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演出开幕之前

行者亚美-游历中

2024/11/16 14: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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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林帕斯艺术史上的盛典。”“奥纪7743年最伟大的演出。”“浪漫之光席卷云上。”

阿基维利划过终端机推送的信息，这个周日，持明族钢琴家冱渊女士将在古海大剧院举办第一场钢琴演出。这阵子雨别忙着为演出确认筹备细节，于是他只能在研究院吃晚饭。

“嘿，孩子，你在这儿呢。找你很久了。”老克里珀杵着拐杖在他身边停下。“您好教授。”阿基维利站起身，向长者表示自己的尊敬。“噢，坐下，年轻人，别大惊小怪。”克里珀和蔼的看着阿基维利，“真令人惊奇，你拿着关于机械生命谱系的论文来研究院毛遂自荐的日子就像昨天一样，转眼你都长成大小伙子了。”“您还记者那些旧事。”阿基维利有些尴尬，他可不喜欢小时候写的垃圾文章被人评头论足。“当然，谁能忘记呢？那时候你还那么小，14岁？还是13岁？”“15岁。”阿基维利纠正，“我只是生长的慢一些。”“好吧。你的文章可不只是15岁，我很久没有见过如此才华横溢的年轻人了。”老克里珀点头，“怎么样，在研究院过的好么？”他问阿基维利。“如果您像我一样，一年能花光70亿以上的研究经费，您就知道什么是无语伦比的快乐了。”阿基维利回答。老克里珀愉快的欢笑，“哈哈，小子，我都听说了，你刚炸毁了半个实验场地。经费督查组那些小气鬼，我敢说他们的脸都绿了。”“千真万确。”阿基维利点点头，“毫无疑问下一个项目我的经费申请周期会再加两周。您有什么事吗教授？”他询问。“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克里珀挥挥手，“你知道，我的夫人，她非常喜欢古典音乐。”“哦！”阿基维利醒悟过来，“您是说周日的演出票。”“哦，是的，亲爱的，演出票，冱渊小姐的钢琴技艺令人惊叹。我听说她同时在雨别教授的实验里担任研究员。难以想象，这些人造人，短短两年半，同时学习实验科学和钢琴两项技能并卓有成效，他们确实充满竞争力。”“多亏了一些针对性的练习。”阿基维利解释，“不过他们的理解能力也十分出色。”他查看了一下手机，“教授。”他对克里珀说，“我想雨别还有一些余票。晚上和他确认后，我会通过短讯系统传给您，您是要两张么？”“是的，由衷的感谢！年轻人。”老克里珀起身，朝阿基维利点头致意，杵着拐杖“咚、咚、咚。”离开了餐厅。

“他怎么过来了。”浮黎端着盘子在阿基维利身边坐下。“要周日的演出票。”阿基维利解释，“你要来两张么？”“两张？不，一张就够了。”“我以为你要邀请伊德利拉一起去。”阿基维利好奇，“糟糕的猜测，你认为她会到现在都没有人邀请么？”“好吧。”阿基维利承认，打量了一下浮黎的着装，“晚上发给你，还有，记得穿正装，领结也要打上。我可不希望客人们穿着牛仔裤去看周日的演出。”这时他的手机响了，阿基维利低头看了一眼简讯。“我要走了！”他丢下没吃完的鳕鱼，抓起外套向浮黎告别。“他和主办方谈完了。”“你像个殷勤招待客人的女主人。”被冷落的同事尖酸的评价他。“再见！回聊！”阿基维利充耳未闻，急匆匆的朝泊车港移动。

“哦，Aki,这里！”雨别在酒店门口朝他招手，“音乐会的策划人。”阿基维利堆起笑脸，硬着头皮开始了他最不擅长的陌生人外交行为。“您好，阿基维利先生，您果然和传闻中一样英俊。天哪，看看你们，我敢说整个云上区没有比您二位更般配的情侣了。我的教授，不如周日的庆祝酒会上安排阿基维利先生和您一起唱支歌，多么甜蜜！冱渊小姐会很乐意伴奏的。”“唱歌？”阿基维利不由自主缩了一下肩膀。“您吓到他了。”雨别笑着搂过他，“研究机械生命的科学家可没几个有艺术细胞的。不过如果您首肯，我很乐意献唱。”“真的吗？这可真是太荣幸了，大家都会对周日的夜晚印象深刻的。”

终于，两拨人结束了“体面的社交”，阿基维利和雨别手拉手朝泊车位走去，他注意到雨别喝了一点酒。“你们聊的很开心？”他问。“嗯，开心。”雨别朝他笑笑，突然凑过来吻了他一下。阿基维利不得不后退半步，好接住他整个倒过来的身子。“我当然很开心，想想七八年前，我宣布要开始培育第一批持明的时候。想想那时候的阵仗，那么多的讨论，那么多的争议，我们的车都被抗议者砸了呢。可是现在——他们不是很好么？冱渊离开培养皿才不到三年的时间，她已经掌握了如此高深的钢琴演奏造诣。阿基维利，你知道么？艺术是最高等级的智慧，如果一种生命能表现出对美的欣赏，那他们还有什么可令人担心的呢？她的钢琴演出太重要了，比起那些论文，那些科学实验，那些，那些在云上区司空见惯的成就，没有什么比一场钢琴演出更好的名片。所有质疑的人，他们真该来看看，持明人不会是我们的威胁，他们不会暗暗较劲，想着哪天对人类迎头痛击。相反的，他们是友好的，富有爱意的，懂得艺术的，这难道不令人开心吗？”他搂住阿基维利的脖子，送给他另一个热吻。

“看来你今天喝的确实有点多了。”阿基维利回吻他，“让我们先上车去，我们挡着其他人的路了。”他朝不远处准备启动的车辆招了招手示意，半抱着雨别进入自己的车里。他的爱人刚才情绪高昂的说了太多话，正靠着窗棱缓解缺氧引起的头晕。“今天老克里珀来找我了。”他对雨别说，“他需要两张票。”“克里珀么？”雨别含糊的复述，“我想我的手机里还有五六张留票，你直接发给他吧。”“好的。”阿基维利从他的口袋里拿出手机，按着他的手指打开密码锁，不一会儿就做完了自己小小的人情——带着浮黎的份一起。“你和克里珀熟悉吗？”雨别把头歪过来靠在他怀里。“一般。”阿基维利诚实的回答，“我进入研究院是他推荐的。”“他啊？”对方想到了什么，低头咯咯地笑起来。“当初得知有个15岁的申请者真是吓我一跳呢。”阿基维利扶着雨别在座位上坐正，开始摸索安全带接口。“说起来，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和我撒谎了对不对？那个时候你连15岁都不到，穿着防护服孤零零地挂在污染区的树上。要是我没有捡到你，你该怎么办呢小鬼头？”雨别漫无边际地发散着回忆，突然开始担忧起来，“阿基维利！你从小就喜欢做些危险的事情，你的防护服是从哪儿弄来的？你为什么要偷跑出去？真不敢想象，你让自己陷入了多么危险的境地。”

啊，又来了，每隔几年不定期出现的身世大拷问时间。

阿基维利满头大汗地寻找着安全带，总算想起还可以依赖智能设备，于是他操作触控屏，看着那根带子从角落里“嗖”一声弹射出来——他抓在手中，“吧嗒”给雨别扣好。“我可没有偷跑出去。”他开始胡扯“我讲过很多遍了，我是和下层区的养父母一起出来探险的，虽然下层区没有研究院，但是民间科学工作者们也有防护服。很不巧，科考车在路上出了事，我被弹射出来挂在你找到我的树枝上，他们俩连人带车冲下悬崖了。”“哦天哪。”雨别露出同情的神色，“抱歉Aki,我总是忘了这件事，是的，你的养父母。抱歉又让你想起来了。”他伸手揉了揉阿基维利的眉心。“你每次提到父母都会眉头紧锁，他们的死一定让你难过极了。”“不，别内疚亲爱的。”阿基维利深深地拥抱他，“别提这些事，他们有时候并不是那么好的父母，我不会为他们伤心的。我们回家好么？我们回家，然后洗澡，然后睡觉，过了周五，周六我们去爬山，等到周日，你最期待的音乐演出就要开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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