得让受会看呆的攻和懵懂纯良却在不经意间撩拨得攻不能自拔的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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