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眠 - 入眠 - 文岛 Wland

入眠

这里梓栩

加载中……

—— 1——
“唉，今年这雪下的真大啊。”
“是啊，庄家都要被冻死了，怎么办啊……”
小绿背着背篓走在路上，听着两个农人的交谈，他哈出一口气搓着冻红的双手，跺跺脚继续赶路。背篓里装的是今天去集市上换来的粮食，一家人未来几个月的粮食。
要赶在天黑前回家，不然妈妈和妹妹要饿肚子了。小绿看着天色，雪似乎又下大了几分。
天色渐黑，雪已经大到困住了双腿，风也迷住了双眼。小绿只好把背篓抱在怀里，迎着风凭记忆赶路。
要快点回去才行。
小绿想着，呼呼作响的风中却传来一些异样的声音。
小绿抱紧怀里的背篓，一只手摸到腰间藏着的匕首上心想：不会是遇到狼群了吧。
那声音间隔出现在风声中，不像头狼的呼喊，倒像是小孩的哭声。小绿寻着声音走过去，一个小孩躲在树后面，狂风卷起他单薄的衣衫，光着的脚已经被冻的通红，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声音，小孩慢慢抬起脸。
小绿看见小孩的脸，已经冻的通红，鼻头和眼睛更是红得一塌糊涂，眼睛里还蓄满了水汽，随着一闭一睁的动作落下，走过既定的轨道，低落在手背上。
“你迷路了吗？”小绿脱下自己身上的防风斗篷盖在小孩的头上，又伸出袖子给小孩擦眼泪。
“你叫什么名字？你记得自己住在哪里吗？”
“……小……小蓝”小孩回答完就只是摇头，不再说话。小绿没办法，蹲在地上，“来，我背你走吧，今晚先去我家住一晚上，等明天雪停了，我再帮你找家。”
“好不好？”
小绿背着小蓝，怀里抱着背篓，迎着风雪继续赶路。一路上小蓝死死抱着小绿的脖子，一直到小绿推开院子的围栏，也不愿意撒手。
小绿赶着天彻底变黑前回家，带回了一背篓的土豆和一个小孩。小绿和妈妈说明了情况之后便开始帮忙做晚饭。几个煮土豆和一锅没什么米的粥。
吃完晚饭，小绿带着小蓝回到自己的房间，小蓝坐在床上，小绿生起一旁的火盆，火盆上架着一个小锅，里面煮着雪融化后的水。在等水开的间隙，小绿找来自己的旧衣服让小蓝换上，同时问了小蓝很多问题，但他除了自己的名字以外什么也想不起来。
雪彻底化成了水，一下一下冒着小泡，小绿用干净的布沾着水给小蓝擦拭，冻红的双脚早就缓和一下，被小绿按进温水里泡着，身上的破衣裳也早就被扔在地上。
小绿一点点给小蓝擦着胳膊和双腿，他这才注意到，小蓝的手腕脚腕甚至是脖子上都有发紫的勒痕，是被麻绳狠狠捆绑造成的。小蓝是从什么地方跑出来的吗？小绿没敢问，只是手上的动作又轻了几分。
等小绿收拾完所有东西，小蓝已经坐在被子里昏昏欲睡，小绿翻出一个厚草垫和一床旧被子铺在床边，自己钻进去，还不忘让小蓝也躺下早点睡。小蓝揉着眼睛不愿意躺下，俯身过去拉住小绿的衣服。
“地上冷……哥哥，也睡床上，我不占地方的。”
小绿拗不过小蓝，抱着被子在小蓝身边躺下，尽量靠近床边。小蓝把自己缩在最里边贴着墙，“哥哥再往里面一点，我，我真的不占地方。”
小绿翻身一把将小蓝拉进自己的被子里，之后将两床被子盖在一起，“好了，睡吧。”说完，小绿也不管僵硬不动的小蓝，自己闭上眼睛睡着了。
—— 2——
小蓝比小绿小几岁，在得知小蓝其实没有家人的时候，小绿一家决定收留他，也就是多一张嘴，虽然小绿家情况不算好，但好歹小绿的妈妈靠给别家做帮佣有一些收入，小绿偶尔也会去城里做一些短活换报酬，剩余的时间便在院子里练剑，小蓝则和妹妹一起玩。
冬雪融化，气温回暖，妹妹随着妈妈进城买东西的时候被看上了，那天对方给了一笔丰厚的礼金，强行带走了妹妹，当时的家里便只剩下十五岁的小绿和十二岁的小蓝。
小绿知道有些事情无法改变，被对方的人按在地上，眼睁睁看着哭喊的妹妹被带上马车，带到很远的地方。对方说会好好对她，那便相信吧，至少以后不会吃不饱穿不暖了。小绿安慰自己。
小蓝一下抱住了小绿，头埋在小绿胸口，声音听起来发闷：“哥哥，别不要我……”
“……嗯”小绿抱紧小蓝，“哥哥不会不要你的，我保证。”
承诺永远是最不值钱的东西，这一点小蓝深有体会，但此时此刻，小蓝还是愿意相信小绿，小蓝知道自己总是贪恋这一丝的温暖，不然也不会留着这里这么多年。
小绿抓起小蓝的手臂，细小的手臂被打的染上了各种颜色，轻轻碰一下就疼的发狠。家里没有药，小绿只好烧水热敷。
“以后不许打架了，胳膊还没人家手指头粗就敢冲上去，万一真出事了怎么办？”
“我……我不想看哥哥这么难过，妹妹还那么小呢，他们……”小蓝坐在椅子上，小绿半跪着给他擦胳膊，小蓝看着小绿的发顶低声说。
小绿换了一块布重新敷上去，“妹妹也不小了，再过几年也会送出去嫁人，他们带走妹妹，说会对她好，那我姑且相信他们吧。”
“他们是城里的贵族人家，哪怕妹妹只是进门做工，起码以后不用跟着我们挨饿受冻了，这不好吗？”小绿看着小蓝说道，他说给小蓝听，也好像是说给自己听，一遍一遍告诉自己，妹妹以后的生活会很好，一遍一遍，直到麻木。
“那妈妈呢？一会儿妈妈回来了，哥哥也要这么告诉妈妈吗？”小蓝抓着胳膊上发着热气的布只觉得烫手，“哥哥也要告诉妈妈，妹妹是去过好日子了吗？”
“一会儿妈妈回来，我会告诉她。小蓝，你要相信，妹妹以后一定会过得比我们好，对不对？”
小蓝看不懂小绿现在的眼神，那种愧疚，后悔，混合在一起的复杂，赤裸裸的绝望与期盼。
小蓝无法直视那种期盼，别过头。小绿捏着他的手腕力度渐深，小蓝终于挣扎着开口，像是用尽了所有力气。
“嗯，妹妹一定会过得很好，我相信哥哥。”
小蓝擦拭着不存在的眼泪，重新打起精神，说道：“哥哥，哥哥今年十五岁了，明年就可以参加骑士团的考核，到时候哥哥就可以去看妹妹了，对不对？”
“哥哥不是一直想考骑士团吗，哥哥一定可以考过，这样可以去城里看妹妹。”
小绿重新笑起来，“你说的对，只有一年，我就可以看妹妹了。”
“哥哥，那你答应我这一年要好好练，妈妈和家里的事全部交给我可以吗？”
“好，哥哥一定考上。”
“嗯，哥哥一定能考上！”
—— 3——
小绿背着行李从城里回来，推开院门的时候小蓝便扑了过来。“哥哥——”
小绿抱着小蓝，看着他发汗的额头，穿着短袖短裤的小蓝贴在一身制服的小绿身上，使劲摇晃，抱着不撒手。
“好了，快起来，你不热我还热呢。”
“不起来，哥哥热了可以把衣服脱掉。”说着小蓝伸手去扒小绿身上的衣服被小绿阻止了。
小蓝拉着小绿在院子里的树下乘凉，自己跑去井边打上一碗水递过去，大热的夏天，井水泛着喜人的凉气。小蓝见小绿几口就喝完了一碗便又打了一碗上来。
“小蓝，之前跟你说的事情考虑的怎么样了？”小绿靠在树干上看着小蓝，提起之前说过想让小蓝搬到城里和他一起住的事情。但是小蓝低着头，看上去不怎么愿意。
“哥哥，我一个人住在这里挺好的，傍边邻居也能照顾我，而且我帮他们的忙，他们也会分我些吃的……”小蓝说着，好像是怕小绿强行让他去城里一样，“而且，哥哥和妈妈每段时间都会回来看我，还有妹妹，妹妹也会给我写信，我……”
小绿突然伸手按在小蓝头上，“为什么不愿意去城里呢，就算小蓝过去了什么也不做，我也能养的起你，骑士团每月都有工钱的，那里的房子也……”
“哥哥！”小蓝突然大声打断小绿的话，“哥哥别问了，求你。”
夏季昼长，眼前是夕阳晚照的时分，耳边是无尽无休的蝉鸣。沉默着，沉默着，有些人保持沉默是因为无话可说，有些人保持沉默是因为懂得说话要适时。
小绿拍着小蓝的头站起来伸懒腰，“那等有空了，我带着妈妈和妹妹一起回来看你，好不好？”
“……嗯，天色也要晚了，哥哥明天还要回去，快去休息吧。”
小绿进屋休息了，小蓝依旧坐在原来的位置，看着天空。小蓝想到自己背上一大片的奇怪纹身，无论用什么办法都洗不掉，还有自己身上奇怪愈合的伤口。
我该怎样告诉哥哥，自己其实是个怪物呢。
小蓝第一次发现自己和其他人不一样是很小的时候，他不记得自己的父母，和一群同样大的孩子被关在一个笼子里，为了防止他们逃跑，看守的人用很粗的麻绳绑住他们的手脚，脖子也被套了绳子绑在笼子上。那天来了一个像是头领的人，他将他们放出来，站成一排，一边是很多很多的孩子，一边是头领的人，中间有两个火盆，火盆里烧着发红的烙铁，孩子们排着队被带到火盆前，烙铁印在心口的位置，疼，疼的快死了，仿佛这一刻只有死亡才是最好的归宿。
第二天，他身上的烙印消失了，是看守他的人发现的，他被重新带到了火盆前。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他跑了，他趁着他们重新给他打上烙印的时候，他踢翻了火盆，大火点燃了身边的守卫，他跑了，停不下来，冰冷的凉气灌进口鼻，冷的他无法呼吸，雪越下越大，身后传来追兵的声音，脚已经没有知觉了，他得逃，他要逃，他要逃到一个他们找不到的地方，然后等着，等着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未来。
小绿早上出门的时候小蓝已经做好了早饭，是小绿昨天带回来的新鲜的面包，两人沉默地吃完饭，小蓝目送小绿离开。
—— 4——
小蓝看着自己写的日记，数着日子，明天哥哥要回来，自己得赶紧回去收拾一下屋子，装成自己还住在那里的样子。等屋子彻底打扫好已经晚上了，小蓝拿出早上剩的饼就着热水吃完便上床休息了。
半夜，小蓝被敲门声吵醒，小绿撞开房间的门发现小蓝还在终于是松了一口气，小蓝的声音被小绿的拥抱打断，小绿平复喘息，紧紧抱着小蓝，好像一松手人就不见了。
“哥哥，怎么了？”
“我以为他们已经找到你了。”
小蓝突然僵住，哥哥已经什么都知道了吗。小蓝不敢抬头，他害怕看到小绿的神情。
小绿突然松开小蓝，他看着小蓝认真说道：“跑吧小蓝，离开这里，剩下的交给哥哥，好吗？”
小蓝跑了，他躲起来，看着小绿被抓走，跟上去，看见妈妈和妹妹在一起，小蓝第一次来城里，躲躲藏藏。小蓝混在人群里，看着妈妈和妹妹被杀，看着哥哥被打然后绑在城门口，那些人好像在说，快来啊，你最亲爱的哥哥在这里，快来救他。
小蓝看着小绿，泪水模糊了视线。
小蓝听到有人在叫他，但是他听不懂，他记得自己的名字是小蓝，但是他们叫他伟大的神，他们崇拜他，他们信仰他，他们说要在他的见证下惩罚罪恶。
罪恶，是小绿，他放跑了怪物。
可是，怪物是他们崇敬着的，伟大是神啊。
高耸入云海之间的圣山，那是最接近神的地方，他们在这里修建神庙，献上童男童女，他们认为那是最纯净的灵魂，应当献给神明，他们用来祈求神明的庇护，他们在这里作恶，他们在这里除邪惩恶。
小绿被压下，被迫跪在神庙中间，他们认为这里的对话可以让神明听到，他们要在神的眼前惩罚罪恶。
神庙里没有雕像，只有一片亮如白昼的金光，和一个巨大的画像，画像与周围的金子格格不入，一片的素色自然，不像其他神像都是高大的形象，而是坐在林间，鲜花环绕，动物成群，光透过树林亮起斑驳，形成圣光，泛起一片薄雾，影影绰绰。
他们在这纯净的自然面前，揭露所谓的罪恶，一桩桩一件件，真真假假，不可方物。
小蓝好像能看见，能听见，但是他什么也做不了，他的视线向下，他能看见神庙全部的样子，他就在那幅画像里，他透过那幅画像看向外面，看着他的哥哥，他的骑士，他的小绿被处以极刑。
胸口像是被一锤击中，疼痛无以复加，说不出话，张不开嘴，分不清这到底是生还是死，疼的想躲进一个壳里，躲进去是不是就感觉不到了，也不会疼了。
一切都成了黑色，他们尖叫着逃跑，他们疯狂的躲避。他的眼中出现一片亮色，火海疯狂肆虐，撩拨着心弦，发出刺耳的尖叫。
他们终于跑出了神庙，他们看着火海绕过那具罪恶的尸体，他们看着火海烧过满天的金光，灼伤他们信仰的神明。
他们看见火海中突然多出来一个身影，看不清的身影，灼热的气息削弱，火海向他臣服，为他让路。
神明从星河中落下，拥抱他的骑士
——他将他带入人间。
——完——

后日谈
Ⅰ·神域
一身素白长袍的少年在草地上打了一个滚，长袍上沾满了草屑，少年打了一个哈欠，从草地上爬起来揉眼睛，等他彻底清醒之后，身边已经围满了各种动物。
他随手抱起一只兔子起身，挥挥手清理干净衣服，赤脚向一旁走去，不愿离去的动物们紧紧跟着他。
溪边，少年对着溪水整理自己的长发，低声说着，“我这是睡了多久啊，头发都长这么长了……”
少年水随手一挥，及腰的长发被剪短，剪下来的部分也很快变成蓝色的光消散在空中。少年看着水中的自己，一头利落的短发很是清爽。
“还是这样看着舒服……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了，下去转转吧！”

Ⅱ·圣城
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小孩被人流挤来挤去，一屁股摔在地上，赤裸着的一双脚也被地上稀碎的石子划破一道口子。
小孩坐在路边一边揉脚一边抱怨：“这里是什么鬼地方啊，以前不是一片森林的吗？怎么这么多人啊！我到底睡了多久啊……”
“小朋友，你没事吧？”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在他身边响起，小孩抬头看过去，是旁边水果摊的老爷爷。
小孩站起身拍拍衣服摇头，“我没事。爷爷，这里是哪里啊？”
老爷爷笑呵呵地递给他一个水果，这会儿摊位上没什么人，老爷爷便蹲下来和他聊起来
“这里是圣城，这几天要举行庆祝游行，所以人特别多。你看那边，那边就是这个国家最伟大的骑士团在的地方，小朋友，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可以找他们。”
老爷爷看着小孩，“你是和家里人走散了吗？”
小孩的目光从那个高大的建筑上挪开，吃了一口水果，并不好吃，他摇摇头“没事，我自己来的，我没有家人。”

Ⅲ·囚笼
小孩是被撞击声疼醒的，他倒吸一口气凉气，习惯性想用手揉一揉被撞疼的地方时才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粗布麻绳绑起来了，而自己正蜷缩在一个笼子里，这里除了自己，还有五六个小孩。
发生什么事了……小孩想着，却是一阵头疼，什么也想不起来。
笼子上盖着黑布，小孩透过隐约传来的时有时无的光猜测，自己被抓起来了，外面有人在走动。
小孩活动一下手脚，粗布麻绳而已，很轻松就能弄开，小孩正准备动手，忽而听到外面的对话声
“这批货怎么样？”
“老大放心，抓得都是细皮嫩肉的，绝对能卖不少钱。”
“看紧点，别让他们跑了。这批货卖完给弟兄们放大假。”
“放心，我安排了不少兄弟轮流看守，跑不了的。”
“嗯，还有，小心骑士团。”
那对话声忽然变大又逐渐变小，想来是那两个人走远了。
但是很快，外面传来厮杀的声音，有人在大喊“是骑士团！骑士团的人……”
很快，小孩笼子上的黑布被掀开，笼子打开了，一名青年蹲在小孩面前伸手小心解开绳子。
“别怕，你安全了。”

Ⅳ·坏人
小孩被青年抱回家里，青年给小孩找来一身衣服，还有一双合脚的鞋。青年给小孩换衣服的时候发现，小孩身上很干净，和他一起被救回来的孩子们身上都多少会有伤痕，但这个小孩没有，什么都没有。
小孩注意到青年看着自己的手腕在发呆，他动动手，说“我不会受伤的，就算受伤，再严重也很快就会好的。”
小孩觉得青年不太相信。他一把拿过桌子上的小刀在自己胳膊上划破一道很长的口子。
血顺着伤口流下，落在地上。伤口消失了……
“怎么样？”小孩有些炫耀地冲着青年挥挥胳膊，“我没骗你吧。”
青年愣住了，很快，他低头叹气，一只手揉着小孩的脑袋，“你真是，怎么没有一点防备心呢。”
“如果我是坏人怎么办？”
“不会的，你不是坏人。”小孩的表情天真又认真，“我能感觉到，你永远也不会是坏人。”
“小朋友，人都是会变的。”
“你不会！我看到的，用我的眼睛看到的。”
青年看着小孩的眼睛，蓝宝石一样的瞳孔里隐约散发着蓝色的光芒，像是阳光照射上去的，又像是眼睛自己回发光。
小孩说自己没有名字，青年便给他取了一个名字，小蓝。
青年名叫小绿，是圣城骑士团的一名小队长。

Ⅴ·围杀
小蓝住进小绿家里，在圣城，一住就是很多年，小绿的朋友们也都知道他突然多出来一个漂亮弟弟。
但小蓝的异样很快引起了教会的注意。
漂亮，干净，长不大，不会受伤……
教会说，他是恶魔，于是，他们来找小蓝了。
等小绿赶回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小蓝说过，他没有弱点，但他怕火。
冲天的大火还在燃烧，教会说这里住着恶魔，所以没有人来救火，他们高喊着烧死恶魔，他们还在向火里扔东西。
教会的人捉到了赶回来的小绿，他们说，小绿被恶魔蛊惑了。
狡猾的恶魔
“不是的，我的少年，是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风景，而你们亲手毁了他……”

Ⅵ·冬日
小蓝抱着兔子蜷缩在草地上。
“好疼啊，想不到被火烧死这么疼。怎么办，见不到小绿了……”
兔子伸出舌头舔着小蓝的鼻尖，小蓝将兔子举到眼前，“要不，我在下去找他吧，再早一点，不，更早一点。”
“对，我还得封住自己的能力和记忆才行，不然他会害怕吧。”
小蓝和一群同样大的孩子被关在一个笼子里，为了防止他们逃跑，看守的人用很粗的麻绳绑住他们的手脚，脖子也被套了绳子绑在笼子上。
小蓝跑了，趁着他们重新给他打上烙印的时候，他跑了，不敢停不下，他什么也不记得，只能不停的跑。
小蓝躲在一棵树下，粗壮的树干挡住了刺骨的风雪，小蓝也不知道自己能去哪里。
一个声音闯了进来，小蓝抬头，那少年将自己的防风斗篷盖在他头上。
“你叫什么名字？”那少年问。
小蓝不记得，但他脱口而出：“……小蓝。”

入眠

章节目录

留言

阅读设置

入眠

章节目录

小绿和小蓝同人

留言

阅读设置